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梦未央美文《愿你岁月长留》欣赏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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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梦未央，本名张芳军，80后。喜欢阅读和旅行，也喜欢用稚嫩的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滴，现供职于西和县第二中学。

愿你岁月长留

文/梦未央

又逢中考。

从教十五载，几乎每一年我都参加中考监考，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温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内心就有一种期盼，希望时光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

今天，当我走出考点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考点门外等候的家长已是人山人海，有高呼的，有张望的，有欢笑的，也有沉默不语的。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我看到一个中年家长，高大的个儿，蓬松的头发，清瘦的脸庞黑的发光，他手拎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有几个桃子，不大。他满脸焦虑，从他的呼喊中，我知道他要接的是他的女儿。他急切的情态让我不由自主地穿越时空，内心陷入无比愧疚。

十九年前的中考，父亲也守在考点门外。记得当时考完最后一科英语后，我望眼欲穿地挤到考点门口，透过考点的大铁门，我一眼就找到了父亲。父亲紧挨铁门立着，一只手挽着个褐色的大布袋，另一只手拿着第一天来县城时给我买的雪白大草帽，笑容可掬。

终于，考点大门打开了，父亲急忙抢上前，先是把草帽轻轻放到我头顶，然后从布袋里摸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接着用他那双又粗又大的手把西红柿擦了个遍，“大娃，今天比前两天还热啊！来，吃个西红柿 ……”当时，我非常恼怒。心想，父亲就知道买西红柿，今天是第三天给我买这玩意了，人家手里拿饮料的孩子多气派啊！父亲打量了我一翻，连忙说：“快吃了吧！西红柿既可以充饥也可以解暑啊！”这时，我低着头接过父亲手中的西红柿，然后扭头就走。父亲知道了我的心思，“你等等，我给你去买瓶饮料。”话一撂，父亲便使劲向前走了去。

这时，我抬起了头，我看到了父亲微驼的宽大的背影，花白的头发有些稀疏，皱皱巴巴的月白衬衫被岁月染上了暗淡的色，步履有些蹒跚。顿时，我的内心一阵剧痛，脑海中闪现出三天前来县城时父亲为了给我筹备参加中考的费用而卖掉家里仅有的余粮的情景。于是，我跑步上前拉住父亲，“爸爸，我不渴，你别去买了，回店里再喝吧！我是因为有两道英语题不会做 ……”父亲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一只粗糙的手抚着我的劲说：“我的娃，别自责了，两道题不会做是很正常的事啊！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管你的成绩怎样，你都是我们的好孩子 ……” 顿时，我潸然泪下，父亲又用他另一只厚大的手拭着我的颊，“我的娃，别哭了，男儿流血不流泪 ……”此刻，一股暖流涌便我的全身，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从小到大，父亲都视我如珍宝，我是一个挥霍着父亲的汗水和爱长大的孩子。父亲对我寄予太多的期望，记得打我上小学起，父亲就严格地教导我。每当他放下锄头和背篓，他总会拿起我的书本从头问个遍，看到我对答如流的样子，父亲总会笑得那么迷人。三十多年来，我听过的最熟悉的一句话是父亲说的那句“要好好读书嘞！读点书，考个大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就能吃口轻松饭，就可以走出这山沟沟，不像我…… ”时过境迁，父亲的这些话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也是这世上最美的旋律，更是激励我不断成长的源头活水。

如今，我在城里，走出了大山，也步入了杏坛，实现了父亲的愿望。而父亲，却依旧守望着那几亩土地，继续给我供应着他用汗水浇灌的绿色蔬菜 …… 每次回老家，父亲总笑的傻傻的，像个孩子。笑完之后，红里泛黑的额上就会爬满一条条又深又粗的皱纹，这皱纹不知潜藏了父亲多少疾苦。我想，如果父亲不曾牺牲，这应该就是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