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麻爱芳专辑《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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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笔名:太阳草,原名麻爱芳,甘肃西和县人。教师,从事高中语文教学工作。其人处卑微却心有阳光,身居困厄但不减热情,正如其名,即使普通如草,却依然在岁月中摇曳一身太阳的光华!
院落
院落是一个很有东方特点的词,百度上解释为“房前屋后用墙或栅栏围起来的空地。”在我看来,“院”字带“完”,即有保护之意,“落”字有“草”,意为隐蔽之所,院落就该是保护个人温馨的空间。又能让人蛰伏修养,放松身心之所吧。翻阅古籍,先民的解释更为精细,欣喜自己的理解与古人的解释不期而遇,心中似乎对院落更增添了一种特别的情愫与怀念。
记忆中,总有一处依城墙而置的浓荫掩映下的四方小院。院落西面是一道依山而凿的古城墙,墙体常年受雨水冲刷,上面爬有许多纵深不一的沟壑,大自然似乎为了弥补这些缺陷,在上面洒满了野花野草,墙上还有一条人工挖凿的看似简易小径,借助一架木梯,登上墙体一台,蜿蜒而上就可登至墙头,城内景色大半即可入眼。院落东面有排一米多高的垣墙,墙外一条碎石铺就的进院小路。这是一个二进门的小院,最外面的门不见得牢固,木质门板,通常风吹即开,夜间上个扣,但小孩的手从缝隙中探进,轻易就能拔出插鞘。里面的门仅仅一个门框,破旧、斑驳,却被门匾上的两个“军人家属”的牌子印得发光。
院中又一条倾斜的鹅卵石路,路两旁自然开辟成了两块露天花圃,里面分明就是群花荟萃,玉簪、月季、杭玫、菖蒲、海石榴、蝴蝶兰、长寿菊、马蹄莲、倒挂金钟、千层牡丹、火烧干菊花、盘成花篮的迎春花……树也不安分,日本落叶松粗壮如成人手腕,金瓶梨树潇洒临风,多棵杏树浓荫滴翠,墙边枸杞万点嫣红……而孩子,更多时候会穿梭在这花海浓荫中,找蛐蛐、抓蚯蚓、采花朵、摘果子,或者兴奋跑进较为空旷的后园,从一个依墙而开的鸡舍中摸出几个白嫩的鸡蛋,一路跑,一路嚷:“下蛋了,下蛋了……”这就是我当年居住过的院落,当年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过”爸爸、妈妈、儿子”游戏的院落,当年邻居端上一碗饭,穿过二道门,坐在台阶上磕牙闲谝、吃饭欢笑的院落。
印象深刻的另一处院落座落在我第一个工作单位周围。远处一条常年流淌的小河,周围成片果园,几处人家簇拥错落居于一隅,尤其一家青瓦红墙俏立其中。这家房子四周用水泥硬化过,两盆冬青分列大门两边。也是二进门,第一道是铁门,紧掩;第二道木质门,油漆锃亮。远看漏出院墙的屋宇,精巧细致,但院中景致我始终无缘得见,只是看着院墙去想:这是怎样心性的一户人家?院墙内是否也有奔跑的小孩?是否有可挖蚯蚓的花园?……
对院落的回忆和依恋丰富了我年轻的生活,但时至今日我仍不能确定我心中的那方院落到底该是一种怎样的模样。是那种院墙古朴低矮,院门简陋敞开,你邀我唤,把酒共话桑麻?是那种旅途崎岖泥泞,风尘仆仆归家,推开柴门,对灯谈论巴山?抑或是那种祖孙头戴草帽拔草种花,拿起水瓢挥向空中,任点点水滴和着笑声飞舞?只是这样的院落却很少能找到了,当平顶取代青檐,钢筋拒绝了泥土,小草小花被硬生生碾压于水泥地底的时候,那种柔软的东西似乎也在慢慢地变硬。你我咫尺为邻,可毕竟是两家啊!于是院墙愈砌愈高,屋宇竞相辉煌,园中旮旯不留死角,做完这些似有不足,对,加强门院装置,吾家内景岂容他人窥视,你我本就各自为垒!难道,院落在由地面向空中延伸的同时,人性的阴暗也撕开了道德的口子而变得张狂,人性的温暖真的难敌钢筋水泥的冰冷要碰壁而回?
夜幕了,我笑笑,用力甩掉这些不快与纷扰,而思绪依然飘飞向远处,那里有许多开满花、溢满笑的院落…
【诸葛点评】这是一篇记述夹带思考的文章。作者对于院落的描写细腻而有动感,那珍奇的花草树种,表达了院落主人的文化底蕴和教养。对院落原始含义的追溯和院落主题的诠释充满着怀旧的色彩,古朴典雅,使文章多少带有些许神秘。作者又把笔峰一转,与现实高墙水泥固城壁垒的院落相比,人性的丑陋显露出来。作者最后以笑声表达了对古今院落落差的感概,值得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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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群建群日2017年10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