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校更迭了谁的记忆?
荒校更迭了谁的记忆?
文丨漠然
无数次回家,都从你的跟前经过,每一次都是匆匆而过。也曾想过到你的近前驻足停留片刻,但,生活就像推搡人的风,不曾给过我不匆匆而过的理由,我只有从你的身旁轻轻地走过,记忆却留给了匆匆那年……
今日因第二个孩子出生,需要报户籍的缘故,我走近了你(老家的村委会同学校一起办公),走近了二十多年不曾走近的小学校门。
周围的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而你——却少有改变。蓝色的铁棍焊接成的大门,中间那个椭圆行的石头,起着开关校门及更好闭合的功能。那时总感觉这校门是那么的高大,周围是那么的宽阔;放学时潮水般涌出的学生,让你也增添了几分“自信”和“自豪感”——这是一所规模不小的学校。而今,你变得矮了。我不解,是周围的房子变高了?还是你怀抱里的孩子变少了?我心里有答案,但我不想相信那个答案,我走进了你的怀抱……
凭着记忆,迈开探寻的脚步进了校门。两侧各一排的红砖头房子,孑然而又孤独地伫立在荒草之上、周围的林木之中。清晨的阳光照在向阳点的红砖墙上、狗尾草上和不知名的杂草杂花上、墙上、草上、花儿上阳阳的,晨风吹来,清香也随即而至,时而,冷不丁一声鸡鸣声,表明了这所学校的乡村身份。
记得上学那会儿,走过这两排红砖房时有两排同样的冬青郁郁葱葱,校门正对面有一个用红砖垒成的圆形小花园,花园后面有一根升降红旗的旗杆。进校门右手边是教职工办公室及宿舍,最为明显的有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铃铛,它充当着全校何时上下课及放学的职责,挂置于某个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的椽头之下,系一条长长的绳子。教职工宿办房的门前有两块水泥板合并在一起,中间用一溜红砖头作界线的乒乓球台子。
进校门,走到离花园不远处的左手侧,是村委会办室及校长办公室,左侧上前方,是男女生厕所。村委会办公室的对面,也就是一进校门时左侧的那排红砖房子的背后,是部分老师的宿办室(办公住宿一起),及学前班的校舍。空出来的地方载了几棵梧桐树,其中村委会门前那棵最粗,一个人合抱才能抱住;那些树成了我们学生唱《南泥湾》《小草》《小芳》,做游戏,跑操,练习六一节目的乐园。而今,我走进校园时,冷情荒芜,啥也没有了。留下的只有那一进校门时的两排红砖房子,业已废弃。——我童年上小学的记忆只有红砖房子为证了!
我仰头再看时:荒废的校园正中间靠后的地方,只有一层白墙,蓝门,透着些许现代气息的村委会办公楼。黑字、红字,统一不锈钢底色的“两委会”牌子,在晨光里闪着熠辉。
领我进到办公室的是村支部书记,我一同学的父亲。进校时他没认出我,我说是你家青的同学。他哦了一声,长长的哦声存在些许不明了。我发给他香烟时,他问了句:“你父亲是谁?”我告诉他后,他笑得更加明了了,“唉!看叔这记性!”随即,经过他吸过之后,再放出来的烟,是从他咖啡色的牙里缓缓而出。他的神色已不及当年了,记忆里英气的支书恍若昨日。做笔写证明材料时的手,用的劲更大了,写字的速度也慢了,整个动作显得更加迟缓了、更加小心翼翼了。
开完证明材料后,我开始和同学父亲闲聊。我问:“叔,咱村现在挺正规啊?我来的时候听商店人说,‘村里干部也有上下班时间了’?”同学父亲笑笑:“哦,现在都是这样,方便群众。”我又问:“咱村学校还有娃没?”“有啊!”“几个?”“一个。”“啊!……”“哪娃在哪上课?”同学父亲指了指隔壁。我看到一排同村委会规模相同的房子,有一个好像是老师的人走了出来。隔着护栏,也因为有事的缘故我没走进那个有点“现代化”气息的所谓的“学校”。这确实令我吃惊不小:一个学生的学校,或许一个老师的学校,空旷、寂寞、无奈是他们师生的常态。前面废弃的校舍,后面更新的校舍,是对比更是无奈。
我走出了学校,走近红砖房子的山墙,那块黑板还是当初的那块,不同的是:以前是师生办的板报,现在更迭的是村里的宣传标语。走出校门两块影壁上写的是:“爱国育才,和谐创新”,好像一半是和教育有关,一半是和政治有关?管它呢——走!刚出来没走几步,学校的围墙上又出现一个油漆大字:“优化育人环境,打造平安校园”,嗯!——纯教育标语。车子倒出去后,我默默地离开了这个曾经梦中记忆的校园。
城市化的河流,流经乡村,青年人流到了城里,暂栖在城市的枝头。他们住进城,留在城,自己和孩子都生活学习在城里。村子成学校,学校也变成了村子,唯有空寂像影子一样同它们相伴!蓝天白云,故土花草,还有阳光,这一切构建了故乡永恒的元素。那么什么又更迭了你的记忆?
作者简介
漠然:贺飞飞,蓝田厚镇人。军人出身,爱好文学。西安市未央区作协会员、陕西散文学会会员。文观:我笔写我心,做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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