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五代、北宋相始终的大辽王朝(907-1125)素有北方佛国的别称,契丹民族所建立的辽朝创造出了灿烂多姿的文化,林立的佛塔,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中国北方的大地上。粗略估计,现存的辽代古塔数量约占到历史上所建的1/4,而这1/4之中,有一半以上分布在辽宁省,约30余座。
辽代古塔,简称辽塔,以其独特的风貌和精美的细节在中华古塔大家庭中独树一帜。而辽塔中最能代表辽代特色的,就要属辽宁辽塔了。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来到辽宁,来到大凌河谷地、来到辽西走廊、辽河两岸去看一看,千年辽塔即将迎来属于它们的又一个春天。研究佛教图像学的学者,通常把关注点集中在石窟造像、壁画以及佛殿内的彩塑上。殊不知在我们辽宁,还有大量的佛教图像亟待解读。辽宁一带的佛教图像的材质不同于石窟和佛殿,皆为砖雕,砌筑在辽代古塔塔身的外表面。辽塔大体分东西两个流派,西支主要分布在燕山山脉以南和山西省的雁门关以北地区,也就是华北北部地区,塔身表面以门窗为主题。东部辽塔则以佛教造像浮雕为主题,这一流派除极少数的几座,全部分布在辽宁省。石窟造像、大木构建筑一般会吸引学者们的眼球。但实话实说,辽宁辽塔完全具备这些令人感兴趣的要素。辽宁辽塔除极个别外,都为密檐式砖塔。这其中有十余座八边形密檐塔,形制非常相近,第一层塔身各面皆为“一主尊二胁侍三华盖二飞天、主尊趺坐于券龛中”的布局,可以认为是辽宁辽塔的标准型。
锦州广济寺塔为辽宁省内第二高塔,据内蒙古工业大学最新测量数据,塔高69.75米(含塔刹)。锦州广济寺塔为辽宁省为数不多的具有较为准确年代记载的古塔,按辽代石刻《大广济寺塔记》记载,此塔落成于辽清宁三年(1057)。
图3 锦州广济寺塔与其塔身西面右手身体外侧持剑的普贤菩萨
图4 锦州广济寺塔正南 券龛中结智拳印的大日如来(中)、双手持伞幢的除盖障菩萨(左)锦州广济寺塔塔身八面,第一层塔身合计主要佛教造像24尊。这24尊中,有16尊的位格得到了确认,成为辽宁辽塔中确认位格的造像数量最多的一座。正南券龛中的主尊,头戴五佛冠,双手虽略有残损,但仍可辨右手略高于左手,所结契印当为智拳印。同时从松动的砖体上发现当年工匠的刻字“本”,说明其为本尊大日如来无疑。另外七面主尊中,有五面通过松动的砖体上的刻字得到了确认,继而推断出这七尊为药师七佛。主尊两侧的胁侍菩萨,其中四个正面的八尊菩萨通过其持物,可以确认是唐代开元三大士之一不空所译《八大菩萨曼荼罗经》中的八大菩萨,如右手持剑在身侧的普贤菩萨、持伞幢的除盖障菩萨。再看看砌筑方法,从普贤菩萨、正南面两胁侍菩萨周围,肉眼可见明显的分界面,这是在修塔之时,先预留空位,待造像砖雕完毕后再补砌进去。或许从锦州广济寺塔的照片上看还不太明显,我们再来看一看朝阳凤凰山云接寺塔。云接寺塔为方形密檐式砖塔,每面砖雕华美,根据其造型、雕刻风格推断为辽代作品。云接寺塔每面的三尊像,特别是胁侍菩萨,阳光照射下两侧的铅垂分界线非常明显,可见也是补砌镶嵌的做法。
