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写在名画上的诗,流传多年,为何被纪晓岚痛批成:市井恶少语

纪晓岚的“臭脾气”咱们都是知道的,被他冷嘲热讽过的文人很多,同朝的有大诗人袁枚等,再往前宋代的朱熹等人,他都没放过。总之,但凡人家留下文字中,有哪一句他觉得看不下去的,就能拎出来说上一番。

当然,这也是很多人喜欢他的原因,文学评论本身就该有自己的观点,这种态度并没错。本期我们要说的,是纪晓岚对苏轼的一次批评。在宋朝及以后的文人眼里,苏轼就是文坛“神一般”的存在,就连宋神宗也视他为“大宋荣耀”。可偏偏,他却因一首题画诗,被纪晓岚找出了点“小瑕疵”,他直接这样骂:

末二句佻而无味,遂似市井恶少语,殊非大雅所宜

直接骂人家是“市井恶少”,这话确实够重的了。那这首诗真的写得有这么大问题?真的如此俗气吗?让我们来读一读:

《李思训画长江绝岛图》

山苍苍,水茫茫,大孤小孤江中央。

崖崩路绝猿鸟去,惟有乔木搀天长。

客舟何处来,棹歌中流声抑扬。

沙平风软望不到,孤山久与船低昂。

峨峨两烟鬟,晓镜开新妆。

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

它是一首题画诗,写于苏轼41岁时,那时他在江苏任职。当时他得到了这幅唐代大画家李思训的名画,依照画中之景写了这首诗。题画诗我们都知道,写得好那就是锦上添花,写得不好那无疑就是毁画了。

苏轼是很擅长写题画诗的,写得最好的如《惠崇春江晚景二首》。因为写得太经典,以致画本身都遗失了,但这首诗却硬是传到了现在,成为千古名作,这大概就是题画诗的最高水平了。

很显然,本期这首题画诗比不上《惠崇春江晚景二首》。甚至初读起来,会觉得它还有点儿怪。它长短句相结,格律上算不得多工整,所以只能称之为杂诗。但细细品来,我们能发现它的高明处,它不但没有毁名画,而且还确实将画中的人物、景物立了起来,总体上是为画作添彩了的。

首先,这首诗在结构上是非常缜密的。它像一个电影镜头一样,先从山和水,写到江边的小路、猿鸟,再到旁边的参天大树,最后才到画面的中心:一艘客船。写完了景后,再对景中的人物进行想法的联想,由静及动,层次分明。

其次,这首诗在语言上是很有特色的。画本身是民间自然风景,所以苏轼用的也是民歌风味的语言,特别是几组叠字的使用,读来是朗朗上口。这一点,很像当年刘禹锡被贬蜀地时,写的《竹枝词》系列,一样是很接地气的。

纪晓岚指出有问题的,其实是“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最后这两句。看起来,它很像是一位女子在拒绝一位轻佻男的追求,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它仍然是在写山。“小姑”代指的就是前文提到的“小孤山”,而“彭郎”是小孤山对面的彭浪矶,也就是说最后4句的意思是:

大小二孤山就屹立在江两旁,就像两位漂亮的女子,对着江水在照镜理妆。你们这些船上的商人们,可别因此就出语轻佻,要知道人家小孤山早就嫁给了对面的彭浪矶。

这其实就是苏轼作的一个拟人的比喻,因为山色秀美,所以他联想到船上的商贾们肯定是啧啧赞叹,以至心生爱慕。在纪晓岚看来,这种比喻显然是没什么存在的必要的,而且这种对话也并不雅致。

那苏轼为何非要这么写呢?因为当地本身就有这样的传说,当地人认为小孤山本就是一个女子化成的,而澎浪矶是一个姓手法,写了出来彭的男子,他们之所以相对而立,就是他们对对方有情。苏轼只是把这个传说,用艺术表现了出来而已。而且有了前文的铺垫,再加上以江水为镜等比喻,整首诗充满了浪漫色彩。

所以个人认为,纪晓岚的说这是“市井恶少”之语,说它写得不够雅致,其实是没什么道理的。不是每一首诗,都要阳春白雪。事实上,清代著名诗人袁枚和翁方纲等人,都不同意他的说法,都认为苏轼这首诗写得颇为有趣。当然,对于每一首诗的水平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大家是喜欢还是觉得它俗气呢?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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