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文明系列之五:解开孝感澴川古文明的神秘面纱

江汉文明系列之五:解开孝感澴川古文明的神秘面纱

——叶家庙古城邑居民是从豫西庙底沟南归江汉的神农族群,金神庙殷商古城是原居民后裔再次南返故地所建立

文|黄饮冰

本文提要:

一、叶家庙古城邑是屈家岭文化晚期的一个史前城邦

二、叶家庙古城邑的政治、经济、文化内涵

1、叶家庙古城邑是独立的城邦

2、水旱双作是叶家庙古城邑能够独立存在的经济基础

3、叶家庙文化的南北文化融合特征

4、叶家庙遗址的存续时间

5、在屈家岭文化时期,叶家庙有粟的种植存在,但粟是附属产业

6、叶家庙的祭祀风格与仰韶文化相同

7、叶家庙古城邑与应城门板湾古城是姊妹城,两者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共同生活体——叶家庙城邦

三、解开澴川古文明面纱的钥匙——瞏

(一)谜一样的澴川平原,我的老家金神庙就在其上,我的老屋沙店湾就正处在小澴河冲积平原上

(二)解开澴川古文明秘密的钥匙——瞏

1、关于“瞏”的造字

2、关于“瞏”造字的根据与金神庙殷商古城的联系

3、“瞏”字的本义与孝感澴川的联系

4、孝感澴川平原上最早的古城邑——叶家庙的原始名称可能叫做“瞏”(寰)

5、金神庙殷商古城——澴城,为澴川大地上的原居民复返之后所建立之城

6、孝感地方记忆——关于丹阳、广阳和乌江渎

三、叶家庙古城邑居民的来源猜想

1、江汉平原和豫西庙底沟的文化联系

2、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创造者——伏羲女娲神农联合族群

3、叶家庙城邦人口的来源

4、神农族群独处鄂东北的原因

四、神农联邦的扩展

五、澴川大地上的古人口的转移、消失和再现现象的成因

澴水水系图

正文 

一、叶家庙古城邑是屈家岭文化晚期的一个史前城邦

叶家庙古城是屈家岭文化时期的古城遗址,位于湖北省孝感市孝南区朋兴乡叶庙村和七份村,遗址在澴水下游,该遗址的西面和西北角是澴水故道。地理位置在东经113°54′,北纬34°30′,海拔28到30米。遗址呈长方形,东西长870米,南北长650米,总面积56万平方米。

古城遗址有城垣、环濠等防御设施,还发现与城址有关的供排水系统、居民区、墓葬区。城址形成于屈家岭文化(公元前3300—前2600年)晚期,距今约5000年。

考古人员在叶家庙古城周边5公里范围内,发现了至少11个同时期的新时期时代的遗址。证明在澴水东岸,以叶家庙为中心,存在一个规模较大的古城邑聚落群,以叶家庙古城为最大。

与叶家庙遗址相连的遗址,如何家埠遗址、杨家咀遗址等,他们都拱卫着叶家庙古城邑。表明叶家庙是这11个古聚落的中心,即“中国”。

二、叶家庙古城邑的政治、经济、文化内涵

1、叶家庙古城邑是独立的城邦

长江中游发现的屈家岭文化时期的十多处古城聚邑,主要分布在江汉平原北部和西部及湖南澧阳平原上,叶家庙古城聚邑处于江汉平原东北的澴川平原上,有一点孤立存在的意思。

从发现的城垣、环濠(护城河)等防御设施,发现的供排水系统,揭示出城内居住区,城外公共墓地,附属聚落等,表明叶家庙古城是当时澴川平原上的中心城。澴水流域在屈家岭文化时期,已经进入城邦时代。

这种独立性意味着什么,需要认真的探讨。

2、水旱双作是叶家庙古城邑能够独立存在的经济基础

在叶家庙古城邑发现了碳化稻米,表明在屈家岭文化时期,澴川平原已经是稻作之乡了。水稻生产是当时的主要经济部门。

特别有意义的是,在叶家庙发现了粟。粟是南北文明交汇于江汉平原的又一有力的证据,同时表明,我的“粟的起源地在湖北”的观点是正确的。粟就是古代的稷。

叶家庙的远古农业,是水旱双作的。这与澴川平原的田(水田)地(旱地)分布是一致的。

澴川平原上有两条主要的河流,一条是澴河,一条是府河。澴河和府河在孝感南部合二为一,成为府澴河,流入长江。这就是我说叶家庙处于澴水下游的原因,因为往南去,府河和澴河合二为一了。

澴川平原有一个很显著的特征就是,沙土和黄土交错分布。澴水两岸一般是沙性土壤,沙性土壤之外是黄土。对于澴河土地,孝感人有一句话很形象,就是“半河半岗”。以澴河为轴线,形成“一河两岗”的土地布局,中间是南北流向的澴河,东西高岗地。孝感人称东岗和西岗,东岗和西岗之间就是河沙地。河地是沙性土地,岗地是黄土地。河地保水性能不好,但含水性能好,适宜于种植旱庄稼和蔬菜;黄土地保水性能好,适宜于做水田种植水稻。这种土地特性决定了澴河两岸的农业的“水旱双作”性质。这种土壤特性,也决定了稻作族群在移居这里时,能够发明出了旱作农业——稷的种植。

