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索诃长篇连载 ‖ 《人生长假》第五章(下)
第五章(下)
丁婕心怀忐忑上任
白莲情殇悲泪潸然
寒凉处,一声消歌,凝神犹看,涕泪花间。往日窗前,碧绿情缘意满天,此时琴边,余音闲,孰能续弦?恨断回肠千千结,怎作愁解。叹也!旧梦新翻遍,谁来共诉甘甜?春光空献,哪个睡中怜缠绵?但随秋风留不住,又从夕阳空落处。啼悲难长驻,恩爱情、飘忽过。
——题记
五年前,张郁还是峡口镇机械厂的一名技术人员,但他好学又好奇的性格让他无法安于现状,他感受到了改革浪潮的冲击。无意中的一次出差让他注意到,大都市的高层建筑越来越多,而玻璃墙面的装饰也越来越被广泛采用,那么新颖,那么美观。然而他同时也观察到,时间长了以后,由于灰尘与雨水的交相玷污,高楼不再有往日的风采,一眼望去,犹如一位憔悴的妇人一般,严重影响了市容的美观。而搞一次墙外清洁,需要大量资金,清洗人员还得冒着危险高空作业。他萌发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能有一种产品放在室内的玻璃面上,通上低电流产生相斥静电,就能毫不费力地将玻璃背面的灰尘反弹击落,以达到清洁作用,同时也相对的省钱省时省力。灰尘里面含有诸多的金属物质元素,实现它并不是不可能。
他无法抑制心中的兴奋,与丁婕一说,想不到马上得到了丁婕的赞同。多少个日夜啊!他们就这样失败了又改进,改进了又失败,在一次次失败的教训中,他们亦收获了很多成功的经验。当他们的研究渐入佳境的时候,谁能预料,他们的感情却面临着灭顶之灾。为不陷张郁于不孝之地,丁婕只有选择放弃,放弃她曾用心呵护、百般珍惜但又不得不挥弃的爱。
“当我终于成功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与我一起分享这一份喜悦啊!”
丁婕被张郁这不无深情的话所感动,难道她不想吗?难道这么多年的孤独和飘荡是她喜欢的吗?多少个寂寞的夜晚,为了这份思念,她默默地流了多少泪水?多少个异乡的日子,为了这失去的温情,她默默地叹了多少心曲……谁能读懂她内心的悲恸?谁能诠释她感情的荒凉?她那幼稚的坚强多少次在回归的路上徘徊!她那脆弱的倔强多少次在记忆的港湾摇摆!含泪的情怀及过度的忧伤,谁又能将她静静地平衡于天平之上……
“丁婕,上帝不让我们失败,我们又何必自己绝望?”张郁的嗓音柔柔的,一如五年前那样让她动心。
丁婕不知道张郁讲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指产品还是指感情,丁婕不想让自己过深地去理解。
“是的,我一直相信你会成功的。”丁婕含糊其词。
“仅仅是我吗?”
“不,还有白莲。”
白莲?丁婕的话深深地刺伤了张郁。无疑,白莲已成为他与丁婕之间的屏障。
“难道就不为我们自己想想吗?”
“你以为我们还可能有故事吗?”
“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呢?”一连串的反问犹如张郁内心一连串的心酸。
“张总,别忘了这是工作车间。”
“好,我们暂时不谈私事。”
“如果你希望我能在亨达做下去,希望以后也别谈。”
张郁这才发觉,一切都错了,丁婕不再是他想象中的丁婕了。她不再爱我了吗?是呀是呀,我有妻有子,面对感情,我还有资格去拥有吗?可我的爱、我心中无法泯灭的爱,怎么办?!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严肃呆板中度过,张郁甚至很想一个人好好地静静。是的,他是需要好好想想,面对这日换星移的时光距离,他是否还有能力将流逝的情感带回到最初。
回到办公室,他就像将自己锁定了一般,却总无法让自己纷乱的思绪集中。他颓废,颓废到了极点。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是否还有价值。他爱丁婕,这么多年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然而为什么相爱的心却无法相依?尤其今天,丁婕冷漠的态度更让他失望,他不得不放弃连续几日来的兴奋与激动。为什么?在感情的命运上总要给我一个梦,一个五彩缤纷却又极易破碎的梦,让我在不能把持中陶醉,顷刻又在幻灭中清醒。为什么?为什么呢!他突然之间想到了白莲,对!是她!是她破碎了这一切,是她阻碍了这一切,他与丁婕一生的美好,都毁于一旦,粉碎如风中尘埃。作为一个女人,是不会承允一个有妻室的男人的。看来,与白莲的一番促膝而谈似乎在所难免了。在这之前,我应该给丁婕一个空间,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很有必要,张郁想。他真的怕把丁婕给逼走,迫于无奈,丁婕真的会离去,他很熟悉丁婕的脾气,不是有过先例吗?
想到这里,张郁一刻也坐不住了,他马上得回家,找个机会与白莲坦诚布公地聊一下。
他一到家,儿子小灿就飞一般地跑过来。
“爸爸,爸爸,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爸爸有事。”张郁抱起儿子向屋里走去。
“有事有事,又不能带我去游泳了。”
“小灿乖,爸不是跟你讲过星期六吗?哎,妈妈呢?”.