图5 云接寺塔西面浮雕 主尊双手结弥陀定印,坐骑孔雀。为西方无量寿佛(也称阿弥陀佛)辽宁地区缺乏上好的石材,于是辽代工匠以砖代石,创造了砖垛雕刻法。这样做不仅节省了石材,将砖垒叠在一起,还克服了石材体积的限制,造像的尺寸就随心所欲了。这种巧妙的施工方法传承于辽代的辽宁建塔工匠之间,是彻底的古代辽宁地方做法。朝阳凤凰山云接寺塔的四面主尊通过其手印、坐骑,可以确定为金刚界四方佛,按金刚界曼荼罗布置,构成一个立体的金刚界坛场,这是唐代的汉传密宗在北方辽地依旧盛行的实物证据。
八棱观塔,位于朝阳以西的大凌河畔,是又一座值得佛教图像学者深入研究的佛塔。维修前该塔顶部为平顶,并无塔刹痕迹。而不像通常情况下,古塔顶部因风化而残损,进而导致塔刹遗失。这说明八棱观塔是在还差一点点就将完工之时,此地发生巨大变故而停建,故推断其建于辽代末年。
图7 八棱观塔 东南面童子形象的五髻文殊(右上)、正南面持伞幢的除盖障菩萨(右下)八棱观塔的主要佛教造像八面各一尊,保存不佳,这是由于该塔早年遭贼人惦记,曾受过炸药的洗礼,许多造像的头部都已缺失。但通过仅存的几尊,如东南面童子形象的主尊,正是《八大菩萨曼荼罗经》描述的五髻童子形象的文殊菩萨;正南主尊左肩上部可见一圆柱形伞幢,可确定其位格为除盖障菩萨,再结合不空法师所译《佛顶尊胜陀罗尼念诵仪轨》中所载八大菩萨的方位,说明八棱观塔供奉的是按照密宗的九位曼陀罗布置的八大菩萨。由此得知,通过确认塔身所供奉佛教造像的位格、直观的反映出当地辽时所盛行的何种佛教信仰。历史上三武一宗的灭佛运动,特别是唐武宗的会昌法难,密宗受到了沉重打击。但辽宁地区却并未受到唐武宗法难的影响,在五代时期也远离了后周世宗灭佛。于是唐代密宗在其北疆延续了下来,密宗也因此成为了辽代文化的一部分,盛行于辽时的辽宁。密宗七祖惠果指出:“真言秘藏经疏隐密,不假图画不能相传。”意思是说,只有通过曼荼罗图画,才能更有效地传持和领悟密宗法门的深奥与秘密。一座座辽塔就是一处处持久性的立体曼荼罗坛场。 华北北部的辽式密檐塔也有个别装饰佛教造像者,但其造像却是处于从属地位,主题依旧是门窗,此外其造像雕刻方式也与辽宁地区有别,这都辽宁辽塔与华北辽塔的根本区别。谈到辽宁辽塔与华北辽塔的共性,那就是辽塔区别于其他朝代古塔的显著特征了,即砖仿木构。尽管砖材与木材的物理属性有较大差别,但辽代的工匠却忠实地模仿出木构建筑中的柱、额、枋、斗、拱等等,辽代工匠的以砖仿木技术炉火纯青,足以实现“以假乱真”。特别是对我国木结构建筑的感兴趣的专家,也会发现北宋《营造法式》中的术语,来描述同时期的辽代砖塔,是那么的合适。相反北宋的砖塔代,在砖仿木构上则远远逊色,反而无需用《营造法式》来描述了。斗拱是研究中国古代建筑的焦点问题之一(潘谷西语),斗拱等仿木构件也是辨识辽代砖塔的利器之一,更是辽塔外观区别于其他朝代如宋、明、清砖塔的显著特点。
以辽宁朝阳为中心的大凌河沿岸,是历史上也是现存辽塔最密集的区域,这一区域包括今天的凌源、喀左、朝阳、北票、义县等县市。古人有“流波砉砉(huā)兮凌水之声”的诗句,无不反衬出辽时大凌河流域之繁华。朝阳,作为草原丝绸之路起点之一,可通过大凌河的支流——今北票境内的牤牛河谷地,通往契丹民族的圣河之一——西辽河上源西拉木伦河流域的漠南草原。
