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瞒天诀》连载第五章

第五章  汗苦泪咸生计艰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佩佩听到少爷说到戒指的话题,突然想起她曾有一次帮助少爷收拾屋子时,发现少爷的衣柜底层处放着一个紫檀木匣子。

  当时以为是少爷买的什么宝贝,好奇地打了开来,发现里面放着一封书信,书信下压着一柄小剑,一个灰绿色的戒指,一本画着人像的小人书。

  她不识字,因此没有偷看书信中的内容,戒指倒是拿起来套在手指上试了试,松松的,比她的无名指大了许多。那柄小剑,剑鞘的外观是极精致的,镶着七颗宝石,她试着拔了拔,拔不动。拿起那本画有人像的小册子,画上的人仿佛活的一样,她只看了几幅,便头晕得不行,赶忙合上书页,不敢再看了,否则都要吐出来了。

  此时,进了小院,正想问问少爷那匣子里的戒指是不是就是储物戒指,却不等她说话,少爷就对她喊道:“佩佩,快去把灶间那口大鼎……哦,你搬不动的,还是我来吧。”

  说完风风火火地自己去了灶间,一会就从灶间将一口闲时用于炖汤的大鼎搬了出来。

  这口大鼎少说也有几百斤,人小鼎大,少爷搬着大鼎,就像一个蚂蚁搬运一块大骨头一样,顿时将二姑、药材铺伙计都吓了一跳。

  “小少爷什么时候力气变得如此之大了?难道是打架练出来的?”伙计心里惊讶道。

  “咦,他果然与之前不一样了,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二姑秦碧霖自打将秦刻钟从臭水沟里救回来,发现他身上的伤痊愈得莫名其妙后,侄儿身上给人的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也是个练气四层的修士了,竟然看着没有什么修为的侄儿有些不真实,或者说是看不透他了。

  这种莫名尚未解时,他又说要炼药了(好在没有说炼丹),她竟然莫名地相信他了,见他一个九岁小娃娃搬着几百斤的大鼎,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这画风太过诡异了。

  秦刻钟无事一样,将大鼎放在院子坪上的中央,正想叫佩佩弄些清水来将大鼎清洗一下,突然见众人愕然地站在一旁,怪异地看着他。

  “卧槽,这回表现得有些过了,说好的扮小猪吃老虎的,低调低调的,怎么做起事来,就忘乎所以了……”他讪讪地一笑,问道,“怎么啦,你们?”

  佩佩惊叫道:“少爷,你没事吧?你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呢?少爷……”

  二姑眉头蹙了蹙,眼神怪异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药材铺伙计捂住嘴,生怕惊叫出声,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突然装作好像想起了什么,给二姑、秦刻钟行了一礼,匆匆地走了。

  秦刻钟见药材铺伙计走了,便关上院子的大门。

  佩佩此时已用小木桶装了清水来清洗大鼎。

  见二姑还在眉头深锁,思考什么,秦刻钟主动地对秦碧霖半真半假地说:“二姑,其实前一段时间我在外面飚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爷爷,他叫覃九公,是一位很厉害的仙人,收了我做关门弟子,我跟他修了几年仙,他教我的仙术其中就有一门是炼丹术。不过,我还不是尊者,没有丹火,还无法炼丹。但将药草炼成药液,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相信我,二姑,我一定行的,要不您就看着。”

  这小鬼头,什么谎话都敢说,还覃九公,老神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凤鸣城还有这一号人呢?还修了好几年仙?那昨天咋还被黄家的人差点打死了呢?

  秦碧霖半信半疑地望着小侄儿,当作自己的面撒谎竟然也可以说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自己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姑姑,还真有可能相信他了,但是,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就是想相信他呢?仿佛他说的就是真的,自己应该就是要相信他。真是太奇怪了……

  佩佩手脚很利索,一会儿就将大鼎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了。

  秦刻钟兴奋地叫道:“好,佩佩,你稍站后面一点,不要靠得太近,二姑,你坐着,现在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他一边吩咐道,一边运转《瞒天诀》,调动丹田真气,手一招,喊道,“柴来——”

  灶间的一堆柴片噼哩啪啦地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院子里的大鼎下。

  “这——”

  仿佛要印证了什么,二姑秦碧霖终于相信小侄儿跟着那个什么覃九公修了几年仙的话不是谎话。

  还没有从惊讶转变为惊喜过来,秦刻钟又运起五行搬运术,双手手指快速地掐着手印,嘴里念着:“火来——”

  “砰”地一声,大鼎下的柴片哄地燃烧了起来,而且火势很旺。

  “这——”

  二姑更惊讶了,这份功力,自己都做不到,如此说来,侄儿的修为岂不是比自己还要高?

  可能吗?

  他才多大啊,九岁啊,九岁的修士?

  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黄家那个黄花云,号称百年不出的修仙天才,今年也是九岁,也不过才是练体境巅峰的仙徒,真要突破练气境,成为修士,还不知是哪年哪月呢?

