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杨立虎:书是好东西
小时候总见爸爸伏在那张破桌子上拿一本厚厚的书静静地翻读,好长时间不挪动身子,我就想,这书里一定有好东西,要不爸爸怎么成天着了迷似的?于是就嚷着让爸爸买,爸爸听后不亦乐乎,一下子就买来十多本花花绿绿的小人书,开始觉着好玩,后来就像大人喝酒抽烟搓麻将一样渐渐上了瘾。上了瘾才知道生活里还有这等好去处,于是每每把爸爸给的零花钱和亲友给的压岁钱攥得汗津津的而最终换成了书。
小学时,当然是读《孙悟空大闹天宫》、《一千零一夜》和大灰狼、丑小鸭、白雪公主的故事,有了些“资本”便给伙伴们一套套的吹起来,神乎其神,伙伴们自然羡慕得要死,我越发得意,可劲地嘚瑟。
中学时更是喜欢“博览群书”,琼瑶的缠绵悱恻,三毛的奔放洒脱,岑凯伦的浓情挚爱,席慕蓉的清新委婉,金庸的博大精深,梁羽生的扑朔迷离,古龙的简洁遒劲,都乐此不疲。只读好像不过瘾,于是就偷偷写情书,暗地里追求漂亮女孩子或是模仿侠客志士,枪打“出头鸟”、镇压“敌对分子”。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坐在烛光里,细细读一本纯情的书,尔后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想那个心中的女孩,想那个月夜,想月夜中的那段小路。
随着年龄的增长,情呀爱的浪漫季节也就过去了。接下来就读鲁迅的冷峻深刻,张炜的透理深韵,贾平凹的情真意远,曹雪芹的千古妙笔以及陀斯妥耶夫斯墓的卑污与肉搏。总之,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层次,不同的心境,读不同的书。
有时候想想古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话亦颇有道理。能在日常的拥挤与繁琐中养成静静读书过日子的习惯,还不是因书中自有“黄金屋”吗?书中的“黄金屋”像一个熟透的苹果或静卧的太阳正伏在远方呢?这里面有童年,有健康,有友谊,有爱情,有娇妻爱子和慈祥的父母。一行行,一页页,一本本的翻开书,似乎感觉到了“金屋”的轮廓。
好书又如同美人,王力称书是“亲挚的女友”,好书即良友,终身不可离,林语堂视书为“情人”仿佛“得一新生命,入一新世界”;夏丐尊更绝,自称“皇帝”而称书为“列屋而的宫女”可以“随时得幸”。我本人的感觉亦然,心情不好孤单单一人倚在那棵歪脖树下想心事的时候,那些书就如同天仙俊女伸出白嫩的手臂,柔声细语地骗我入房,温温柔柔的氛围中,心境渐入好梦。
话又说回来,“活人读死书能把书读活,死书读活人能把人读死”,如果读的书虽多却“走火入魔”,闭门寂寞玩清高,成天“海市蜃楼”般地生活在所谓超尘脱俗的梦幻中,那就把书读死冒傻气了,所以现在我读书,读归读,上瘾归上瘾,办实事的时候却从不死套书本瞎掺和,没有一丁点儿清高不屑的书呆子气。我还劝老爷子解放思想,打破传统,换换脑筋。我觉得如今经济时代,实事求是,学以致用,才是真正把书读活了。
比如左手一本好书,右手一笔好买卖,精神物质两全齐美,岂不是更好?即使小两口过日子,如果只有书没有钱亦不行,因为感情再深,总不能用情话支付帐单,情话可以滋润精神,却维持不了生命。再说了,有些书其实就是生意经典,比如《道德经》里的某些片断吸收后,可以让人保持一种心平气和的心态,在官场或生意场连破迷局财运享通,兵法中《三十六计》研得透,灵活运用就可生财有道。
有个叔叔四十左右,一面把大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一面读书写文章一本本出小说集,二者结合得天衣无缝,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前我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总在一番表面的自嘲寒苦之后,于困惑无奈中透出死不服气的凄苦,现在想来读书本来就是让人办实事时脑瓜更灵活更实际嘛,何苦照葫芦画瓢,让死书把活人折腾得狼狈呢?生活中与女性交往也不可抖出读书高于万事的“精神贵族”气,记得热恋那会,妻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肯让我娶,我就当仁不让吓唬她说,25岁以后女人易难产,妻很担心,乖乖地过了门。后从我的文字里得知内情,大呼上当,枕边问我哪来这么多臭理论,我吻她一下,嘻皮笑脸地说:“书上看的,书上看的”,其实书上说的是30岁,再说鬼才知道那事会不会发生。这里劝大家千万别用我这种损法骗恋人,出了差错我可不负责哦。
▲方略书院室内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