“无聊透了,没人陪我玩,妈妈才不理我呢,她在爷爷房里。”小灿不开心地说。
“在爷爷房里干嘛?”
“妈妈说,天气热了,要给爷爷洗澡,不然爷爷要生疮的。”
“哦!”张郁突然心中有一阵酸痛,“小灿乖,自己去玩啊。”他把小灿放下,轻轻来到父亲的房门口。
白莲正在给张楚闻擦身,那么的细致,那么的体贴,她正在做着一个女儿做的事。父亲半身不遂得身体笨重地无法随意,白莲帮父亲翻个身都耗尽力气。张郁看着白莲额头淌下的汗,一如沉重地滴在他的心头,是那般的痛楚,那般的滞涩。张郁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这么贤惠的女人,她又错在哪里?能叫她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一切吗?纵使此时的张郁有千般理由万般借口,他都无法自私地与白莲谈起什么。
正准备换水的白莲猛一回头,看见张郁站在门口。
“咦,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啦?”
“哦,今天感到特别的累,就早点回来休息啦。”张郁掩饰着,边说边低头把泪擦去。白莲看着他有些古怪。
“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刚才厂医说我角膜有点发炎,难怪尽流泪。”
“郁……儿,身……体……千万……得……注意啊!”
“哎,爸您就放心吧,睡一觉就没事啦。”张郁走过去安慰着说。
“要不要配点什么药吃一下?”白莲关心地说。
“不,不必了,我在公司已打过吊针了,没事,别为我操心了,你有事去忙吧,我,我先去休息一下。”
“也好,吃晚饭我会叫你的。”
“哦,算了,晚饭你们吃吧,我睡醒了再说,就这样。爸,我先过去啦。”
“嗯……”张楚闻不放心地应答着,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儿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张郁说完逃也似地走出房去。
白莲沉思着,总觉得张郁今天有点不自然,他这个人小病小痛都不喜欢喊,能忍则忍,今天却特别不同寻常。
但转而一想,或许是这段时间搞产品开发,确实累了也难说,于是内心也就释然了。
白莲换了水帮父亲擦好身出来,正好冯婶煮好了菜。
“冯婶,等会晚饭你就别去叫张先生了,让他休息一会,醒了再说。”
“好的,张太太。”冯婶上好菜就退了下去,茶也懒得沏了。
白莲伺候了张楚闻吃完晚饭,小灿也刚好看完动画片,就直嚷嚷道:
“妈,我饿啦!”
“好,妈给你盛饭。”
小灿坐在餐桌上,接过白莲递过来的饭。
“妈,我要你喂我吃。”
“小灿乖,都这么大了,应该自己吃了。”
“我不嘛,爷爷更大,为啥都要妈喂饭?”
“爷爷身体不好,乖孩子,这都不懂。”
“我不做乖孩子好不好?妈,我要你喂嘛,你一天到晚只关心爷爷,一会给爷爷喂药,一会给爷爷洗澡,一会给爷爷喂饭,等会儿又得给爷爷洗衣服了,就不陪我玩。爸爸就知道忙,你们全都不管我,真没劲!也没有人讲故事给我听……”说着说着,小灿就委屈地哭起来。白莲急坏了,连忙抱过小灿。
“哦,小灿不哭,妈喂你,啊!小灿吃饱了饭,妈再给你洗澡,洗完澡呢妈给你讲故事,大灰狼的故事,好不好?”小灿终于破涕为笑了。
母子俩的对话,都让睡在里面的张郁听见了,他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他心中隐隐约约浮动着愧疚,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子俩。是的,他没有做到一个称职的丈夫,更没有做到一个称职的父亲,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连他自己都感到迷糊。对于家庭生活来说他简直形同虚设,他似乎是为了扮演这个角色而在跑龙套般地走过场。在他的记忆中,没有突兀的情节,没有跌宕的对白,只是那些面无表情的陪衬。他所有的激情都放在了事业上,努力让自己沉醉其中。而白莲就不一样,面对一个如此冷淡的丈夫、冷淡的家庭,她依然毫无怨言,过得有滋有味,尽力让这个家显得有活力。她的努力表现在她无私的奉献上,今天的情景不就如此刻骨地嵌入张郁的心中了吗?他还能要求什么?丁婕,既然上天注定你我无缘,又何必再一次让我们相遇?如果爱你是一种错,那么感情为何却一次次将我引入歧途?陷入这情池我已难自拔,而谁又能拉我一把?面对白莲我是错,面对丁婕我亦是错,左右是错,何处是归途?
