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薛雨青作品 | 魅力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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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可能有点儿令人不大相信,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甘肃人,我大半辈子竟然没有去过兰州,给谁说谁也不信。对兰州最初的朦胧记忆,源于儿时父亲给我讲的黄河边上羊皮筏子的故事。
父亲说:兰州是一座临河的古城,早年间,交通工具落后,黄河上没有铁桥也没有过往的船只,黄河两岸的人们出行都要乘坐羊皮筏子。羊皮筏子,是黄河沿岸民间保留下来的一种古老的摆渡工具,也是一种古老的水上运输工具,用羊皮做成。
父亲说,年轻时他在兰州乘坐的是能容纳五六人的小羊皮筏子,撑皮筏子的叫“筏子客”。摆渡时,皮筏子象一叶扁舟,浮在水面上,非常小,非常轻,仿佛只要一个小小的浪头,就能把它整个儿吞噬了。他第一次坐皮筏子的时候,面对汹涌的黄河浪头提心吊胆,心里非常害怕。他和几个老乡坐在吹满了气的羊皮上,紧贴着脚就是深不见底的黄水,在宽阔浑浊的黄河激流中,他们几人紧贴水面的皮袋筏上,随着波涛的起伏,颠簸而行。父亲还说,坐羊皮筏子要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恐怕连眼睛也不敢睁一睁的。但是,如果只凭年轻时的一股冲劲,天不怕地不怕,就随便往羊皮筏子上一蹲,那就会有葬身险滩的危险……
我第一次上兰州是2014年的冬天,那年,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和同事去了趟兰州。第一次去省城心情是非常激动的,当天中午吃罢饭我们就出发了。到天水市区我们上了天靖高速,车一路急行出了秦安、甘谷、武山,过了定西之后,沿途的山景便荒凉起来,高大连绵突兀的山峰一律呈现出铅灰的颜色,上面竟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大约三个多小时后车快到兰州地界,这时候远处一片一片的楼房渐渐多了起来。一轮硕大的血红色的落日,像一枚圆球在远方钢铁森林般丛生的楼群上空向西边一点一点落下,我的目光停留在车窗前久久注视着它,这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大的落日。一切是那么的新鲜神秘刺激,让我陡生好奇。晚上快六点钟我们到了市区,这时候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一路堵车,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才赶到驻兰办事处。办好住宿手续吃罢晚饭,我们几人便在大街上闲逛。兰州的冬天很冷,漫天的北风刮得黄尘弥漫树叶飞舞。
第二天早上办完公事已近中午,由于时间紧,我们凑近在东方红广场转了一圈,看了看令人眩晕的摩天大厦和琳琅满目高端上档次的商品后,我们就一路返回清水了。
第二次上兰州是2016年的秋天,送女儿去上学。这次去的时候我们一家坐的是大巴,四个多小时到了兰州,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出租,给女儿办完入学手续后,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宾馆住了下来。这次时间比较宽裕,第二天我们就去了黄河边上的中山铁桥。在这里,我们第一次看到了兰州黄河两岸的人家和秀美风光,第一次看到了期盼已久的黄河。当时,我看到的黄河,全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汹涌宽阔,只是水急浪大河水有些浑浊。黄河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它是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的骄傲和自豪。我们一家三口,伫立在波涛滚滚的黄河岸边,心情十分激动。
