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诗歌】No.81347期B版||小说释怀作者：白菊敏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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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释怀

作者：白菊敏

我要讲一个记了一辈子的梦，想了一生都没想明白，瞬间就被破解了。它很神奇的，不知道现代科学，怎样解释，但我是完全释怀了。

我为什么会记住这个梦？只有三周岁多的一天，我做了一个一辈子没有忘记的梦。每当想起梦中的情景，我都会心跳加速，觉得十分可怕。梦里并没有特别可怕的画面，留在心头的却是十分恐怖，想起来就心惊肉跳的，有点儿呼吸急促。梦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半旧的黑提包，在老家村里的一块小空地上，他朝着我走来。我最强烈的感受，是说他要点火烧我。我蜷缩在一个角落，恐怖到极点。他在地上点没点火？好像是点起了小火苗……没有我真的被烧的记忆。可是，心里的感受就是特别害怕。场景里好像没有其他人，我面对被烧的死亡威胁，除了害怕，没有丝毫的应对能力，甚至都没有一声呼喊，一个举动，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梦境留给我的只有恐怖害怕。每每想起这个梦，始终都不能释怀，梦中那种可怕的感觉就会浮出水面，犹如昨天。只要想起这个梦，我的心立刻就被害怕所俘获。随着年龄迈入老年人行列，就渐渐很少想起这个梦了。忆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多恐惧，只是不解。我一直有个心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在那么小的年龄里，这个梦让我记了一生，害怕了一生，想起来都是心惊胆颤的十分清晰的梦。这究竟是为什么？不过一个梦而已。一生不知做过多少个梦，为什么会对此梦一直耿耿在心，不能释怀呢？

那天，和一个比我姑娘还小很多的女孩子聊起了这个梦。她沉思一会儿，突然问我说“你做完梦后，有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的脑子里迅速出现了发大水那年的一些场面。家里的院子里都进了水，要趟水进家。人们都在河堤上搭个窝棚住，那个梦也许就是住在窝棚里做的。白天妈妈在家里的门洞里做饭，门槛加高了，是为了挡住水进屋。对此，我还有点儿模糊的记忆。后来听妈妈讲，我就是那年，进了门洞，一下子掉进煮饺子的开水锅里。妈妈手疾眼快，一把把我抓了出来，用手一摸，我细小的胳膊上，就掉下来一嘟噜肉皮……我烫伤的很厉害，没有哭闹的记忆，只有淡淡的痛苦哀鸣。这也许是妈妈格外疼惜我的原因吧。现在想来，那就是个生死关头，是妈妈救了我。让我这个出生后，就被神婆说成是不能成活的孩子，又逃过一劫。那时没有任何医疗条件，可能连个医生都找不到吧。妈妈淘来偏方，蛇皮、冰片、红花……还有多少味药，我已记不起来了。我烫的这么厉害，却没有留下疤，妈妈说都是那个偏方好。这些都是听妈妈讲的，我没有丁点儿记忆。

我走出记忆，回过神来大声说：“对，确实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水火不能相容啊！梦到的是被火烧，现实里是被开水烫。水火无情啊！这是一个多么好的预示！可惜，那时太小了，这个梦就没有对任何人讲过。直到长大成人，这个梦总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才会对人讲述这个梦。并对这个梦感觉很神奇，很不可思议。我长出一口气，这个梦的心结，就这样突然解开了。我还是要提醒人们：水火无情，安全第一。

这一年里，我释怀的事情有很多。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生日，像个谜一样的缠绕着我，解不开。不经意间，二舅的一句话，瞬间我就确信无疑地明白了自己的生日。有些该原谅的不该原谅的，统统看淡，全部放下。如果某一天说起来，就好似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个故事。一切都成为过往，没有了特别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释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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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8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