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众生,不负卿‖文/起风

不负众生,不负卿

山林里破旧的小庙中,一位年轻的僧人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诵经,随着敲木鱼的哒哒声,僧人的心越来越静,仿佛自己离西方的极乐世界越来越近。然而一阵奇怪的响声把他惊醒了。僧人感觉后背一凉,心想“这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怎么会有其它的动静?”僧人越想越怕,只好继续吟诵佛经,希望用经文战胜心中的恐惧。
但越念,那个声音就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一会儿像庄严的佛陀在诵经,一会儿又像妩媚的女人在调戏他,最后那个声音仿佛到了耳边,僧人能感觉到它说话时的呼吸。他实在忍不了了,猛地一回头,却看见一个熟悉又威武的中年男子,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对他说“贤弟,取经很辛苦吧,不要取经了,回家吧。”然而下一秒,男子突然变成猛兽扑向了僧人,他吓得叫了起来。
黑暗中,年轻的僧人从床上惊醒,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梦到这个梦了,虽然自己已经梦到了很多次,但自己仍然会被吓醒,他猜测这个梦可能暗示着什么东西,但是他现在还猜不到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怪物会有这么多面容,还会变成那个给予自己厚望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面临什么,但他知道,不管前方有什么困难,都不会让他恐惧,自己将一步一步的踏破这些困难,他的足迹绝不会后退。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整理好衣冠,拿起了自己的禅杖,坚定不移的向远方走去。
一路上,他面临了许多困难,被妖怪绑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但这些都磨灭不了他的意志,反而路上遭遇的这些苦难更坚定了他的信念。他也收到了三个徒弟,个个武艺高强,一路上降妖除魔,陪伴他一路向西而去。
一行人走了不知多少天,不知多长的距离,途径了不知多少个国家,但离目的地也是越来越近。这天,师徒四人来到了一个名叫女儿国的地方。这次他闹了个笑话,他实在渴的不行,就喝了一条河里的水,谁能想到那条河不是男人能喝的,喝了之后他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就在他上吐下泻,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候,他遇见了他想见到却又不能见的那个人。女儿国顾名思义,全是女人的国度,男人是珍惜物种,就像国宝一样,每次有男人出现,女儿国的居民就像是围观珍惜动物一样围观他们。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人们听说有男的来了,三五成群的结伴来看他们,整个国家都沸腾了起来。
师徒四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就在他刚吐了一大滩东西,抬头想喝水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是她!梦里的那个她!他久未有过波澜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就像蜻蜓飞过湖面,尾巴不小心点了一下,掀起一阵一阵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水淋到了他的头上,他才缓过神来,连忙站了起来。女子看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笑了一声。这一笑,笑的他那经历过三世重修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之前经历过的种种沧桑,都灰飞烟灭。这一刻,他承认自己动了凡心。
但他三世重修的定力让他稳住了心神,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平复心境。他用平静的声音向人群询问“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贫僧是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敢问谁是本国国王,能否给贫僧的通关文牒加上本国的国印,贫僧好早日上路。”但如果仔细听,会发现他平静的声音中却有一丝的颤抖。
他没想到她就是国王,并且盛情邀请他去王宫休息几日。他心里暗暗叫苦,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师徒四人刚刚才上吐下泻完,身体实在不允许强行赶路,只好答应她。
师徒四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跟随着她的步伐回到了皇宫。他们在一出行宫住了下来,这一住就住了好几天。每次他们想要走的时候,她总会用各种理由把他们留下来。这几天她也每天都来寻他,和他交谈。每次单独和她相处,他的心都会激烈的跳动,留下来的想法也是越来越强烈。
他终于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了,她既是他生命中的一抹温柔,也是他的一道劫。他已经是不知道是多少次想过留在这里,和她厮守一生。每次他想到这个都会狠狠的摇摇头,在心里告诫自己,他还有任务,他背负着大唐千千万万子民的信念,背负着皇上的期盼,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念就辜负他们?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贪念,在这里多待一秒钟,自己不想离开的心就会更坚定一分。深夜,他去找她,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告诉她,他们决定第二天就离开。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具温暖的躯体抱住了他,对他说“别走,留下来和我一起,我们厮守一生好吗?”
暖玉入怀,他却如临大敌,他好想转身抱住她,但他却不能这样做,他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放弃了大唐的千万百姓。他掰开了她的手,说了句抱歉,快步走了出去,步伐是那样的坚定。但一出门他就靠在了墙边,仿佛那几步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再也迈不出一步。
第二天,师徒四人又踏上了西行的道路,女儿国的众人都来欢送他们,唯独她没到。他朝后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又迈出了脚步。
她站在山巅,望着他去的方向,心里默默祝福着他。
不知又过了多久,师徒四人终于来到了灵山脚下,当他站在佛祖的面前,他才感到如释重负,自己终是没有辜负百姓和皇上的期望。当佛祖问他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遗憾时,他心又揪了一下,那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淡淡的回答一句没有。
取到了真经,师徒四人又踏上了回去的路,经过女人国时,大徒弟调皮的问了他一句“师傅,您不回去看一眼?”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睛却望向了山巅。。
山巅上,女王站在那里,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的身影,骑着白马在对她微笑。
他是唐僧,他也是唐三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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