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故事 | 挽麦子

挽麦子（青年纪事之三）

农村有一句俗话说：“男人挽麦子，女人坐月子”，是说这两样是男女最费劲、最痛苦的事。

挽麦子，那是农活中最摧残人的营生。

当值盛夏，天气变化无常，上午红日当空，下午很可能就雷雨大作，甚至冰雹砸地。辛苦所种的小麦，霎时就会打得颗粒无收，所以，“挽麦子”叫“龙口夺食”，来不得半点迟疑犹豫，必须抢时间，夜以继日抢收。

我们村挽麦子又很特别，不像别的村那样用镰刀割，叫割麦子。我们是穷村，舍不得丢弃那草草麦根，所以纯用手挽。早早吃过早饭，赶紧上地，摆开阵势，一人最少五垅，太少了容易互相影响。我们村是少雨没水的丘陵地带，土地极易板结，因此挽法不对，不一会儿就是两手血泡，裹点白洋布，或者胶布，还得继续干下去。这样上边太阳烤，下面地热烫，用不了多长时间，已是臭汗满身，大汗淋漓。最难受的要数这膝关节，长时间蹲着，无法伸展，真是难以承受。就这样，还不敢松懈，因为左右两边的人已远远走在你的前面，稍不留神，就可能成了落后分子，只好咬着牙坚持着。休息了，又口渴难耐，不得已到山涧里找水喝。侥幸找到一处水塘，上面又漂满羊粪，可这时也顾不了这些，用草帽一翻，把帽顶压入水中，水通过缝隙流入帽顶，咕咚咕咚了阵猛喝，实在爽快至极。

因为膝关节受不了，所以挽麦子时常常揽取饭这个活儿。因为要抢时间，午饭要在地里吃，需要一人回家去取。

记得有一次，在大石头坡挽麦子，我把我们这一组八九个人的饭，刚刚担到地头。突然之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我拄着扁担直直地站在那里，其他人把盛饭的罐子夹在两腿中间，以免进了雨水，不一会儿，大家都全身湿透，个个都好像落汤鸡一样。好在一会风过雨停，天空蓝莹莹的，空气特别新鲜，东边的远处又挂着彩虹，好一幅人间美景，可我们没心情欣赏，任它自己美丽着。大家赶紧把湿衣服晾在石头上，吃完饭，又马不停蹄继续干活。

就这样一直起不到太阳落山时近黄昏，才背上几个麦捆，胜利回家。

图文/老农民 原创

编辑/五台人(sxwuta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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