稻作族群移居这里时,在种植水稻的同时,一定有利用保水性能不好的河沙地的思想冲动,正是这种思想冲动,促进了旱作农业的产生。

粟的原种,就是遍布于澴川平原的狗尾巴草。

澴川平原上的水旱双作,直到当今也是这样。这里的旱作物有大麦小麦,水作物就是水稻。

水旱双作技术的发明,是开时代新局面的大发明,不可小看这个水旱双作技术。我之所以非常重视孝感澴川平原上的叶家庙遗址,就是这里既有水稻种植的证据,也有粟的种植的证据。水旱双作,使澴川平原上的水田和旱地都发挥了作用,为古人类提供了更多的粮食。有水旱双作农业与澴川平原上的众多河流和湖泊形成的天然水产捕捞业作为支撑,使狭小的澴川平原具有了更大的人口承载能力。这是在屈家岭文化时期,叶家庙古城邑能够独立存在于江汉平原东北部的经济基础。

3、叶家庙文化的南北文化融合特征

在叶家庙发现了屈家岭文化时期的瓮棺。瓮棺是仰韶文化墓葬的特色。这说明在屈家岭文化时期,北方的仰韶文化就扩展到了湖北,而且已经形成了丧葬习俗。可见在屈家岭文化时期,这种南北文化的融合就已经基本完成了。石家河文化是在屈家岭文化的基础上的集大成者,是一种南北文化的进一步的融合发展。

叶家庙旱作农业的存在,是叶家庙的独具特色。水旱双作充分说明叶家庙农业受到了北方旱作农业的影响或启发,也受到了南方水稻农业的影响,是南北农业的综合体现。

4、叶家庙遗址的存续时间

叶家庙遗址的文化遗存大致分为屈家岭文化早期、屈家岭文化晚期和石家河文化早期三个时期。

叶家庙古城邑出现于屈家岭文化的晚期,在石家河文化早期,叶家庙古成就被废弃了。在石家河文化时期,有人口继续在澴川平原上的碧公台和涨水庙生活着,但是在涨水庙和碧公台都没有发现筑城的迹象,说明石家河文化时期的碧公台居民和涨水庙居民,没有筑城的能力或者没有筑城的需要了,这说明主体人口已经离开了澴川平原,碧公台和涨水庙只是居民点。

5、在屈家岭文化时期,叶家庙有粟的种植存在,但粟是附属产业

叶家庙种植粟,这是考古已经证实了的事实,考古材料也表明,叶家庙种植的粟,不是主要产业,是附属产业。粟的种植量不大,这可能与叶家庙周边的旱地有限有关。

对于粟的起源,我在《气候变化和华夏早期族群的迁移和融合》和《新农业文明的开创者——神农氏》等文章中论述过。对于粟的培育,我在《新农业文明的开创者——神农氏》一文中探讨过,我认为粟的培育者是神农族群。

中国古代有“五谷”之说,“五谷”是指“稻、黍、稷、麦、菽”,五谷中没有“粟”,只有“稷”,所以我认为“稷”就是“粟”,“粟”是后人的称呼,古人谓之“稷”。黍不是稷,古人不可能在五谷中列入了黍,同时也列入和黍是同一作物的稷。

“稷”在古代文化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如古时农官谓之“稷”,国家的根本称为“社稷”。

《说文解字》说:“稷”,齐也,五谷之长。楚人谓之“稷”,关中谓之糜,其米为黄米。《通志》说:稷苗穗似芦,而米可食。从五谷的名称排列看,稷与稻、黍、麦、菽是不同的品种,特别是稷与黍是不同的品种。从目前的考古资料看,黍是北方最早种植的旱作作物。如大地湾在距今7800年就种植“黍”了。大地湾种植的作物是“黍”,而不是“粟”。兴隆洼既发现黍,也发现了粟,说明兴隆洼古人是黍粟双种的,对于兴隆洼人来讲,黍和粟都是引进的。

从《说文解字》的解释可以看到,“稷”是楚人的称呼,也就是说“稷”是楚语命名的,这足以证明“稷”跟湖北的关系。“稷”是南人培育出来的旱作品种,后带入中原。

从考古中看到的“粟”,就是“稷”,从距今6800年的时候就开始在北方干旱地区种植,半坡种植的是“粟”。“粟”的种植后来传遍了整个仰韶文化区域和红山文化区域。这个最早种植“稷”(粟)的族群,可能是神农族群。神农族群很长时间一直生活于鄂西北、豫西南地区,在与仰韶文化居民的融合中发展壮大,于公元前3900年(距今5900年)创造出了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文化。【引自黄饮冰所著《新农业文明的开创者——神农氏》一文】

叶家庙种植粟,也可以证明,粟的确适宜于在江汉平原的旱地上种植,这也对粟本身起源于湖北的猜想是一个很大的支持。

6、叶家庙的祭祀风格与仰韶文化相同

叶家庙城外墓地的使用时间从屈家岭文化早期一直延续到石家河文化早期。但这个墓地可能是祭祀坑。

人祭之风,在屈家岭文化时期,就已经形成了,叶家庙的瓮棺葬很可能就是人祭的证据。

我在《远古的崇拜》一文中说过:人祭时使用的人,少数时期使用成年人,但多数时期使用儿童。被挑选出来的被认为是与被祭祀对象有缘的儿童被称作“灵童”。远古人在立柱建房、立墙造城、祭祀先祖和神灵的时候,都会虔诚地把自己族群最优秀的灵童作为牺牲,举行祭祀是把灵童埋在房屋和城墙基础下或祭台下,以示虔诚,求得祖先和神灵的护佑。这个时期,灵童是不能存活的。

