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期的澳网,抱怨的球员,强势的四大满贯,无奈的ATP
以往这个时候,职业网球运动员们都在休息和冬训,ATP和WTA也会发布下一年的赛历,球员、赛事方、赞助商、转播商都按照固定的赛历有条不紊地准备和安排下一年的计划。
但今年的情况变得很不一样。与网球有关的人都在迷茫、观望和等待中度过每一天,谁也无法预测明年的情况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网球赛事何时能重回正轨。
球员:最无助的打工者
对于众多打工者来说,失业意味着突然中断的收入和彻底打乱的生活。职业网球运动员实质上与打工者差不多,比赛就是他们的工作,没有了比赛就没有了工作和收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可以把费德勒、纳达尔、德约科维奇视为打工皇帝,短时间失业对家底丰厚的顶尖球员不会构成威胁,但对于众多身处底层的球员来说,没有比赛就意味着没有钱维持生计,付不起教练费,不能进行正常的训练,其结果就是竞技水平和状态的下滑,再然后是赢不了比赛赚不到钱,如此恶性循环。
在职业网球体系中,球员对与自己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赛事安排、奖金分配几乎没有话语权,他们往往是被忽略或被轻视的一方。正如职场上的打工者一样,虽然数量众多,但他们很难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便是费纳德这样的顶尖球员,他们对明年的赛事安排也基本没有话语权,只能像底层球员那样无助地等待,除此而外别无他法。
赛事方:腾挪空间并不大
职业网球赛事是分级的。以男子比赛为例,常见的赛事级别从高到低依次是:大满贯、年终总决赛、ATP1000大师赛、ATP500赛、ATP250赛以及各类挑战赛等。一般来说,赛事级别越高,其规模、影响力、话语权也就越大。
今年的情况表明,大满贯在赛程制定方面拥有最大的话语权,其他赛事的赛历只能随着大满贯赛历来调整,于是ATP250赛事安排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ATP500赛事、ATP500取决于ATP1000,这就形成了小比赛为大比赛让路的格局。虽然小的赛事方也可以表现得硬气一点,但一旦自己的赛历安排与高级别赛事冲突,他们很难吸引到高水平的球员来参赛。
不过,这并不表示像四大满贯这样的大佬就可以我行我素。他们能否办赛、办赛的日期、观众入场人数还要听命于当地政府,这就导致赛事日历更加复杂多变。3月份的印第安维尔斯赛事在最后一刻被取消,原因是当地发现了一例新冠病毒感染者。
法网办赛日期多次更改,观众入场人数也应政府要求多次变更。与法国的变来变去不同,中国的措施则更为果断,原定 9-10月份的所有中国赛事被一揽子全部取消,谁也没想到WTA年终总决赛在移师深圳的第二年就中断了。
澳网:新赛季的风向标
澳网是开年首个大满贯,其赛历将直接影响到后面的所有赛事。澳网主办方已宣布延期3周至明年2月8-21日举办,并且要求所有球员必须至少提前14天到达墨尔本隔离。这样算来,球员为参加澳网需要耗费1个月的时间,这显然会对其他巡回赛造成冲击。据消息人士透露,ATP对澳网的单方面做法颇为不满,“他们似乎过于急功近利了,以至于忽略了很多其他事情。”
除了延期三周和提前隔离两周之外,另有报道称今年澳网资格赛将于1月15号前在澳大利亚以外的国家举办,目前可能的城市是多哈、迪拜、新加坡或洛杉矶。
四大满贯:强势的巨头
去年法网单方面宣布延期的消息一经发布,即遭到了各方的批评。ATP和WTA在联合声明中说,“现在不是单方面行动的时候,我们应该团结一致。一切关于新冠病毒影响的决定,需要征求这项运动中所有利益相关者的合理意见,这是ATP、WTA、ITF、全英俱乐部、澳洲网协、美国网协所共有的观点。”
但这份声明并没有对法网构成实质性影响,法国网协依旧“我行我素”地按自己的计划来办赛。而现在,澳网又用与法网同样的招数单方面宣布自己的办赛计划,同样没有过多顾及其他的大佬和小弟。法网和澳网似乎开了一个头,那就是大满贯在赛事安排方面可以实行“单边主义”,只要大满贯做出决定,其余各方至多发表声明表示不满,但他们很快不得不做出调整,至于那些低级别的巡回赛更是只能忍气吞声,跟着调整各自的赛历。
按照正常的赛历,澳网之后是法网,紧接着是温网和美网。一旦前面的赛事改变计划,就会像多米诺骨牌那样对后面的赛事产生冲击,明年法网会不会继续“我行我素”?温网虽然宣布明年将会办赛,但谁知道他们是否也会“任性一把”?至于美网,情况也很难预测和估计。如果四大满贯的赛历都是单方面地变来变去,很难想象明年的其余赛事不会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ATP和WTA:随波逐流的“伪巨人”
