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蕊丨发 小
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那边却毫不含糊的喊出了我的名字。
“你好!”我试探性的说道。同时脑中并快速的转圈:“会是谁呢?”熟悉的人和工作上往来的同事都在电话簿里标注着姓名,这个不显示名字却直接叫出我名字的陌生号码会是谁呢?
迟疑,犹豫,诧异,惊奇,却不好意思问对方是谁,我只能礼貌且矜持的和她保持着说话的距离。
“你真的听不出我是谁了吗?”听着电话那端有点沮丧的声音,我更不忍心说:我真的听不出。
“猜猜,你从小到大经常和谁玩儿?”天啊,我恍然大悟,偌大的范围一下子缩小到和我从小一起玩大的伙伴儿。
“军辉?亦或是党丽?”我紧张而又兴奋的猜下去。
“最后一次提示你,我们三个经常一起玩的,除了琴还有谁?”那端焦急的心情不亚于我急于知道她是谁。我的心儿激动得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二十年的光阴在此刻化为乌有,刹那间回到少年。与此同时,我卸掉了身上包裹着的厚厚的甲和所有刻意的伪装和世故,立马儿现了原形,声音也随之提高了几个分贝:英,是英,一定是你!
光纤连线的两端,是一别二十年,从小玩到大,她出嫁时我流泪,恍如隔世的、发小!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内猜出她的名字,只是因为她比我大两岁,我只顾想着和我同岁且同班过的小伙伴。
我一时激动的语无伦次……
从玩泥巴、过家家一直到小学毕业,她考上了离家十几里的全乡重点中学,我们不得已才分开。十二岁那年,循着她的足迹,我也如愿考上了全乡重点中学。那时,她已经在上初三了。
英的二姑就嫁在我们乡重点中学所在的镇上。就这样,英有时在学校宿舍住,有时就在姑姑家住。看我初入学受不了夏夜宿舍的燥热和蚊虫叮咬,英就极力劝我和她一块儿住到家。害羞的我不肯,她就让她父母和我父母说,本来两家大人关系极好,就这样我住到了她二姑家。白天我俩儿一同上学,夜晚就睡在同一张床上。
每当姑姑家改善伙食做了什么好吃的,姑姑必嘱咐我们午饭要务必回家去吃。当晚自习下课回到姑姑家时,姑姑和姑父总能变戏法似的拿出些像那时市面上极少有的广东甘蔗、香蕉、牛奶糖一类的给我俩儿吃。我曾偷偷的问过英,问姑姑家怎么有那么多好吃的,记得英说姑父在铁路上工作,运送各种物品水果的火车会停留在车站。
我俩儿又在同一所高中读书,只可惜总是错开二个年级。高中毕业,家人早早的为英找了对象,嫁了人。据说是我们县里某位领导的公子。看着出嫁时娇艳美丽的像花儿一样的英,我难受的哭了。那时,对于爱情有着美好憧憬的我想,英的婚姻可能就是父辈们官场上的牺牲品吧。
“怎么一点也听不出你的声音了呢?英少年的样子此刻就在我的眼前晃动,可光纤中的声音却和少年清秀的她怎么也不能重合。
“老了啊,声音能不变吗?”她调侃的说道。
“那你,那你能听出我的声音吗?我的声音变了吗?”我急急且傻傻的问道。
“也听不出了……”唉!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失落与惆怅。
是啊,隔着时光长长的河,我们已经分别了二十年!那二十年的好时光啊,该用怎样的话语来填平?二十年前一个被窝里嬉笑怒骂的亲切和要好,要怎样去追回?二十年前总是身着同款服装的喜好和默契,又该怎样去重温?
尽管内心深处彼此牵念着;尽管我和琴见面时嘴里念叨的仍是她的名字;尽管我和她父母见面时会打探她是胖了还是瘦了……但,从她出嫁之后,我们并未联系。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大家彼此拿忙做借口,忙工作,忙家庭,忙应酬,忙乱七八糟的琐事。这些所谓的“忙”,隔断了我们从小长大的二十多年的光阴;这些所谓的“忙”,阻隔了从平市到宝丰县城二三十公里的距离。究其原因,一部分责任在我,可能是性格使然,自己总是不愿去主动联系别人,即使在心里对一些人念念不忘。所以听到一二十年没见过面的同学辗转打听到我的电话号码给我打来电话,说很想很想我时,我尤其,尤其自责。我,喜欢用自己笨拙的文字说话,却不善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情,更吝啬于回复对方一句“我也很想你”,虽然心里是真的,真的很想!对父母是,对女儿是,对亲爱的他亦是。
挂了电话,仍是心潮起伏,激荡不已。
回忆往事,感慨万千。虽说如今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在我深深的记忆里,铭刻在我脑海的,依然是她美丽的、少年的样子。
作 者 简 介
赵国蕊,笔名“喜悦如莲”,中国平煤神马集团公司基层煤矿工作者。业余时间喜欢写作,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温暖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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