在不少遗址都发现了瓮棺,内面装的都是儿童,如西安的半坡遗址、姜寨遗址遗迹、湖北孝感的叶家庙遗址。有人以为瓮棺是专门收敛儿童的,我认为瓮棺装殓的是牺牲。从瓮棺所处的位置看,如半坡遗址瓮棺处于屋基边,叶家庙遗址瓮棺集中处于一个台下(我认为是祭台),我认为这些瓮棺装殓的都是用于人祭的儿童。从民间的风俗来看,早夭的儿童都是乱葬,不会集中置于一地,更不会置于房屋边,民俗中,早夭的儿童是不吉利的,早夭的儿童,是不会集中葬于一地,更不会葬在人的居住区。在远古时代,儿童的出生率很高,但成活率不高,一个人能成为成年人很难得,所以用成人做牺牲代价太高,远古人的自然选择当然是使用儿童来作为牺牲。

叶家庙瓮棺

在湖北孝感的叶家庙遗址,在150平方米范围内集中了69座古墓,69座古墓中有婴幼儿瓮棺(2个陶器对接的小棺材)47座,成人墓22座,其中婴幼儿瓮棺墓超过三分之二,这个比例在目前的考古史中并不多见。我认为,这些古墓应该是祭祀坑。这个现象反应的不是婴儿成活率不高的问题,恰恰反应的是祭祀用的牺牲,成年人是少数,多数时间使用儿童作为祭祀的牺牲。

在叶家庙遗址,瓮棺集中处于一个高台之下。这个高台就是祭台,祭台之下就应该是祭祀坑,用瓮棺装殓的这些幼儿墓以及成人墓,埋葬的都是祭祀中被作为牺牲的人。叶家庙的这个祭祀习俗,基本是与北方的仰韶文化相同的。对于这一点,我是持肯定态度的。

当然,这种瓮棺风俗,到石家河文化时期,就远离了祭祀功用,而发展成了纯粹的墓葬习俗了。石家河文化时期发现的瓮棺,装殓的就可能是死亡的人,而不是牺牲,这个时期的瓮棺才能成为瓮棺葬了。

7、叶家庙古城邑与应城门板湾古城是姊妹城,两者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共同生活体——叶家庙城邦

京山、天门、应城、孝感地图

以上是湖北孝感、应城、京山和天门的地理位置图。

为什么要谈京山呢?因为屈家岭文化的名字来自京山屈家岭遗址。屈家岭遗址位于湖北省荆门市京山县屈家岭管理区,是一处以黑陶为主的文化遗存,具有许多独特的特征,故定名为“屈家岭文化”,屈家岭遗址的年代距今约5000—4600年,是更早期长江中游的大溪文化的继承者。

屈家岭文化的影响范围有多大呢?屈家岭文化向西越过了湖北宜昌但没有进入四川境内,向北达河南西南部(南阳地区),向东未超出湖北境内,向南达洞庭湖一带。经过发掘的屈家岭文化遗址有京山屈家岭遗址、荆州阴湘城遗址、石首走马岭遗址、钟祥六合遗址、天门邓家湾、谭家岭和肖家屋脊遗址,孝感的叶家庙遗址,还有属大孝感地区的应城的板门湾遗址等等。

屈家岭文化(距今5300年~4600年)的主要文化特色是“以黑陶为主”。但在屈家岭发现的是新石器时代的村落废墟,而不是城邑。在孝感、在应城、在天门及其他地方,发现的都是屈家岭文化时期的古城遗址。因为屈家岭没有古城遗址,与同期筑城的其他地方明显地落后了。但是从地理位置看,京山县的确处于大屈家岭文化影响范围的中心位置上,所以把京山县屈家岭遗址看做是屈家岭文化的起源地也不为过。

但是看孝感,又的确处于屈家岭文化影响区域的边缘地带,而且孝感叶家庙古城筑城时间在屈家岭文化的晚期(距今大约5000年)。叶家庙在文化上独具特色,在石家河文化早期叶家庙古城就消失了,江汉地区其他的石家河文化古城,大都消失于距今4000年,在石家河文化晚期。很显然,叶家庙城邦并不能完全归属于屈家岭文化。

应城处在京山、天门和孝感之间的中间位置上,在这里有屈家岭文化时期的门板湾古城遗址。

门板湾遗址是一处以城址为中心聚落、城外分布几个半从属聚落的屈家岭文化晚期的大型城邑聚落遗址城址。城址在大遗址的中部,略呈方形,面积约20万平方米。

门板湾先民早在5500年前就在富水河边台地上建房,到距今约5000年时形成了超过1平方公里的特大型中心聚落群并建筑城池。门板湾遗址文化层开始于大溪文化晚期,终止于石家河文化中期。

门板湾古城与叶家庙古城邑的命运相似。在石家河文化中期,门板湾古城突然被废弃,直到1000多年以后的西周时期,才有人居住,并筑有小小的土城堡。

门板湾最早有人生活的时间是距今5500年,此时正处于长江中游的大溪文化的晚期。而叶家庙在此时还没有古人生活的痕迹。所以门板湾遗址出现的时间比叶家庙要早。两地的筑城时间几乎相同,都是距今5000年,在屈家岭文化的晚期。废弃时间,叶家庙早于门板湾。

从两城的建设规模来看,门板湾城外分布的附属聚落很少,而叶家庙的附属聚落达到11个,这说明叶家庙是主要的生活区,而门板湾古城的主要作用是防卫,防卫的对象是西部的京山和天门一线的屈家岭文化,即向西防御功能。现存的门板湾古城墙,西垣保存最好,至今高出地面3一4米。城垣外有壕沟,西城壕最明显。这说明门板湾古城在建设的初期,西城墙和西环壕的建设是加强的,体现的就是向西防御。从废弃的时间看,叶家庙要早于门板湾,说明叶家庙居民撤离后,门板湾居民才撤离,这也体现了门板湾是叶家庙的防卫城。