图9 大凌河沿岸辽塔与疑似辽塔分布。隔河观塔虽为一景,但辽塔均为佛舍利塔,绝非风水塔朝阳北塔,是这一区域的标志性古塔。北塔虽号称五世同堂,但现存塔体主要为唐、辽两世,前三世的三燕和龙宫、北魏思燕浮图、隋代木塔都仅存基址,然而北塔天宫中却瘗藏着隋文帝仁寿年间御赐的舍利。1988年清理了天宫,舍利的装藏也类似俄罗斯套娃,由外至内依次为穿珠七宝塔、木胎银棺、方形小金塔、金盖圆形玛瑙罐,内有两枚佛祖真身舍利。朝阳北塔的佛祖真身舍利仅比陕西扶风法门寺塔地宫的佛指骨舍利晚出土一年,但相比法门寺的举世闻名,朝阳北塔默默无闻。
图10 辽重熙十一~十三年(1042~1044)间对朝阳北塔进行了辽式改造。图中黄色砖体部分为原15层唐式密檐塔,辽代包砌了1~4层,增加了斗拱等砖仿木构,以四方佛等造像砖雕镶嵌塔身。拆除原塔的第15层檐后又筑两层,同时各层增加覆瓦,改造成辽式13层密檐塔。《天龙八部》让人们对1000年前的辽、宋、西夏、大理有了较为初步的认识,但却未能展现出大辽王朝的北方佛国风貌。不能不使读者产生误解。在金庸先生的笔下,对大理皇室与佛教的关系有着细致的描写,《天龙八部》电视剧能把大理三塔拍得富丽堂皇,但在佛教信仰更有甚于大理的辽国,无论是原著还是电视剧,似乎都仅有漫天黄沙。真实的辽道宗耶律弘基也并非书中描述那样执意南征,历史上辽宋澶渊之盟后保持了百年和平,后来撕毁盟约的反倒是北宋。“其民不为淫祀,率喜奉佛,为佛塔庙于其城中棋布星罗、比屋相望”,这是辽宁义县奉国寺现存年代最早的碑文,作者为金代初年的宋使张邵,被羁留在宜州(义县)时所写,可见辽国境内佛教的繁盛程度。但在翻拍了多少遍的电视剧中却无一座辽塔出镜,甚憾!辽咸雍八年(1072)的碑记中也有一段生动的描述:“佛法西来,天下响应。国王、大臣与其力,富商强贾奉其资,智者献其谋,巧者输其艺,互相为劝,惟恐居其后也”。明清学者对辽塔“北地多风,故塔不能空,无可登者”的评价是荒谬的。他们认为辽宁密檐塔修成实心,不可登,原因是风大。这句话只说对了三分之一。辽塔不可登,是不争的事实,然而辽塔并非完全实心,不可登的原因也不是缘于北方风大。试想我国的东南沿海,夏季的台风要比北方冬季的西北风强劲得多,福建、浙江两省可登的楼阁式塔随处可见。辽代建塔不强调登临功能的原因,既非气候使然,更非技术原因,罗哲文先生说得好:“宗教内在的感召力是造塔者要表达的惟一主题”。辽宁省的版图在辽代主要属于中京道和东京道辖区,二者以医巫闾山山脉为界,这也是古代辽东郡和辽西郡的分界。其中辽代最早的陪都——东京,是今天的辽阳市;而辽代最重要的陪都——中京,虽地处内蒙境内,但距离辽宁省界尚不到18公里。今天的辽东、辽西的划分与古代有别,二者大致以辽河为界。历史上辽西走廊一带有“锦宁广义”的民谚;辽东地区则有“金复海盖,辽阳在外”的老话。锦宁广义中的“广”指的是“广宁”——今北镇市,北镇崇兴寺双塔皆为辽宁辽塔的标准型,双塔并立,美轮美奂。
辽阳白塔是辽宁省第一高塔,高70.4米(含刹含基台)。辽阳白塔的胁侍菩萨砖雕精美异常,有曹衣出水之姿。其立姿飞天,则有辽塔第一飞天之美誉。
位于“金复海盖”中“海城”析(Sī)木镇的海城金塔,则以其砖浮雕雄狮享誉雕塑界。金塔须弥座壸门内的八只伏狮穿越千年,惊世骇俗,令人叹为观止,实为辽金动物雕刻艺术的登峰造极之作和绝版精品。析木一名,源自我国古代天文学中的十二星次(类似于西方的十二星座)。析木星次在古代华夏的分野,恰为今天的河北北部和辽宁。