过去几十年来,ATP和WTA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其影响力日渐增强,旗下管理的赛事也越来越多,但仍没有达到与ITF、四大满贯平起平坐的地位。在球员心目中,四大满贯具有不可撼动的地位,赢取四大满贯是所有球员的终极梦想,也是证明实力和在网坛确立地位的最重要途径,其重要意义堪比“金榜题名”。再加上超高奖金和积分的双重加持,四大满贯有充分的信心来高调行事。
对于球迷和网球市场来说,四大满贯同样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观赛人数和市场价值是任何一项巡回赛都无法比肩的。正是凭借这样的地位优势,四大满贯在与ATP、WTA的对话中拥有强势的话语权。很多重大的决策,四大满贯往往在决定后才告知ATP和WTA,后者只能无奈地顺从和接受。
ATP和WTA实质上是球员的自治性组织,他们一方面在四大满贯面前要忍气吞声,另一方面还要面对球员的指责和抱怨。很多时候,即便球员对四大满贯有不满情绪,他们一般也不敢公开表达,而是倾向于通过ATP球员工会等组织来表达观点。就算ATP站在球员这一方,但他们在与四大满贯沟通时也畏手畏脚,难以有所作为。
正是在这种复杂形势下,德约科维奇倡导成立了独立的职业球员协会(PTPA)。对于ATP来说,本来就夹在四大满贯等赛事方和球员中间两头受气,现在又多出来一个PTPA,ATP董事会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著名球员:虽然抱怨没有什么用,但还是要抱怨
就算没有新冠病毒疫情的袭扰,世界网坛其实也不算太平,ITF、四大满贯、ATP、WTA以及其余大大小小的赛事方也都是各怀各的心思,表面上还算互相客气协调一致,私下里为了各自利益的明争暗斗却从没停止过,以大压小、倚强凌弱的现象时有发生。今年的新冠病毒疫情无疑使过去的暗斗变得明朗化了。
在现今的格局下,似乎任何一方都有自己的苦衷和抱怨。我们以为顶尖的球员一定会得到特殊的礼遇和对待,事实上他们的意见往往与底层球员一样被轻视甚至忽视。费德勒、纳达尔和德约科维奇有时会就赛事改革和相关事件发表自己的观点,但往往也仅止于说说而已,很难起到实质性的影响。
比如,德约科维奇就曾多次抱怨自己在任ATP球员工会主席时,所提的很多意见得不到ATP的重视和采纳,指责ATP在保护球员利益方面做的不够,某些赛事方在赛场安排等细节方面不尊重球员。
在澳网宣布明年的赛程和防疫隔离措施之后,穆雷就抱怨说,“现在很多球员都来自非常寒冷的地区,要求球员在没有比赛准备的情况下,在三十五六度的高温下比赛,这只会增加球员受伤的风险,让一切变得更难。”
在中国人看来,遵照政府的指令戴好口罩和限制旅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对于崇尚自我的西方人看来,这可能意味着对个人自由的限制甚至非法剥夺。墨尔本所在的维多利亚州实行严格的防疫管控措施,澳大利亚网协的办赛活动必须遵照当地政府的规定,对于普遍实行的14天隔离期政策,拉奥尼奇就曾表示,“在不能离开酒店房间的情况下,所有这些事情对我个人的心理健康没有好处,我必须有一点自由。我认为(隔离期)现在是应该的,但在这样的条件下,持续那么长时间并不是我期待的事情。”
据Tennismajors网站报道称,澳网要求球员在隔离期只能待在房间里。澳大利亚本土球员米尔曼对此强烈反对,“你不能为了隔离而让球员放弃打球。我不认为任何一名职业球员会这么做。球员的身体将为此付出代价,会有受伤的风险,我们的状态不可能马上从0变成100,这是最大的风险。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必须拿起网球拍打球,我绝对可能会伤到自己。”
抱怨归抱怨,规则仍要遵守。虽然各方都有怨言,但网球赛事能重启,球员们能有比赛可打,有奖金可赚,球迷们能有比赛可看,这已足够幸运了。
去年的澳网可谓顺风顺水,其后网坛经历了长达数月的休赛期,网球赛事从辛辛那提开始艰难重启,但整年赛季仍显得支离破碎。2021年,澳网的赛历率先开始了调整,网坛的整个走势将面临诸多风险和挑战,距离完全回归正轨看来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源:网球之家 作者: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