根据以上几点,我把叶家庙和门板湾看做是姊妹城。这两个几乎是同时建设、先后消失的古城,应该是一个共同的生活体——叶家庙城邦。当然,叶家庙城邦应该还包括同期存在于孝感地区的其他古城。如应城还有一个董家湖古城,也应该属于叶家庙城邦。

叶家庙及其姊妹城门板湾古城,生活的是一个独立的族群。这个生活于叶家庙和门板湾地带的族群,对屈家岭文化族群保持着独立性。这可能是叶家庙古城邑能够独立于江汉平原东北部的地理原因。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南北文化的交锋和融合在大溪文化就开始了,也许就是在中南北文化的交融下,催生了统一的屈家岭文化,并在屈家岭文化的基础上,产生了石家河文化。但是,文化的统一并不代表族群的统一,叶家庙城邦的存在,说明直到在屈家岭文化晚期和石家河文化的早期,在江汉地区没有形成统一的政权。从大溪文化时期开始直到社家和文化早期,江汉平原和澧阳平原上,处于城邦林立和东西对立的态势。

三、解开澴川古文明面纱的钥匙——瞏

(一)谜一样的澴川平原,我的老家金神庙就在其上,我的老屋沙店湾就正处在小澴河冲积平原上

孝感有一条河流,名字就叫做“澴水”。这个“澴”字,唯一的用处就是指“澴水”。澴水是孝感的母亲河,澴川冲积平原的创造者,就是澴水。

孝感有很多的不解之谜,如孝感民间顽固地认为“孝感古称丹阳”,可是翻遍史书,没有地方记载孝感古代叫丹阳。我小时候老人们经常说我们这个地方远古时期是乌江渎,如不靠水的匡埠村就是古代乌江渎边的一个水码头,可是同样没有史书记载,只有民间传说。

也有人说,老黄总在研究历史,你知道孝感古时候叫什么吗?比如距今5000年的叶家庙古城,叫什么城呢?我真的思考了很久,一直就很茫然。

但是有些事情,我是记忆犹新的。如在岗坡底下的稻田里,经常可以挖到很大的蚌壳,这足以证明这里曾经是汪洋,也许乌江渎真的就在这里。在岗坡上的稻田里,也偶然可以挖到陶罐之类的器物,后来也证实,岗坡上再殷商时期就有一座古城存在。这是我对我的老家——金神村的记忆和感触。后来在距我村南部不远的地方,就发现了叶家庙古城。所以澴川平原真的有很多的秘密需要人去解开。

(二)解开澴川古文明秘密的钥匙——瞏

1、关于“瞏”的造字

瞏的金文和小篆

如何解释“澴”呢?从汉字的造字原则上讲,一切与“瞏”有关的字都有“瞏”的存在。所以“澴”的字根是,也就是说“澴”的本字是“瞏”。

“瞏”的造字根据,是一个睁着大眼睛的人占立于一个大环圈之上,而大环圈又立于“丫”之上。所以“瞏”是由【睁大眼睛的人+环圈+丫】组成的。

2、关于“瞏”造字的根据与金神庙殷商古城的联系

“瞏”字的构图和造字依据是【睁大眼睛的人+环圈+丫】,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构图呢?又让人很费解。

在汉语词典中,对于“瞏”,有一种解释,就是“瞏”古通“还”,表示“复返”的意思。这又让我思考了很久。

2016年6月9日回家过端午节,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老家金神庙就有一座殷商时期的古城存在,金神古城就是殷商时期中原至南返人口重建之城,“瞏”之复返之意,当与此有关。我顿悟也许从我的老家的殷商古城遗址可以探究出“瞏”的秘密。

金神庙古城的历史,我在为家乡申报金神庙抬故事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时候,认真考察过这座古城的历史。金神庙殷商古城,在殷商时期就已经建立,历经殷商、西周、东周、汉朝、六朝(东吴、东晋以及南朝的宋、齐、梁、陈),后来才废弃,现在的金神庙依然是一座方圆达500米大型村落,居住人口有2000多人。

瞏字构图与金神殷商古城对照图

我回家去看了看,站在小澴河和汪梁港交汇处看,金神庙殷商古城正好处于小澴河和汪梁港河之上,两河拥抱着金神庙殷商古城遗址。这不正是“瞏”字中的【环圈+丫】的来源吗?环圈代表的就是殷商古城,丫代表的就是南北流向的小澴河和东西流向的汪梁港河,两河交汇于殷商古城的西南部合流后向南流去入澴水。这里就差一个“睁大眼睛的人”的存在。那么这个“睁大眼睛的人”在哪里呢?在殷商古城之上,他是殷商古城的守卫者,或者说他是殷商古城的保护神。根据我以前的考证,金神庙庙宇在殷商之际就已经存在,而且在金神庙古城消失之后,金神庙庙宇遗址存在到1960年才消失了,现在存在于金神庙人的记忆中。

在孝感,这样建于“丫”之上的古老集镇,有不少了。如肖港镇的三叉港和金神庙、三汊镇的埠镇等。古集镇都位于两条河的交汇处,形成“三叉”格局。

“瞏”字【睁大眼睛的人+环圈+丫】的结构,是一种很写实的直描。这里再次强调,“瞏”的“复返”的意义,不是“瞏”本意,而是“瞏”的引申义,即古人是借“瞏”来表达“复返”(还)。

