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徘徊在城市边缘(32)---一个人人都有秘密的夜晚

徘徊在城市边缘(32)

文/天云

当然,毓婷的出现也解决了很多生活中的麻烦,比如,有天深夜里,我看到吴健平在夜色朦胧的灯光下,招手挡了出租车,不用问,肯定是去了欢鹏酒店。
当然,欢鹏酒店这样的场合无疑是不用毓婷的。
可经常一个人在电脑前看黄碟入迷的武威小伙粟彬却时时口袋里装着它,不知道这个看似人面兽心的家伙在哪里找到了猎获对像。
只要一谈及女人和有关性的话题,粟彬总是像个姑娘,脸红得一塌糊涂,吴健平有次说去带他欢鹏酒店“开张”,那家伙竟然拿起放在桌上的烟灰缸差点砸在吴健平头上。
如果有装货的车辆需要带路,而办公室里又没人守时,我总会想到粟彬,起先我根本想不通他会如此热情,要知道,除了连着一个铁通物流信息机外,就只能玩玩红心大战、空当接龙这样低智商的游戏。
更好玩一点的就是CS,可据我所知,他对这个根本不感兴趣,有次我玩得起劲,他在旁边看了看也弯腰低头立马想要呕吐。
那天去糖酒副食品批发市场装了一车发往榆林的洗衣机,临走时司机拿着返现的单子要领了钱才肯把货物运往目的地,最后索性让李珉瑜跟着去了榆林,反正那一单除了各种费用还可以净赚一千二。
当我辗转公交,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茫茫夜色中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办公室的门关着,窗帘处透过来一点微弱的光,刚要伸手敲门,又听见里面传来莫名其妙的声音,小偷?
我趴在窗户边,就看到了粟彬,他正弯腰弓背地站在地下,在黑暗中做着一连串成年男人都知道的动作。
电脑屏幕上,夸张激情的画面正在上演,音箱里传来低沉而诱惑的声音。
我悄悄地从二楼的过道里走出来,站在三楼洗手间的拐角处拨通了办公室的电话。
好一会,才听见粟彬迷迷糊糊似乎还在梦中的声音。
睡了?
嗯。
那我去你宿舍吧。
好。
记得明天早上六点就起床,把电脑收拾干净。
我的话一语双关,意在提醒他别落下东西。
保安室里,当晚例外的安静,电视上播放的是无声的画面。
靠近门边的低床上,从高处垂下来一个浅蓝色的床单,快要落地的床单下面,整整齐齐摆着两双鞋。
一双大号的皮鞋,一双浅粉的女款。
那,今夜加了浅蓝色床单的后面,是否会有什么激情的面面上演。
而其它几个床上的兄弟们,此刻是否都在像电视静音后的哑剧样,屏气凝神地想捕捉些什么。
妈的,
我抬头看了看魅惑的夜色,翻过停车场后门的铁栅栏门,又一次在黑夜里向网吧走去。
其实我是戒了网的,每次在网吧门前驻足,都是灵魂和身体较量一番后,才极不情愿地回来杀CS。
还有所谓二楼的“魅吧”,此刻就在我的对面,和我隔街相望。
夜晚鬼魅的灯光中,我能想到那些风尘女人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间,或肥或瘦的胸无一不在大号乳罩的衬托下坚挺饱满,裸露在外的腿像吴家堡菜市场上一字排开挂着的猪腿或羊排,任寂寞色情的男人拍拍打打,挑肥拣瘦。
那次深夜之行后不久,我独自又悄悄地去过一次,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坐在深夜的舞厅里高傲抽烟的那个女人。
我喜欢她对着夜空发呆的样子,我喜欢看她一个人坐在桌边撅着嘴轻轻吐出一个个的烟圈。
我根本不会想到,在我这把年纪依然相信爱情时,会把自己温暖的怀抱交给一个陌生的风尘女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会莫名的失落。
那夜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低头喝着一杯冷饮。
灯影零乱,舞曲暧昧,不时有女人坐在我的面前,或者抓住我的手,或者手像蛇一样顺着我的大腿往上爬动。
再或者弓着身子,把挤得很深的乳沟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面前。
可我对她们都不感兴趣,大多摆手的时候,那些女人由热情变得冷漠,继而冷笑,扭着屁股去找下一个猎物。
那个女人丢掉烟卷拥着一个男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滴液体吞下喉咙,站起身来要走。
看到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我睁大着眼睛,急切地望向她。
她转过头来看看我,眼神迷茫而散乱,进了黑洞洞的里屋,十分钟不到,男人侧着身子去了厕所。
女人出来时,两只手还在使劲往下拉褪到腰际的短裙,笑着朝我走来,“怎么样?玩吗?十元三曲。”
看我无动于衷,把头往前探探,“也可以玩别的,保证让你花钱不后悔。”
我摇摇头,我听见她背转身的时候,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切”。
很长一段时间,我为自己感到难过。
或许我比不得吴健平,也比不得粟彬,吴健平每次来回,都是潇洒自如,去时风风火火犹如赴宴,来时红光满面有如吃过大补的狗肉。
而粟彬,口袋里的毓婷或许一直都没有派上用场,但他还有自己坚持的理由与方向。
(未完待续)
作者:天云,一个风轻云淡的自由散漫人。爱故事,爱自由,爱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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