此时的张郁是绝望的。事业再成功的男人,面对感情时都无法做到轻笑挥洒般的超然,正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张郁又能如何轻放。
不知过了多久,张郁终于在凄迷酸楚中昏昏睡去。
白莲已给小灿洗好澡,正坐在沙发上给小灿讲故事,那遥远的温情对于小灿来说,不亚于一首缠绵的催眠曲。他偎在白莲的怀里,眼睛已快闭上了。电视正在播放新闻专题,突然间的画面转换,让白莲几乎感到血液的凝冻。
电视正在播放白天亨达的新闻,一幕幕镜头无一遗漏地在白莲眼前晃过,张郁那深情的眼睛,丁婕那甜美的微笑,无不像利刃般刺痛白莲的心。她根本不会关心电视上播音员浑厚的男中音在讲述什么,她只知道张郁聘用了丁婕,她的丈夫聘用了他以前的恋人,一个他曾经疯狂爱恋过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预示着什么?一股寒意秋风般掠过白莲的心,那颗心迅速地荒芜起来,凋零中没有一丝活力。难怪张郁今晚…… 他们怎么了?一念至此,白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慑人的危机感顷刻笼罩了白莲整个心房,她感到一阵阵眩晕,天花板如风车一般旋转着。
无论如何思想,白莲都无法打消自己剧烈颤悸的疑虑。难道这个家就要毁于顷刻之间了吗?难道她苦苦努力、苦苦厮守的这段感情都将如风中尘埃般消失了吗?想到丁婕,她就觉得特别的苍白无力,特别的不堪一击。她就这般等下去、等待残忍的裁决和剜心的离别吗?离别她所熟悉的一切、她倾心为之付出的一切吗?
不!她无法做到静静地看着自己虔诚垒砌的爱轻易毁弃,她已经为之牺牲了很多,再也不可能做到毫无遗恨。难道多年来痴望的爱就这么难以得到吗?多年来她为之痴守的爱失去得就那么容易吗?她已经麻木了这么多年,而麻木的心始终在等盼着,等盼着身为一个女人所渴求的温柔缠绵。在这个家中寂寞而委屈的不仅仅只有小灿,她所承受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清泪沾襟。白莲为自己多年来的执著没能得到张郁的重视而凄苦、绝望。她是如此地深爱着张郁,张郁在她的生命中几乎已成了硕大的支柱,稳稳地支撑着她整个的思想与灵魂,她不能没有他,如果失去了他,她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但是她很明白,她是无力与丁婕去抗争的,在张郁的心中,她的分量远远比不上丁婕。多少次,她曾暗自庆幸上天的造化,让她如此幸运地拥有张郁,这几年来丁婕不再出现,她的心海也逐渐趋于平静。她相信,只要努力付出,做一个好儿媳,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她的爱就能得到巩固,就能坚如磐石。可现在的一切无不暗示她错了,大错特错!她为此凄楚而迷惘。
张郁是爱丁婕的,以前爱,现在还爱,聘用丁婕不就是明证吗?而她又是什么?在张郁心中,只是一个小妹吗?一个吃苦耐酸、任劳任怨、只思付出不求获得的小妹吗?这么多年,张郁对她投入过感情吗?她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幸福中,在这之前,她从未怀疑过什么,但今天,她不得不去考虑,不得不去凝想,终于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幼稚,幼稚到这么多年只知道傻傻地生活在自己假设的幻想之中,甚至都从没有去想过,这幻想是极易破碎的,破碎之后她将面对的是一无所有。
到今日,她无法给自己什么保证,她感觉自己就如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孤独颠簸,随波逐浪,在没有灯塔的指引中已渐渐迷失了方向。
白莲低头看怀里的小灿,孩子的脸上挂着笑,天真地毫不知晓世事的沧桑,而这笑却深深刺痛了白莲内心的善良,她不得不去为张郁想,站在张郁的视角去思量……
张郁应该也有他难以诉说的苦衷,如果他爱丁婕是出自于真心,那么这么多年不是也在痛苦而孤寂的煎熬中度过的吗?他极大限度地忍受,忍受这噬人的折磨,他毕竟还是爱我的,无论是出于何种的爱,出自何种的心态,他毕竟没有苛求我什么,对我依然做到相敬如宾。一个内心深藏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能做到这一点,不也难能可贵了吗?甚至从未苛责过我,相反,却那么迁就我,不也足够了吗?白莲一下子又似乎忘了自己,反而深深地痛怜起张郁来。
白莲是痛苦而无助的,思前想后的矛盾思绪也让她无所适从。她终于感到了人类的渺小与脆弱,而她只是命运摆布下的一只弱小的蝼蚁而已,命运要怎样,她只有承受,只是这泪,却无休止地流淌着,显示着生命的悲哀。(欲知张郁、丁婕、白莲情路如何跌宕,请看下回分解)
创作简历:醉索诃,原名江涛,浙江人氏,别号兆兴,曾用笔名瘦瘦生,无痕。在纸刊《中华诗词》《浙江诗人》《龙吟》陆续发表过作品。于一九九三年被收录《中国当代文艺家词典》,其作品《寻味》《酒乱》等被《中国诗坛最具影响力80家诗人》选用。现创办《无痕文尘》公众号。 一个在分裂文字中捡拾自己游魂的人。也曾快意桀骜,也曾萧落流离。而现在,他只是想在剃刀边缘,寻回一些浊碎里的絮片。若无痕,也要得一丝文尘余香,修补残梦。交流微号:jt69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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