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日历 | 秦观《减字木兰花·天涯旧恨》

译文、赏析 / 严勇、音频 / 张佳

译 文

海角天涯新愁旧恨，一个人孤独凄凉无人问津。想要看见我的愁肠吗？请看金色香炉中寸寸消尽的小篆香！

眉毛长时间紧锁，任凭这春风一遍遍吹也不能舒展。困乏了就倚着高楼，看那飞过的大雁，字字都写着愁。

注 释

减字木兰花：词牌名。此调将《偷声木兰花》上下阕起句各减三字，故名。

篆（zhuàn）香：比喻盘香和缭绕的香烟。

黛蛾：指眉毛。

赏 析

这是宋代著名词人秦观的一首相思词。

秦少游是写爱情词的高手。他的《鹊桥仙》早已成为七夕爱情的经典之作，被人们广为传唱。

秦少游也是婉约派的正宗。词以情长，说的就是秦少游这一类的抒情词吧。

秦少游的词无疑最像词，最接近于词，李清照对苏东坡的词不太满意，却对秦少游的词评价很高，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这首《减字木兰花·天涯旧恨》就是这样一首以情长动人的词。

首句，天涯旧恨，独自凄凉人不问。是说， 海角天涯新愁旧恨，一个人孤独凄凉无人问津。

一个“旧”字，就将主人公的恨停留在了过去。可见，这是一首回忆往事的词。

往事如风，其中的人事早已面目全非，不可追寻。

主人公心中的“凄凉”，正是由于从前的分别导致的。

一个“独”字，恰恰说明了主人公内心的孤苦无依，与“凄凉”“人不问”形成了很好的呼应。

值得注意的是，全词都紧紧围绕着“天涯旧恨”四字来写，这是整首词的词眼。

二句，欲见回肠，断尽金炉小篆香。是说，想要看见我的愁肠吗？请看金色香炉中寸寸消尽的小篆香！

这一句可谓是侧面描写主人公内心的“天涯旧恨”。恨有多少呢？请看金色香炉中寸寸消尽的小篆香！

这不禁让人想起李商隐的诗句，“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这香炉中的灰烬，都是主人公的相思之情啊。

这样，“旧恨”就具备了多与少，灰是数不尽的，自然这旧恨也是数不尽的。

三句，黛蛾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展。是说，眉毛长时间紧锁，任凭这春风一遍遍吹也不能舒展。

“黛蛾长敛”四字，道出了心怀旧恨的主人公是一位美丽的女子。“长敛”，“吹不尽”，都进一步说明了女子的旧恨之深，相思之深，难以消除。

末句，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是说，困乏了就倚着高楼，看那飞过的大雁，字字都写着愁。

通过这一句，一位高楼怀人的女子形象就刻画出来了。

这让人不禁又联想请温庭筠的《望江南》：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其实，这首词表面上是写女子怀人，心生怨恨，实际上却是词人自己怀才不遇，对于人生命运以及官场倾轧的怨恨。

秦少游的“古之伤心人”的形象在这首词中得到进一步的加深。这也是秦少游词最大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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