在黄河南岸逗留了片刻,走走看看一路过了铁桥,跟随比肩叠踵的人流上了岸北的白塔山。北塔山,因山头有一座白塔寺而得名。据有关资料记载,寺院始建于元代、重建于明朝,寺面主体呈长方形,白塔居中,塔身为八面七级,高约十七米,上有绿顶,下有圆基,通体洁白,挺拔秀丽。白塔山1958年辟为公园,总建筑面积8,000多平方米,分为三台建筑群,依山而筑,飞檐红柱,参差有致。各建筑以亭榭回廊相连,四通八达。
西面山顶上有一株寿龄300余年的银杏树,相传是唐代文成公主从长安所带。南山顶上,还有一尊钟鼎,上刻《金刚经》,为稀世之宝。山上草木葳蕤,古木参天,洋槐、松树和一些不知名的树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站在塔顶俯瞰兰州市区,黄河宛如一条晶亮的银带,蜿蜒流过城中。兰州城像画片一样高楼林立,大街小巷蛛网般密集。黄河铁桥上人流如潮,各色车辆南来北往,川流不息……
下午,我们又早早去了五泉山,五泉山位于兰州市南侧的皋兰山北麓,是一处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遐迩闻名的旅游胜地。穿过造型雄伟、气势恢弘的五泉山正门,我们沿着山间凌云径前往山上的寺庙,陡坡之上一路殿宇层叠,楼阁错落,甚为壮观。点缀在山峰间的一座座庙宇,绿树环绕,雕梁画栋,气势恢弘。庙内塑像栩栩如生,但早已没有了颂经声和虔诚的喇嘛,到处都是照像和兜售各类工艺纪念品的商贩。气喘吁吁地上到山顶,已是下午4点多钟。并不太宽阔平整的山顶上,游人三五成群熙熙攘攘。大雄宝殿的钟声不时传来,给人一种悠远而凝重的感觉,山顶后面,地势开阔,白云缭绕,极目远眺,苍山如黛。
从山顶下来,我们又到了正门西侧的动物园。这里有扬子鳄、雪豹、野狼、矮种马等上百种各类动物。由于妻子和女儿有点害怕,加之天气炎热气味难闻我们也无心观赏。动物园下面,绿树荫浓,曲径通幽,有几处小池塘,有好多老人和外地游客在树荫下纳凉。正是秋高气爽,瓜果飘香的季节,公园内游人很多。
时间尚早,出了五泉山公园,我们又坐公交车去了位于市区黄河南岸的滨河中路,观瞻黄河母亲雕像。在以往的岁月里,我只是在亲戚家照片上看到过这座巨大的雕像。近距离瞻仰还是第一次。这座雕塑长6米,宽2.2米,高2.6米,花岗岩材质,总重40余吨,黄河母亲雕塑由年轻母亲和一男婴组成。母亲身材颀长匀称,线条优美,面带微笑,神态慈祥,湿漉漉的长发好像刚刚用黄河水洗濯过一般。她右臂微曲,仰卧于黄河波涛之中,目光深情地望着依偎于怀中的婴孩。男婴裸身,头微微左顾,举首憨笑。
我们一家在黄河母亲雕塑像和“情系母亲河”黄河雕塑长廊的大石前拍照留念后,女儿嚷着要去河岸边的黄河滩头上转,初秋的黄河滩头,草木青青,水鸟嘎嘎鸣叫。风吹过来,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在岸边不远处的趸船上,我见到了儿时父亲常给我们兄妹讲的羊皮筏子。只见十几只吹胀后扎起来的羊皮,呈淡淡的黄色,怪魔怪样,三四只一捆绑,很像南方人扎的竹排。物是人非,只是父亲当年用来渡河的工具,如今已成为人们游玩的工具。
2018年兰州到天水的高铁开通以后,从我们清水去兰州只需1个半小时,我们上省城方便多了。后来,我又多次去过兰州,每次去都有不同的感受。我现在已深深地爱上了兰州这个地方,我想,多年以后我是否也会成为一个兰州人,每天吃着热气腾腾的大碗牛肉面,把异乡当故乡……
作者简介:薛雨青,男,汉族,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清水县作协副主席。有散文、随笔、诗歌发表于《散文选刊》《散文百家》《飞天》《辽河》《鸭绿江》《中华文学》等刊物。有作品获《中华文学》创刊五周年征文二等奖,天水市建国70周年征文三等奖。著有散文集《行走的风景》《捡拾时光的碎片》待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