3、“瞏”字的本义与孝感澴川的联系

哪个字能够体现“瞏”的本意呢?从【睁大眼睛的人+环圈+丫】的结构可以推理出,睁大眼睛的人是守护者,环圈是城,丫是两条交汇的河流,城处于河之交汇口。根据这个意义,那么“瞏”代表的就一定是一个值得守护的特定区域。解开“瞏”的本义,得从“区域”之含义入手。

比较由“瞏”组成的诸多汉字,我认为“寰”才是“瞏”的本义。

“寰”的本字当然是“瞏”。“寰”的本义是:【王畿,古代帝王京城周围千里以内的地方。】《玉篇》说:【寰,王者封畿内县也。】。所以“瞏”的范围至少是“王者封畿内县”。居“瞏”者,即是王者。王者可以使自封的王,也可以是被封建的王。最早的王,都是各族群自立的,在超越于族群的权力出现后,封建之王才会出现。总之,“瞏”与“都”同义。

“瞏”的出现与叶家庙古城邑有关,在距今5000年前,古人在澴川平原筑城定住,把所建立的城池成为“瞏”,意思就是“王者之都”。后来很多与“瞏”有关的新事物需要借用“瞏”来表达,就以“瞏”为字根造出许多新的字来。如用“寰”表示“瞏”的本义,用“澴”表示澴水。在殷商时期,还用“瞏”指代“还”。与“瞏”有关的概念的产生地,当然在澴川。

4、孝感澴川平原上最早的古城邑——叶家庙的原始名称可能叫做“瞏”(寰)

分析到这里,我基本可以肯定,孝感澴川平原上最早的古城邑——叶家庙遗址,在距今5000年建立城市的时候,就是王者之都,其名字当时就叫做“瞏”(寰)。

5、金神庙殷商古城——澴城,为澴川大地上的原居民复返之后所建立之城

金神庙殷商古城处于澴川平原东部的黄土岗上,金神庙庙宇在金神殷商古城遗址的西南方的高台上,这个高台我们就叫他“台子”。

金神古城经历了数次的历史变更,其主人可能经过了多次的更替。如我考证在西周到秦汉之际,金神庙古城就可能叫“丁城”,即是丁氏家族的封邑,原因就是秦汉之际的金神庙叫做“丁公庙”。但是就上面所述,殷商时期的金神古城,其名称应该叫做“澴城”。

这个澴城的守卫者,也经历了由王者到守护神的变化。

金神庙是一块古文明气息十分浓厚的地方。如殷商古城遗址,金神庙遗址,丁固巡查金神庙的传说,宋太祖逃难经过金神庙的传说。“抬故事”是古文化的活化石。还有沙店湾的烧青砖青瓦的土窑,六张岗烧茶壶的土窑,我小时候都是亲眼见到青砖、青瓦、黄茶壶的制造和烧制的。

6、孝感地方记忆——关于丹阳、广阳和乌江渎

对于孝感人顽固的“丹阳”记忆,尽管没有出处,但也无法否认。丹阳应该是丹水之阳,即丹水的背面。而金神庙古城遗址,就正好处于汪梁港河的北面。汪梁港现在是一条水港,但谁又能否认在殷商之际汪梁港河就不是一条江呢?也许汪梁港河在殷商之际就是“丹江”。所以金神庙殷商古城名“澴城”,别称“丹阳”也是有可能的。

孝感没有“丹阳”的记载,但“广阳铺”的名称是由确切记载的。广阳铺是孝感清代“五乡”(洪乐乡、诸赵乡、广阳乡、郭下乡、白云乡)之一的广阳乡的治所,叶家庙、金神庙都在清代广阳乡境内。

“广阳”是什么呢?“广阳”应该是“都广之阳”,这与“都广之野”是一个概念。都广之野出自《山海经》中的《海内经》。对“都广之野”的解释离不开“都”,所以“都广之野”不是“野”,而是“大都城之前的开阔地”,即“寰”。在古语中,“都”是指有先王宗庙的城,即“都城”,所以在古语中“都”和“瞏”是一个意思,可能是不同族群对于同一事物(都城)的不同语言,这种“同物异称”在语言的原始阶段是普遍的现象,那么“都广之野”也可以叫做“瞏广之野”。那么孝感的“广阳”古城的来历即很清楚了,就是“瞏广之阳”的简称。

乌江在孝感人的记忆中也顽固地存在。我走访了不少的地方,大概可以把传说中的乌江埠头连成一条线,证实这条江却是存在,我以为小澴河很可能就是乌江渎的遗迹。乌江的地名起自西南,如金沙江古称乌江。随着西南人口的东迁,乌江地名随之向东迁移,古人有带着地名走的习惯。与江汉平原一样,澴川平原上最早的居民是古夷人,古夷人形成于湖南,但起源地在滇黔高原西部,现在的彝族就是古夷人的直系后裔。所以孝感远古有乌江渎存在并不奇怪。

三、叶家庙古城邑居民的来源猜想

推论:叶家庙族群在距今5500年的时候来到应城门板湾富水河边生活,在距今5300年,屈家岭文化兴盛起来,两地文化在竞争中交融,形成了江汉地区的屈家岭文化,但叶家庙族群具有独立性。在距今5000年的时候,门板湾古城开始建筑,叶家庙族群主体迁移到孝感的澴川平原,在澴水以东建立叶家庙古城邑——瞏城城邦。此时两湖地区在文化上统一于屈家岭文化,但明显存在着东西对立的局面,这种东西对立是由于在女姓姓族向男性氏族过渡时期存在的女权社会和男权社会的对立导致的,这与江汉地区“西王母与东王公”的传说是一致的。

1、江汉平原和豫西庙底沟的文化联系

为什么呢?庙底沟很奇诡,这里出现过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距今5900年)和庙底沟二期文化(距今4900年~4800年)。庙底沟类型和庙底沟二期文化都是昙花一现,存续时间很短,但影响却很巨大。这就引发出一个问题,创造庙底沟类型文化和庙底沟二期文化的族群,到哪里去了?

