焦保军|二狗(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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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

想给二狗写些东西,都未能如愿。不想去触动他,但又不可,时时在脑海中闪现。下了决心,还是不能丢弃的。
二狗姓马,叫少华,家住甘肃华亭。人长得魁梧,说话时不利落,略带有口吃,性格却强悍。年龄不少四十五。有妻室和孩子,家庭美满幸福。
二狗在老家开煤矿,当过煤老板。国家整顿小煤窑时,封了。后来跑运输,又搞了一段时间,不干了。手头上也捞得了一桶金。
不知何原因,在西安租到了一间民房,干起了做保洁这份行当,想起来是极不相称的,但偏偏就做了起来。他在网上自建了个保洁群,叫做“西安精英保洁”,自立群主,招贤纳士,成了大群,有近五百人的大群了。
二狗在做保洁工作前,心里就起了念头:手头上宽松了,有了经济基础,走出家门,在花花城市里,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位置。
这个保洁群里,百分之九十八都为女性,也都是陌生的,没几个认识的。久而久之,在干活中认识,有了接触的机会,彼此产生了种默契,相处的机会也就多了。
再说他老婆呆在家不愿出门,还要管十五六岁儿子上学,操持着家务。男人在外边做什么,她全然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外边闯荡天下,不太管,也管不上。二狗在外为所欲为,为以后的家事隐患埋下了伏笔。
  二狗的妻子叫冯玉贤,比他大一岁,汉中勉县人。照片中的她,在娘家当姑娘时照的,人样不错,操持家务很有一套,只是风风雨雨二十年里,除了一年在娘家走动外,很少外出。二狗也没带她去城里玩过。他在家时曾对玉贤说过,“你老守在家做啥?人家女人都在外闯荡,开个店办个什么公司的。”玉贤也是这么想的,咱个女人家,这把年纪了,在外有啥闯荡的。把家务管好,把娃带好,把自己男人照顾好也就行了。二狗和她想法截然不同,厌恶她日已憔悴的脸颊,走路不像以前火急火燎的,穿戴上也不太讲究。
二狗在外,接触了不少女人,勾眉画脸口红抹得通红,可嘴巴总是把他说得天花乱坠。二狗打心里喜欢。这个二狗,丢弃了在家的那些事,一头扎进城里,在西安城中村租下一间民房,买了些做保洁用的工具,自立了个干活群,当了个群主,开始了这种生活。在外的男人,没有说不沾花惹草的。他就偏偏认识上了个和自己媳妇同乡的陈莉,陈莉当然好看,人长得细腿瘦腰的,老远就能嗅到女人涂抹的那种气味,看似不像个干活的,她会买面人,和二狗不谋而合。
这个陈莉看着窈窕,年龄比二狗少十多岁。也是和玉贤同乡,弃家在外游荡,网上认识的。很快她就和二狗好上了……在老家的玉贤,总不放心二狗在外,也不放心和其他女人有勾搭。隔几天给二狗打来电话,说:
“娃他爸,你在外也不想家,都几个月了,也不回来。”而二狗只说:
“我这几天工程紧,用人多,结束了就回去。”这是骗她的话,哪里有这事。二狗和陈莉好上了,他忘记了一个做丈夫应有的责任和承诺,二人打得火热!
在外面混,就得有一定路数。他俩在一起做保洁活,早出晚归,出租房就是他们的安乐窝。
他俩也憧憬美好未来,各自都有目标和路线图。一切都在酝酿和实施中。首先,二狗给陈莉购置了一辆电动车,他们各骑一辆,这样就方便多了。每天获得的收益归各自。这样一住就是一年多,两人身世都有所了解,感情尚好。
他们不能老偷偷摸摸的这样,各自提出要求和家庭决裂,便于他们日后更好的生活,并约法三章:一,尽快和前妻前夫离婚。二,海枯石烂心不变。三,百年好合。如此美妙的设计,一切都在行动与实施中。
二狗先和玉贤解除了婚姻关系,分得她二十万元赔偿金,孩子归玉贤抚养。陈莉回娘家向娘汇报了这一喜讯,并夸奖二狗对她如何得好,很能干,且是个大款人家。二狗也准备给陈莉在娘家县城购置房子。她娘喜出望外夸女儿在外有眼力,识时务,会办事。她娘很想见见这个未来老女婿,女儿很快答应了娘的要求。陈莉不久也和前夫断绝了关系。
他们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去年五月的一天,他俩坐车去了陈莉娘家勉县,陈莉娘忙里忙外为他们收拾好房子,又为他们准备上丰盛饭菜。二狗当然为之高兴。他总是妈长妈短地叫,陈莉娘一下子对这个会说话的女婿一百个满意,也很钦佩女儿有眼力。
用餐间,二狗就提出:“妈,明天我带上你们母女俩去县城看房,如果选中,我就给咱买下,到时你也搬来住。”这房子确实买下了,花去七十多万。房钥匙始终没交给陈莉手上。在二狗看来,房钥匙暂不能给她,他还有想法。
那年春上,陈莉回娘家过年去了。来租住房时,带了许多特产,有腊肉,柿饼,核桃,木耳等。就因腊肉这事,陈莉忘记了他的禁忌。而二狗暴跳如雷,将陈莉痛骂了一顿,丝毫没点客气意味。这时的陈莉忙做解释,他仍在找岔。陈莉只能选择暂时离开他。二狗在他那个保洁群里,把她臭骂了一顿,说她去和某某好上了,去上别人床了。无中生有,乱骂一气。陈在网上争辩,最终选择沉默。相隔了一段时间,陈莉又回到了二狗身边。二狗又花言巧语待她。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俩争吵习以为常。二狗骂陈是什么什么,等等。怎痛快怎骂。本来这种私生活不能扯到网上,网友也劝,不能发此类东西。他却偏要发。这个人也得挨骂,骂他是一群骚货,骨头都没他硬。他是吃硬扎东西长得。
陈莉娘得知二狗这般待她女子,气愤不已,来西安找他,和他理论。又遭臭骂一顿。难以招架,只有返回,难和这种人说话。
二狗还是想起了前妻,想念儿子。二狗想破镜重圆,并对玉贤说他错了,答应以后会好好待她,勉县那套房也给她,钥匙拿着。而前妻却说,咱们已经解除了婚姻,也就这样下去吧,你的什么我也不图咧,各走各人路。
前妻对他是这种态度。而后者的陈莉也选择离开他,断绝一切交往,包括中断通信。二狗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要陈莉赔买下的电动车钱,在一起生活的一切费用。并扬言:“如果找上她了,再别翻过他手!”
他一人独住出租房里,失去了昔日的嬉戏声,吵闹声,默默打发着时间。
想得事多了,身体感觉不适,二狗去看医生,医生说他得了“恐慌症”,再这样下去,就是精神失常。
他对干活不感兴趣了。但却多了个嗜好,博彩,认为这是他光耀的事。玩毕,他逢人便讲我中得几注,得了几百元或千元等等。
陈莉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事,虽也有人怜惜她,给她言教,终不得饶恕。各自留下的创伤,结下的苦果,恐怕都得自食。

今后他俩如何走到人生终点,归宿如何?很难料到。

十月一日

【作家简介】焦保军    笔名:枫叶。西安市长安区人。热爱文学创作。上世纪七十年代,投稿于《长安》月刊“西安晚报”和“陕西日报”文化栏目。现从事网络创作,作品主要以散文、微小说为主,著有散文集《槐花儿和泡桐花儿》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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