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作家‖【雾凇银花十里白】◆刘艳杰
刘艳杰 2014年加入五大连池市作家协会, 2017年加入黑河市作家协会。2014年9月诗歌《一抹流动的生命色》获黑龙江省总工会原创诗歌创作大赛三等奖;2017年散文《奋斗正未有穷期》获黑河职教杯征文三等奖,2019年散文《又遇那片荷》获相约北京第六届艺术大赛二等奖,2020年《小舟撑出柳荫来》获“华泰杯”走基层,入一线主题征文大赛散文类二等奖。同时,许多散文诗歌曾在《清泉》《连池文艺》《黑河晚报》《白桦林》《北方诗刊》《现代文学》《齐鲁文学》《现代诗歌大观》登载,作品收录在五大连池作协文集《山水吻痕》《风颂》中。编有个人散文集《心灵踏歌》。在文学的道路上,始终信奉并追寻: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化绝妙词。
能够给漫长的寒冬带来诗情画意与遐想的有两样东西,一是雪花,一是雾凇(民间也称之为树挂)。雪花较为常见,这里免叙。雾凇好比海市蜃楼,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种景致。有的年份出现,有的年份空候。
入冬至今我还未曾遇到过雾凇。前两日山口湖水电站放水,湖岸出现了雾凇,妹妹给我发过来她拍摄的视频和图片。看后,有两个遗憾。一是自己未能亲眼目睹这场时限美景,二是这场雾凇只形成在水流前进的右岸(即河流的北岸),左岸静息如昨,自然感觉缺失了一种宏大壮观的场面。
妹妹说北岸(右岸)处于北风的迎风地儿,水汽湿度大,加上温度低,极冷,水汽易凝结所以形成树挂,南岸(左岸)却没有树挂。听她一说,我便好奇细致地看着视频、图片,情况果然如此。远望这片雾凇仍不失其应有的美丽,如巨型白帆从眼前飘移闪过。
水流沿河流淌,荡漾起一缕缕的水汽,像袅袅炊烟升腾开去,岸边森林树梢间隐隐约约泛起朦朦胧胧的水雾。按常理去想偏北冬季风顺风而为应该在南岸形成雾凇才对。然,北半球沿地表做水平运动的物体(这里指河流水)其运动方向右偏,该里地势东高西低水流自然也跟着自东向西流淌,流动的过程中水流方向发生右偏,水流便靠右岸(也就是北岸)较近,水流流淌散发的水汽在右岸上空没飞走多远,就被冻结在岸边大片大片的河柳上了,随着水汽的附着增加,树挂越来越显臃肿。树挂越臃肿反而越觉美丽动人。无数冰晶凝聚成毛茸茸的冰花,冰花悬挂在无数的柳树枝上,仿佛无数棵李树一夜怒放,便成就了古人眼中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景。
望尽天涯路,却道西风雕碧树。这银装素裹的美景营造出一片童话般的世界,梦幻般的王国。置身期间,仿佛置身在水晶王国,从一枝一树到满坡满山,集结成汪洋大海一样的银白世界,汉白玉般的素雅,纯粹的素洁,单一但不单调。仔细瞧看玉树琼花,形态万千。有婀娜打着朵的,像白菊花,像毛憨豆可爱有趣。有羽毛般舒展的,有水晶球般鲜亮的,有刺猬般扎着刺的,有纽扣般精致俊美的,有琉璃玛瑙般晶莹放光的……柳树结银花,松柏绽银菊,千姿百态,林林总总,例数不尽。
对雾凇的喜爱之情尤为深切,那是因为我十分理智和清醒地知道一场雾凇的偶遇如昙花一现般短暂。短暂得来不及细赏每一片叶脉筋络,每一朵的洁白如玉就会被太阳光热融化而惋惜凋落:“夜看雾,晨看挂,待到近午赏落花”。让人感叹它的命运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悄然地来淡然地去。即使无人欣赏也定会自我怒放出一树繁花,自成一树风景。
我对雾凇的喜爱一如孩童时的那份童真一样,虽早已沉落心底,但仍念念不忘。那时,每当雾凇来临,我都会拉上三五个小伙伴徜徉其中,眷顾左右,看看这株望望那株,感觉奇丽无比。觉得大自然如此神奇,用如椽巨笔挥就出如此壮丽奇景,成就如此美妙童话世界。置身童话般的旖旎世界,我深深的被这片神奇的冰雪世界,人间难得的仙境给折服了。鲁迅曾形容雪是隐藏着的青春讯息,是处子的肌肤,是雨的精魂。那么,我认为雾凇就是冰雪的另一种绽放,自然秉承着冰雪的特点:有冰雪的玲珑剔透,娇弱柔嫩。但它也彰显着冰雪的精神风骨。高雅的白,白得冰清玉洁;纯情的白,白得白璧无瑕一尘不染。纯情而美丽。白雪做花,花下埋着过往,化开便是风光无限的春天。
我喜欢雾凇,还有另外一层原因。我惋惜它生命的短暂,如烟花般易冷,然后又归于平静。但毕竟绽放过,在酷寒之下,凌然怒放成一处圣洁的风景。它是寒冷雕刻出来的花朵,是冬季风打造出来的花海。这花朵这花海,曾打动无数童心未泯的心灵,也曾用瞬间绽放的光华照耀过北疆人的心灵。给人以关于人生关于生命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