在理论上,我一直是把豫西豫南和鄂西鄂北当做一个文化区来对待,这个区域是南北文明交锋的主区域,古夷人和古夏人都在这里频繁活动,很容易组成新的联合族群。而庙底沟所在的河南陕州,是南北文化融合的最前沿。

那么我在庙底沟看到了什么呢?我在庙底沟当然看到了红陶,但关键是看到了“黑”。在庙底沟有少数黑陶、灰陶,彩绘则以黑色为主。虽然庙底沟类型黑陶、灰陶是少数,但这个少数的“黑陶”“灰陶”却把庙底沟型与江汉地区的屈家岭文化在陶器上联系起来的。早期的屈家岭文化的陶器有“黑陶”“灰陶”两个系列,到晚期逐渐地以“黑陶”为主。所以从红陶到黑陶灰陶并列再到黑陶为主,其渐渐演变的逻辑关系非常明显。再往下追究,龙山文化就是灿烂的黑陶文化了。

庙底沟文化类型虽然存在的时间并不很长,但对周边地区文化的影响却非常大,尤其是它富有特点的彩陶的传播,掀起了中国史前非常壮阔的一次艺术大潮。庙底沟文化彩陶向四方播散,对文化差异明显的南方两湖地区影响也非常强烈。这种影响一直越过长江,最远到达洞庭湖以南地区。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对南方文化的影响的专著很多,我就不复述了。

从以上角度看,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与大溪文化交互影响,产生了新的文化——屈家岭文化。

2、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创造者——伏羲女娲神农联合族群

《史记·周本纪》记载:“武王追赶思先圣王,乃褒封神农之后于焦。”,这是“焦国”始封为神农氏后裔的最早记载。关于风姓焦国的封地所在,目前史学界说法不一。有人说焦国在河南陕洲蕉城,有人说在山东嘉祥县南十五里的焦城村。

据《史记》、《通志·氏族略》(南宋·郑樵)、《广韵》等所记载,西周初周武王封神农氏后裔于焦而建立的焦国在陕州东北的焦城,春秋时被晋国所灭,其后代以国为姓,遂为焦氏。我是支持这个说法的。原因就在于,神农族群本身就崛起于河南陕州,其文化遗迹就是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而神农氏也形成于河南陕州,其文化遗迹就是中原地区最早的龙山文化遗迹——庙底沟二期文化。

其实,从《列子.黄帝篇》的记载【庖牺氏、女娲氏、神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德。】,就可以看到伏羲氏和女娲、神农、夏后氏之间的承袭关系。人群本身就是在哪里存在着,只是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中心或者主体族群,这个主体族群随着各氏族的力量的兴衰一直在发生着变化。

在传说中,神农氏是承袭伏羲女娲的,神农氏是伏羲女娲族群的一部分。我在多篇文章中说过,庙底沟类型的突然出现,是因为在距今6000年到5900年的时候,中原地区的洪水逐渐在消退,伏羲女娲族群离开豫东鲁西南地区西进到了庙底沟,带来了庙底沟类型文化的突然兴起。像庙底沟这样具有强大的扩张力和融合力的文化,只有传说中的伏羲文化才能与之相配。此时的伏羲女娲代表的是一种男权女权并立的新制度,即“帝后体制”。对于这种关系,我在《“女王体制”是中国南北组群差异性根本原因》一文中探讨过。总之,伏羲女娲创造的这种“帝后体制”,科学地解决了男权女权竞争的问题,建立了中原地区和谐的两性共生关系,这个体制也是中原文明最终走向强盛的根本原因。

距今6000年到5900年的时候,伏羲女娲族群生活于豫西陕州之庙底沟,其生活习惯可能依然是渔猎采集,但是伏羲文化是这个族群的最大优势。经过大洪水长达千年的影响,中国北部的古夏人,已经彻底发生了分化,古夏人中的大夏人(尼夏)的主体已经迁到了中亚、西亚、南亚及环地中海地区,苏美尔文明和古埃及文明就是尼夏文明的代表。尼夏人只有少量遗留于西域和中国西北。中国西部的古夏人中的西夏人,已经演变成了半农半牧的戎夏人,并已经分化成若干子族群。伏羲女娲族群是古夏人的东进支,是东夏人。此时以伏羲女娲族群为核心的东夏人拜托了大洪水的束缚进入到豫西陕州庙底沟,因为陕州是东夏人东进的起点,他们现在是回到了起点。由于伏羲文化的优势,中国西部的古夏人又重新融合在伏羲的旗帜下,给仰韶文化带来了最后的复兴。

由于大洪水消退,处于江汉地区的古夷人糯农部的一支进入到了庙底沟。古夷人的进入为庙底沟带来了农业,这个进入的时间点可能在距今5900年。古夷人糯农部的一支和伏羲女娲族群融合,形成了新的庙底沟人,创造了新的庙底沟类型文化。这个新的群体,就是最早的华夏族群,或者说是华夏族群的核心族群。在新华夏族群中,后来的古夷人糯农部被视作神农族群,因为是他们带来了农学。新华夏族群的组成,开始是伏羲女娲氏是主体,后来是神农族群演变成了主体。这个时候形成了很多“一体两面”的构件,如河南大河村文化遗址的连体陶器、石家河的“连体双人头像”玉器。在距今5600年到5300年之间气温短暂下降,这个伏羲女娲糯农族群就选择了南下江汉地区了。