海城金塔和北镇双塔都是根据其形制推断约略建于辽代,其中北镇双塔还不排除一辽一金的可能。辽阳白塔也是根据诸多记录过其年代的碑刻中最早的一块,为明永乐二十一年(1423),上书“盖塔自辽所建”而定为辽塔。至于上述三处古塔所供奉诸砖雕佛菩萨像的位格,目前仅能确定一尊。所以说很多辽塔身上都有许多未解之谜,需要研究和发现。兴城白塔峪塔地宫铭文的发掘就是近期对辽宁辽塔乃至辽代佛教的解读进一步加深的例子。兴城,即为“锦宁广义”中的“宁远”,因与其他省份的宁远重名,故重拾辽代此地的旧名“兴城”。
图14 兴城白塔峪塔。维修后最上面四层与下层塔体非常的不协调;该塔佛菩萨像的眼睛皆为琉璃所制,惜早年被盗,可维修时仅用水泥填充当为一大败笔。水泥填充双目的宝生如来(右)与未用水泥填充的阿閦如来(中)之对比兴城白塔峪塔地宫早年被盗,1972年夏于附近古井中出土一石碑,上书《塔记》,系盗贼从地宫中带出后,弃于井中。《塔记》记载了此塔建于辽大安八年(1092),并提到地宫铭文的大致内容。当年辽宁省博物馆也曾对地宫内的铭文做过拓片,可惜不知流落何处。于是在2012年深秋10月的一个双休日,正值兴城白塔峪塔框着脚手架维修期间,考古人员再一次进入地宫。地宫位于地平面下6米余深,他们沿着古时的盗洞钻进地宫,地宫顶部的部分刻石早年被盗贼砸毁,除现存的16块刻石(本为17块,缺失1块,残损2块),空空如也。维修工人帮助考古人员架设了电线,接上电灯,发现地宫内积水很深,这正应了很多传说中提到古塔下连通着海眼。其实这并非什么海眼,而是地宫通风不好,湿气出不来,日积月累凝结而成。于是大家发动正在塔顶砌砖的工人,带着水桶,下入地宫盗洞之中进行提水接力。修塔工人多数年轻,在近乎垂直的狭窄盗洞中上上下下如履平地,一桶又一桶,很快积水被掏干净了。
积水虽已㧟除,可地宫中依旧很潮,刻石上不时“冒着汗”。这种环境是无法拓印的,怎么办?这时一位年纪稍长的考古专家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责成司机火速驱车赶到兴城市内,去土杂商店买一个电炉子。但其它的考古人员却并不赞同,有的还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但最终他还是力排众议,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把电炉子通上电置入地宫之中。第二天天亮,大家回到现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看一晚上电炉子究竟表现如何。下去一看,整个地宫干爽无比,非常适合拓碑。考古人员们士气大振,于是又忙了一整天,将地宫刻石铭文悉数拓尽。从地宫铭文中我们了解了建塔起源。曾有学者错误地引用了铭文,误以为此塔是道宗皇孙“燕云公主”所建,其实铭文中的内容是祝福“皇帝万岁,皇孙燕王、公主千秋”。“王”“云”一字之差,含义大变。皇帝即辽道宗耶律弘基,其唯一的孙子燕王即为后来的天祚帝耶律延禧。此塔为觉华岛海云寺的诸高僧大德所兴建,其中就有辽代著名高僧郎思孝,当时他应该已是八九十岁的高龄老人。辽代有七大佛教中心,除了五京之外,还有兴中府(今辽宁朝阳)和觉华岛(属辽宁兴城,曾用名菊花岛),七大佛教中心辽宁独占其三。铭文中的120贤圣名号,正符合辽宁义县奉国寺碑文中提到的续装两洞贤圣之数,如若奉国寺有意复塑,则为120贤圣究竟是谁提供了直接依据。铭文中还将八大菩萨与八大明王,还有八大灵塔写在一起,进一步破解了与辽宁省一河之隔的辽中京大明塔塔身浮雕的谜题。
