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严河村作品专辑《我和五妹的童年趣事》作者 木 木
编者语：高石碑严河村，这个仅有耕地面积两千多亩，总人口一千多人的小村，却长期活跃着30多名文学爱好者，他（她）们中绝大部分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她）们一边耕种着土地，一边坚持着文学创作，他们的作品紧紧扎根在家乡这片肥沃的土壤中，透着一股纯朴、清新、芬芳的泥土与庄稼的气息。这是一种“文学的严河村现象”，受到了社会和有关部门的关注。
小编今天在这里推送了八篇（首）出自严河村本土文学爱好者之手的文学作品，大家可以从中感受到他（她）们对文学的激情与痴情，也可以看到他（她）们对文学的理解与自然的阐释。
我和五妹的童年趣事
文/ 木 木
我家五朵金花，五妹是老幺。五妹眉清目秀，光洁的额头瓜子脸，浓眉大眼，挺拔的鼻梁，樱桃小嘴儿，皮肤偏黑，身量小巧玲珑。五妹是姐妹中最美的那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我常对她说，父母咋这么偏心，生得幺妹儿这么美。
对于五妹最初的印象，记得是在一个阴沉寒冷的冬日下午，姆妈穿着厚重的棉衣，挺着大肚子，牵着我在花子哥他们那台人家上玩儿。姆妈和队上的大人们说说笑笑，我在姆妈身边无忧无虑地玩耍。姆妈大肚子里装着的就是五妹。
队上人家的房子有砖瓦房，也有芦苇房。人家前面是一台南北走向的小河沟，冬季小河几乎已经干涸，浅浅的河床下是肥沃的淤泥。小河边的杨树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树底下是从田地里收回来的棉梗稻草堆。
我们回家经过队上桥边的海子哥家门前时，海子哥的新媳妇木香大个子，对姆妈说，这娃娃长得蛮刮气（可爱、讨喜、漂亮）呢！可能我那时虽小，听了新媳妇的话，懂得是夸奖我，还是蛮开心的，不然怎么到现在还记得呢？别人夸我可爱，姆妈也很开心。因既是冬闲季节，姆妈又大着肚子，才会带我出去玩。
冬去春来，燕子回来了，垂柳绿了，花儿开了，河水更清澈了。在温暖的春日下午，我和小伙伴们，在我家和三元麻脑壳家房子中间的巷子里的墙角下捉迷藏玩，我正紧张地躲在墙根脚下，等小朋友们来寻找，听到了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婴儿啼哭声，心里感到好奇怪，哪儿来的小娃娃的哭声？晚上吃饭时我、姐妹们和叔儿（父亲）在堂屋，没见到姆妈，我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摇晃着双腿吃着饭。我好像听到了微弱的猫叫声，我问叔儿，哪儿来的猫咪在叫呢？叔儿说那是你小妹妹在哭。
原来姆妈又生了一个妹妹，她就是五妹，哭声是从姆妈住的隔壁房间里传来的。我们可爱的五妹呱呱坠地，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加入到我们的大家庭来了。
我和小伙伴们在一起过家家时，常给这个那个取名叫小兰啊、小春啊、小红啊、小草啊什么的。家里又多了个妹妹，我很高兴，我跟叔儿说，给小妹取名叫“小春”吧？反正是个女儿，有个代号就行，叫“阿猫阿狗”也差不多，用不着多费心考虑名字，叔儿姆妈同意了。这就是五妹名字的来历，恰好五妹在春天出生，还挺应景。
家里地多劳力少，父母忙里忙外，往往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两个姐姐要上学，五妹由我照顾。有一回我在家烧米茶时不小心烫到了五妹的肚皮，小娃娃夏天光着身子，一下肚皮烫起泡了。五妹疼得哇哇大哭，我也跟着哭起来，姐妹俩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一起哭。
记得五妹淘气，不知怎么惹姆妈生气了，在堂屋里，姆妈拿起扫把追着赶着五妹，作势要打她，我连忙张开双臂，像老鹰护小鸡一样，让五妹躲在身后，不让姆妈打。母女三人在堂屋里追来追去，桌椅板凳都闹翻了，把姆妈也逗乐了。
在我八岁那年的开学季前，三队的先国老师来我们家好几次，说你们家老三这么大了，还不去上学啊？经过老师多次劝说，父母终于同意我去上学了。我每天背着五妹到严河小学去上学。那时，严河小学还没修新教室，原来的教室门窗破破烂烂的。也许是五妹太小，带到学校总是在教室里哭闹，我没办法正常上课，时常别人在上课，我却一个人在偌大的操场上陪五妹玩儿。我在去过几次学校之后，趁着一次放假，学校里没人，我从破教室的窗户翻进去，把我的板凳扛回家了。我正式上小学是在八二年的秋天，那时我九岁多了。我上小学后，不知五妹是谁在照顾。