所以我说,从族群上讲,在屈家岭文化晚期的江汉平原,就已经形成了中心族群——华夏族。华夏族是由北部的古夏人和南部的古夷人在江汉地区渐次融合而成。处于江汉地区的华夏族群,承接了两种文化,一种是北部的女娲伏羲文化,一种是南方的农神文化。而神糯族群和伏羲女娲族群最早的融合地在豫西庙底沟(河南三门峡陕州地界),这个时候神农族群才作为伏羲女娲联合组群的子族群出现。后来神农族群成为了主体族群,这就是历史上的神农代替伏羲女娲的传说。也就是说,神农族群成为主体族群的时间是距今5900年,以庙底沟类型时间为准。神农族群成为新华夏族群的主体族群后,族群的首领称号——神农氏就出现了。

3、叶家庙城邦人口的来源

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存续的时间很短,因为在距今5600年到5300年的时候北方气温再度降温,庙底沟神农族群南下重回江汉,这才有江汉地区的屈家岭文化的兴起。

神农族群先进入鄂北大洪山东北部的随州。随州四周是山丘,中间有一个狭小的平原,即“随枣走廊”。随枣走廊自古就是南北贯通的重要通道,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进入湖北武汉走的就是随枣走廊,张自忠在此殉国。在随州,新一代的神农出生了,所以随州有神农洞,据说就是神农出生之洞,随州历山镇有众多的神农氏纪念建筑。

对于神农处于随州历山,记载很多。如西晋皇甫谧《帝王世纪》记载【神农氏起列山,谓列山氏,今随厉乡是也。】,清代《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七湖广记载:【随州,厉山在州北四十里,相传神农起于此。神农号厉山氏,故以名山,山下有厉乡,即春秋时厉国也。】《荆州记》:【山有二(一)穴神农所生,谓之神农洞。】《寰宇记》:【厉乡西有堑两重,堑中有神农宅,宅中有九井。】

随州作为神农族群南下的第一个基地,只是神农族群进入江汉地区的一个跳板。神农族群出随枣走廊,在距今5500年左右南下到到大富河边,这里可能已经有零星的古夷人在此生活。神农族群在此定居,在距今5000年的时候建立门板湾城。门板湾城建立后,江汉平原的东北部成了一个独立的环境,他们的主体再向江汉平原的东北部迁移,在澴川平原的中心,建立叶家庙古城邑。-

孝感的澴川平原,也是一个狭小的平原,与随枣走廊差不多,但相对于随枣走廊宽阔多了。据澴川之中,向东可以直达应城,向北与随枣走廊相连,向南可达汉川,向西可达云梦,控制的都是鱼米之乡。

4、神农族群独处鄂东北的原因

重回江汉的神农族群,打上了深厚的伏羲文化的烙印,重回江汉的神农族群,实行的是“帝后体制”,已经顺利过渡到男权氏族社会。同期江汉地区,在文化上深受庙底沟族群的影响,此时江汉地区的大溪文化已经在向屈家岭文化演变,但女性社会的性质没有变化。所以此期间的江汉地区,存在着男权和女权的并存与竞争。江汉族族群实行的是“女王体制”,女王还分大小女王,大女王至高无上,处于神帝的地位,小女王主管对人的统治,江汉地区的诸多城邦,基本政治制度都是这样。这个时期的江汉,最高神女娲已经演变成了“西王母”,成为了中女王的最高神。所以神农族群重回江汉地区,只能先处于江汉平原的边缘地带。

男权社会真正立起来的标志是什么呢?

分间房屋的出现并不能代表男性氏族社会已经确立,因为在两性关系由“野合”转为“家合”的时候,为了方便女性招男来“家合”,房屋被分割成多间就是很自然地事情,但并不表明社会性质已经转变成了男权社会。所以屈家岭文化时期出现的多间房屋现象,并不能表明屈家岭时期就已经是男权社会了。同样的,夫妻合葬墓也不足为证。

男权社会建立起来的标志,是男性生殖崇拜的出现。如石家河遗址存在的巨型“陶祖”,就是男权确立的标志,所以石家河时期才是男性氏族社会。

从大溪文化到屈家岭文化时期的江汉地区,出现了文明上的统一、文化上的对立局面。这种对立,从根本上说,是两种社会性质之间的竞争和对立,也就是新文化(新的神农文化)和旧文化(传统的农神文化或傩神文化)的对立,还可以说是北方伏羲文化与南方女娲文化的对立,还可以说是以地袛为崇拜对象的傩神教与以天神为崇拜对象的天帝教之间的对立。地是女权的代表,天是男权的需要。

四、神农联邦的扩展

在距今4900年的时候,中原气候回暖,处于澴川平原的神农族群把领地再次扩张到了豫西庙底沟一带,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神农联邦。

在距今4900年的庙底沟,新的文化再次形成——中原地区最早的龙山文化在豫西庙底沟出现,就是庙底沟二期文化。庙底沟二期文化是最早的黑陶文化,从此神农文明正式打上了黑崇拜的烙印。

距今4800年的时候,北方发生了一次偶然的降温事件,是由彗星与地球在晋南、翼南相撞引起的。中原文明和华北平原上的文明遭受毁灭性打击。从距今4800年到4600年,龙山文化在中原销声匿迹就是证明。庙底沟文明再度消失。这些人口又南归江汉地区了。不过这一次他们可能直接到了石家河,神农联邦利用这次机会,统一了江汉平原。华夏族的政治中心转到了石家河,这就是石家河文化从距今4800年开始展现雄风的原因。

