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小说:择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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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兴洲
热闹的小镇,只睡了五六个小时,又开始冒热气了。凌晨,赶早集卖青菜的人天不亮就占好了摊位。
天色朦胧,大街上弥漫着一股热粥热包子的香气,赶早集的人们一齐偎上去,先慰劳一下饥饿的肚子再说。
陈家包子摊位上共四个人在忙碌,两个中年妇女在包包子,一个男青年负责上锅,烧火,上水,浇油,翻锅,出锅,分盘,收钱,他最忙,是摊主。
粥缸前一个年轻女子负责盛粥,涮碗,收粥钱,她不吭声你不在意,只要开口说话,便知道是外地口音,知情人都知道她是摊主走了又回来的云南媳妇巧巧。
巧巧今年二十一岁,她和家乡两个同乡姐妹被人一起介绍来到邳北找对象的。她刚来时又黄又瘦,对象是这街卖包子的陈大户,大户身高一米六十,右眼有个疤,云南来的巧巧看不中他,倒一眼看中他弟弟二户。
大户长相虽不够标准,但打包子有一手绝活,他从十二岁跟父亲学习打包子,今年三十岁了,打出的包子出色,外面油汪汪,里边的馅儿也有油,香。俗话说:“饭店的包子没有里油。”大户的包子里外都有油,火候掌握的好,包子外层掛一圈薄而脆的裙子,又中看又中吃,所以生意一直火爆。
他家的热粥也香,赶集的端一盘焦黄的煎包,要一碗喷香的热粥,真是一种享受。
生意再好,因为丑就是说不着妻子,他父母花钱托人从云南弄来的这个巧巧,身高一米六八,虽说黄瘦了点,那是营养没跟上。
巧巧不同意跟老大结婚,又不能强迫,家里就让巧巧先跟大户早上出摊卖粥,培养一下感情。
二户今年二十四岁,白白胖胖,剑眉朗目,会拉二胡会吹口琴,在一家木材厂开机子,心挺高,一般女子他还看不上。
巧巧刚来时他也没入眼,一个月过后,巧巧大变样,脸色红润,身上凸凹分明,一双黑亮的眼晴盯上了二户。
二户知道这个爹娘为哥哥花钱“买”来的,哥哥形象不占优势,弄个妻子不易,他不敢有非份想法。
邳北生活这些年普遍提高,米面小麦煎饼家长饭,穿衣时髦,农活不重,云南四川来的姑娘很少后悔的,只要人才差不多,结婚生子安家乐户的很满意。
巧巧跟大户出摊两个月,大户给她买手机,买衣服,一切尽量满足她,巧巧的思想有所松动,但还有点不甘心。
巧巧有时缠二户教她吹口琴,眉目传情,二户装聋作哑,他不愿让巧巧有非分之想,其实巧巧身上那股青春气息和热情也让二户有时心猿意马,但想想父母的苦心,还是退避三舍,装作不懂巧巧心。
街上和大户一起做生意的年轻后生给大户出主意,教他霸王硬上弓,来个生米做成熟饭再说。大户说我不能让她恨我一辈子,看缘份吧。
三个月过去,巧巧看大户勤劳,忠厚,对她百依百顺,心里有所松动。
一天早晨,巧巧接到云南父亲的电话,想让她带着“丈夫”回家一趟,免得家里心掛两肠。巧巧想到自己如今还是处子之身,“丈夫”连手都没拉一下,犯了愁。她给同来的姐妹打电话说了此事,姐妹们给她出主意,你不是看中户二了吗,你来个李代桃僵,带户二回去胡弄一下。
巧巧觉得主意不错,就和大户商量回云南一趟,回来就和他完婚。大户的生意别人没法替代,况且就他这形象也完不成任务,也就同意了让二户替代自己。
晚上开了家庭会议,一致赞成让老二带“嫂子”回一趟娘家,也巧,二户厂里机器维修,休息十天,他乐意陪“嫂子”走一趟娘家。
巧巧带二户回到了云南老家山沟村,巧巧的父母,邻居见走了三个月的巧巧白净红润,穿着考究,丈夫一表人才,都十分惊讶。父母喜得合不上嘴,邻家的姐妹们把巧巧包围了,问东问西,羡慕地直咂嘴。
巧巧最要好的姊妹山莺问巧巧,这真是你的白马王子吗?巧巧把这三个月的生活和邳北的美好如实向这位贴心闺蜜说了,要她千万保密。未了,俏皮地问山莺:“你是不是看上他啦,不然我给你搭桥,跟我们回邳北去,咱姊妹俩配他兄弟俩,好好发展一番事业,也不枉来世上走一回。”
山莺到底比巧巧多读二年书,爽快地表达了自己的心事,巧巧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晚饭,二户陪巧巧爹喝酒,一口一个爸的叫着,把老头喝醉了,巧巧妈给他们收拾好床铺,去伺候老头去了。
二户问巧巧:“咱这出假戏不能真做呀,我在哪里睡?"
巧巧望着二户酒后红扑扑的脸,真想把他抱在怀里亲一阵,可是她不能。她搬着二户的头深情地看了一阵,脸一红叹息一声:“这是我的命啊。”随后,她对二户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事好事歹看缘份。”
二户叫她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巧巧去了山莺家。山莺今年二十二岁,姐妹三个,她是老二,大姐嫁在山外的镇子里,她在大姐那里读到高二就掇学了,家里穷,父母也不支持她继续读书,只得回家帮父母种几亩山地,太难了,她受不了。
看见巧巧带来的二户,一心想学巧巧走出深山。她接待了二户后,一番交谈,两个高中生一见钟情,很谈得来,决定跟二户回邳北。那天晚上两人谈得很投机,连巧巧都跟着烧起了妒火。
巧巧一看到夜里二点了,催二户回去,二户和山莺恋恋不舍分开。
巧巧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扭了脚,疼得呲牙咧嘴叫唤,二户只好背起“嫂子”上路,巧巧趴在二户的背后,二户的两只手攀着“嫂子”肥嘟嘟的臀,心血膨胀,狠劲地掐了她一下恨恨地说:“我真想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巧巧吹气如兰,嗲嗲地说:“你扔呀,不怕你哥揭你的皮,你舍得扔?”
二户俏皮地托着巧巧的屁股向上耸了耸,意味深长地说:“感谢嫂子给我找了个天仙女。”巧巧趴在二户耳边低声说:“回去我可就是你亲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