记得在一个冬日下午，大岭的聋子姑爷来我家了，说是来把五妹抱走送人的。聋子姑爷站在厨房门前的后院里，姆妈抱着五妹流着泪，硬没舍得把五妹给聋子姑爷抱走。聋子姑爷对叔儿说，舅舅主意太大了，舅妈没同意，怎么能把娃送人呢！聋子姑爷说完就空着手从河边的小桥过去回家去了。五妹是差一点就抱给别人家了，我们常和五妹开玩笑，吓唬她，要把她送人。小小年纪的五妹也不懂得害怕，说有个沟儿，我一脚就跨回来了。
五妹慢慢长大，学会了爬，学会了跑。夏天时才两三岁的五妹，常只穿一条裤衩，在房前屋后到处跑，吃米茶吃得肚子像西瓜。隔壁的张老师会逗我们玩，有时还会用手指弹弹我们皮球样的小肚皮。
记得最热闹开心的是插秧忙不过来的季节，叔儿李市的表兄表嫂们过来帮忙。表叔们兄弟五个，一来就是好多人，他们说话口音和我们有点不一样，家里叽叽喳喳很欢乐。姆妈会特意多烧几个菜，那时刚开始流行喝汽水，大人们回家吃饭时，会买几瓶汽水喝喝，金黄色的汽水甜丝丝，味道好极了。
五妹也爱喝汽水，结果好几次都喝醉了，在稻场走路摇摇晃晃，姆妈就抱起五妹哄她睡觉觉。汽水难道真的会醉人吗？是五妹人来疯在表演？还是真的喝醉了？搞不懂。
我家在河那边新建不久的三间砖瓦房里居住，屋门前是晒谷场和菜园，晒谷场右手边一排老柳树很阴凉。一般把收割回来的粮食都晒在家门前的晒谷场，夏雨隔牛背，夏天天气变化多端，经常前一秒天空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飘来一朵乌云，可能一个闪电，转瞬间就会暴雨如注，要随时留意天气的变化。
往往最先发现天气有变的人会大声喊：“抢暴啦！抢暴啦！”（就是提醒大家赶快出来收粮食）。正在午休的人们会马上从睡梦中爬起来，急忙跑到晒场上忙碌起来。每到这时五妹最欢乐，她也兴奋地跑到晒场，双手一扬，把上衣一下子脱了向空中一抛，跟着大喊：“嗷嗷，抢暴唠！抢暴唠！”跑来跑去开心地跟什么似的。
菜园边是一路河，夏天中午劳累了的人们喜欢到河边的杨柳树下乘凉休息，晚上大人孩子常在一路河里洗澡。我们姐妹也喜欢在河里闹腾学游泳。晚饭前天快黑时，拿起毛巾、肥皂一溜烟跑到河里去洗澡。一下到凉丝丝的水里，全身的暑气顿消，惬意极了。双腿在水里扑腾扑腾乱蹬，狗刨式的学游泳，难免会呛几口河水下去。总是在水里磨蹭个没完，父母在家等得不耐烦，大声喊“回家吃饭啦！”父母喊过多遍，我们才恋恋不舍地从水里出来，浑身湿漉漉跑回家去。一次快到晚上时下雨了，天气凉快，五妹高兴地喊：“得起哒（太好了），得起哒，今天不用洗澡哒！”五妹的这句话给我们笑了好久。
大概我上三年级时，一天我还在睡觉，姆妈从大队商店买了条绒裤子给我，喊我起来穿穿看。我高兴地一骨碌从被窝爬起来，站在床上，穿姆妈新买的绒裤。穿好后我低头一看，裤裆前面有孔，是男娃穿的那种。我马上脱下来了。任姆妈好说歹说，怎么样我也不肯穿，为这件事我被姆妈一顿好骂，后来这条裤子给五妹了。
五妹从小心灵手巧，在她六岁左右时，一天我放学回来，她笑呵呵地悄悄告诉我，说有个生日礼物送给我。我闭上眼睛，她从身后拿出来放我手上。我睁眼一看，是一个小花篮，小巧漂亮，和她手掌差不多大。她自己在外面采摘的五颜六色的小野花亲自编成的，我好感动，五妹太可爱了，我高兴地把她拦腰抱起来打转转。晚上我俩在堂屋看电视时，电视上一个声音浑厚的美女在高声唱：“……我从山坡上走下来……”，也许是美声唱法吧，我俩觉得特别新鲜好玩儿，也跟着不停地高唱起来“我从山坡上走下来……”这句，唱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直流！多年后，我俩还时常很有默契地高唱“我从山坡上走下来”，然后又是一阵心领神会地大笑。
……
我和五妹童年时的趣事，讲几天几夜也讲不完！童年时日子过得虽清苦，现在回忆起来却都是甜蜜蜜，满满的温馨快乐的记忆。现在还时时想起，儿时我们一起生活，一起玩耍，一起经历的那些趣事儿。
木木记于2019年06月03日 17:20
作 者 简 介：
木木，本名孙延兰，女，出生于70年代，湖北潜江人。现在居住生活在江苏省南京市。多篇散文作品曾发表于微信公众号《从心向远方出发》《潜江文学》《人生有梦不觉迟》。热爱运动，喜爱文学、酷爱阅读文学作品。工作之余，喜欢写写文字，听听音乐，练字，跑步，爬山，旅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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