距今4600年以后,以黑陶为文明载体的神农文明,开始成为中国史前的主体文明,江汉、中原、江淮山东以至于环太湖地区,都统一于黑陶文化,即统一于神农文化,神农氏成为天下共主,号称“天子”。

大约在距今4600年到4300年,神农的政治中心,在石家河。所以石家河古城邑的前期,是神农氏之都。证据就是古风国建立在竟陵,竟陵就是天门,石家河在天门境内。神农氏的本姓是“风”,神农族群是凤姓族群,神农的“风”来自伏羲女娲。

距今4300年后,神农氏的政治中心在陕州焦城。从4300年到4000年,石家河移交给夏后氏,江汉的主体氏族是夏后氏。

五、澴川大地上的古人口的转移、消失和再现现象的成因

1、人口的转移——在石家河文化早期,叶家庙被废弃,碧公台和涨水庙有古人活动

碧公台遗址

到石家河文化早期,澴川平原上的叶家庙古城被废弃。尽管这个时期叶家庙古城邑被废弃,但还有遗留的古人类继续在澴川平原上劳动着和生活着,如孝感的碧公台遗址和涨水庙遗址,就是石家河文化时期澴川平原上的古人类遗址。

碧公台遗址位于孝感市孝南区毛陈镇启安村胡家湾南80米,是石家河时期遗址,面积约2.5万平方米,文化层厚2?2.5米。1981年试掘。出土石器有斧、锛;陶器以泥质灰陶为主,有少量泥质黑、红陶;纹饰有蓝纹、指窝纹,附加堆纹;器形有鼎,豆、盆、器皿、直腹杯,钵及纺轮等。碧公台遗址属龙山文化。

遗留的古人口从叶家庙转移到碧公台和涨水庙,可能与澴水水灾有关。

2、碧公台和涨水庙遗址没有城址的报道,说明澴川平原上的主体人口迁移走了

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是,不见碧公台和涨水庙发现古城遗址的报道和记载,这说明澴川平原上的主体人口在石家河文化时期迁移了,遗留下来继续生活的是少部分人,就不需要建立城池了,也许由于人口少,他们也没有建立城池的人力和财力。

叶家庙古城邑主体人口的消失,与神农北上和神农氏政权转移到石家河有关。澴川平原上的人口迁移的去向,很可能是到石家河了。

3、距今4000年到3000年,澴川平原上古人活动遗迹消失了

与石家河的情况一样,在距今4000年以后,在此后将近1000年的时间内,孝感古人的生活痕迹消失了,到殷商时期,才有人类活动的遗迹。

古人口在距今4000年前后消失,一个是与长江三峡水道贯通、川水东下到两湖地区导致古云梦泽扩展到极致有关。云梦古泽扩大到了极致,适宜于古人口生活的空间就萎缩了,古人口不得不迁移。二个是与南方天气及其炎热、不适宜于古人生存有关。古人对气温的变化适应能力还是很差的。在气温变化时,古人口的南北迁移时经常发生的。如气温升高,人口总体是向北迁移;气温下降,人口总体是向南方迁移。这种人口随温变而迁移是古人适应温变的一种自然应变。温变往往是古人群之间的发生矛盾和战争的最主要的导火索。

距今4000年的时候,江汉地区(含澴川平原)的古人口北迁到中原地区了。

4、殷商时期,古人再度到澴川平原筑城居住,原因是夏后氏及其附属诸氏族回到了江汉,殷商时期江汉地区的城池都是“夏城”

在孝感汪梁港与小澴河交汇处的金神庙古城遗址,就是殷商、西周和六朝时期的遗址。在澴川平原上,殷商、西周时期的古人活动遗址还有几个。这证明了石家河文化时期以后,澴川平原上的古文明一度消失了近1000年,到殷商时期,这里才再度有人建城住居。

殷商时期出现在江汉平原上的城池,其性质都是“夏城”而不是“商城”。这些城池并不代表商的统治力到达了江汉,而是代表夏统治势力的回归。

殷商时期古人重新回到江汉地区(含澴川平原),关键原因是夏后氏失去了中原政权而回归南方。竞争失败的夏后氏族群,一部进入到北方大漠草原地带,成为了匈奴的源头。一部分南下到江汉、四川等南方地区。

夏后氏进入北方草原地带的,是夏桀之子獯鬻。南下到江汉的是夏桀自己。历史有夏桀归南巢的记载。这个“南巢”,应该指的是夏后氏在“南方的老巢”的意思,即夏后氏祖先兴旺发达的祖居地。所以“南巢”一词,说明夏后氏的老巢在南方。

在殷商时期,江汉地区再度崛起了不少城市,这说明夏后氏及其不少联邦氏族跟随夏桀回到了江汉地区,在江汉地区以氏族为单位重新筑城而居。所以夏桀所代表的夏朝政权并没有彻底灭亡,只是把国家搬回了江汉地区。

这个时候四川成都平原的三星堆文明也兴旺起来,青铜文明走向了兴盛阶段。这个兴盛很可能是夏后氏一部进入四川带来的。

黄饮冰2016年6月18日星期六完稿于孝感

作者简介:黄饮冰,本名黄祥文,湖北省孝感市肖港镇人,以研究华夏文明起源史为己任,从1989年开始研究华夏起源史,是华夏文明起源史的独立研究者和中国中心论的倡导者。研究成果有《皇皇者华——华夏文明流源史谈》(未出版)、《中国中心论——中国是世界人种和世界文明的起源中心和传播中心》(未出版)。黄饮冰在网易、凤凰、新浪均开有博客,是大同思想网和博客中国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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