图16 大明塔转角两侧的菩萨和力士形象,应为菩萨和与其对应的忿怒相明王身(右);兴城白塔峪塔地宫铭文,上有“马头明王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净饭王宫生出塔”字样(左)提到行政界线,我们不妨将视线突破行政区,看一看除了最最常见的密檐式塔外,辽塔还有哪几类?密檐式塔最为多见,约占90%。大都为辽后期所建,即道宗天祚两朝。楼阁式辽塔多位于首都北京周边,辽宁省很遗憾没有一座纯粹的楼阁式辽塔。但在遥远的西辽河上源西拉木伦河流域,却有一座精美的楼阁式辽塔和辽宁有一些关系,它就是位于巴林右旗的辽庆州白塔。巴林右旗曾在1969-1979年间与赤峰市一起短暂的归属辽宁,同时梁思成《中国建筑史》中还称庆州白塔为辽宁白塔子塔。辽宁境内喀左县高中院内,耸立着半座楼阁式塔,咸雍五年(1069)的墨书题记证明着其辽塔身份。此塔下面为两层楼阁,只是上面的各层密檐是维修时所改或是原状如此难以考证了。这种造型一般称作密檐楼阁组合式,国内与喀左大城子塔造型相似的,怕是只有半砖半木的河北正定天宁寺凌霄塔了。
图17 巴林右旗辽庆州白塔(左) 喀左大城子塔(右)花塔,同样多位于北京周边。花塔的下半部与密檐式塔几无区别,只是将密檐部分改为布满小龛的圆形截面花穗,观之华丽异常。花塔以其花穗部分为全塔的重点,而密檐式塔是以第一层塔身为主题,这是二者的根本区别。辽宁省仅有小型花塔一座——凌海班吉塔,但却缺少年代依据,样貌经多次维修亦已大改,难以考证是否为辽塔。
辽代的覆钵式塔,说来话长。其代表作为蓟县独乐寺塔(也叫蓟县观音寺塔白塔),多年以来其覆钵部分一直被认为是元代改筑,更遑论作为辽代所创的一种独立的塔型了。纵使在唐山大地震后的考古发掘中,证明了其覆钵部分为辽代原构,也难以撼动民间根深蒂固的认识。直到2012年,位于西辽河正源老哈河(契丹民族的另一条圣河)西岸,距离辽宁省界不足20公里的赤峰静安寺塔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学界方恍然大悟。
辽宁省古塔总数虽比不了中原诸省,但品质极高。造型虽相近,却正是辽宁地方时代风格的体现。辽宁辽塔各个都是精品,具有鲜明的辽宁特色,贴着浓重的时代标签,是辽宁省最有代表性的、标志性的古代文化符号。辽宁辽塔成功的把大型浮雕实现在大型砖塔之上,是建筑与图像的结合。不仅揭示了塔即是佛,佛即是塔这一建筑主题,又营造了神圣的佛国氛围。辽宁辽塔是一座座高超的砖雕艺术品,其高品质塔砖的烧造技术堪称一绝,有效的减弱了高纬度地区冻融现象对砖雕的损坏,使得千年前如此华美生动的雕刻能够展现在今人面前。(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