  一位仙徒想修出气感,心法、勤奋、机缘、天资缺一不可,有些人再努力,一辈子也就止步于仙徒巅峰的大有人在。

  可是小侄儿却已是修为高过自己许多的修士,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他天资如此出众呢,而且机缘辣么好,当个小混混、小纨绔也可以遇到神秘的仙人,而且就收了他做关门弟子?

  这比听玄异故事还让人玄怪。

  但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她站在大鼎旁,静静地看着侄儿在那里打着各种手印。

  小丫头佩佩兴奋地站到了远处,跳来跳去的不知要怎样表达自己的兴奋,嘴里大叫着,叫着什么,连她自己都听不懂。

  秦刻钟一心几用,一边烘烤着大鼎,一边检查药草,时不时还要把一些不怎么合格的药草剔除出去,然后按药方整理归类,按照等下入鼎的顺序放好。

  眼见搬运过来的柴片基本烧成炭状,秦刻钟手掐五行搬运术印诀,搬运过来木元气融入炭中,让炭火不至于燃尽变成灰烬,大鼎烘烤得差不多了,温度上来后,秦刻钟便开始投放药草,先投主药,主药中又先投元药,因为元药需要炼制的时间更久才能融化,其他主药要待元药融化后方能投入,最后才添加辅药。

  秦碧霖看到侄儿手法娴熟,仿佛轻车熟路,眼睛里冒着星星,秦家的主坟是不是终于冒出了青烟了,看似出了个纨绔,实是出了个修仙天才,不,是天才中的天才,秦家老祖终于显灵了,秦氏式微得太久了,终于要在这一代中兴了吗?

  不,此事一定要保密,天才只有成长起来的才叫天才,半途夭折的再天才也是废柴。

  奈何,她修为太过低下,布不了结界,只能站到院门外去给侄儿护法了。

  秦刻钟只看了二姑一眼,并没有说话,此时,佩佩也停止了跳脚,静静地观看少爷炼药,少爷认真做事的样子,真的好帅哦。

  秦刻钟有些兴奋,毕竟是第一次炼药,理论与实践还是有些差距的,手法也有些生,他一直抑制着兴奋的心情,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出差错,否则就会炼废。这可都是银子啊!

  丹田中的真气一直在消耗着,五行搬运术真的很耗真气呢!

  终于全部药草都入鼎了,他满头大汗,眼睛也被蒸汽熏得泪流,汗水与泪水交互而下,嗒嗒嗒地滴在热鼎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一鼎药还没炼好,他都好像要虚脱一样,真他妈想喝一杯冰镇啤酒呀,可是现在连口水都喝不上,佩佩在那里傻傻地站着,也不知道拿碗水给少爷喝,此时,他的面前忽然浮现出前世父亲拖着残疾的双腿上班的情景,母亲冬天大早上就起来准备早点摊子,自己现在汗苦泪咸地炼药,其实也是为了挣那几两银子,要不是囊中羞涩,他会突然想起要炼药?嗯,都是生计惹的祸,要不是爷爷断了自己的月例,自己一纨绔要这么辛苦吗?

  忽然一股难闻的焦糊味传来,走神了,卧槽,别是炼废了?

  他刚才稍一走神,五行搬运术一个手印掐得不到位,增持的木元力掐成增持火元力,鼎炉内一下温度过热,底部的药液一下给烤焦了,还好发现得早,只是烤焦了一小部分,大部分的药液还是好的,只是品质稍稍有些下降,售卖的时候,可能会影响一点价格。

  赶紧地集中精神力,用神魂隔离烤焦的药渣,并用真气包裹着烤焦的药渣将其搬运到鼎外,剩下的药液留在大鼎里蕴养,等待降温,装瓶。

  哦,玉瓶,啊。

  “二姑,二姑,你……”

  一直在外面护法的秦碧霖其实一直注意着院内的动静,刚才的焦糊味她也闻到了,心道,侄儿终于还是不成事,听到侄儿的叫声,连忙打开院门,走了进来,问是怎么回事?

  “装药液的玉瓶呢?”

  “哦,刚才忘记买了,我这就去给你买,去你小叔的仙宝阁,他那里什么样式的玉瓶都有。要买多少个?”秦碧霖看了看鼎外堆着的烤焦的药渣,再看还在鼎内冒着药香的药液,嗯,还真的炼成了。

  药香散发出去,弥漫了整个秦家庄园,秦碧霖眉头蹙了蹙,虽然秦刻钟平常是狗不理的纨绔,谁也不愿到他这里来,但他今天奇怪的行为,起码会引得他二叔的好奇,毕竟他刚才可是在他二叔处买了3600块银元的药草,药材铺的伙计可是亲眼看到秦刻钟扛着大鼎进到院子里的。

  “这药香有没有办法摒蔽掉?”秦碧霖不过随便问一问,侄儿毕竟只是练气境修士,要是会布置结界,他就不是炼药,而是炼丹了。

  没想到,秦刻钟却说道,“我试试!”

  说完,手掐印诀,一道真气罩从天而降,盖在大鼎上,药香瞬间便被隔离了,没有漏出一丝香气。

  秦碧霖暗暗赞叹一声,高!

  秦刻钟道:“不过,不能坚持太久,二姑,你快去快回,我丹田中的真气快耗尽了。”

  “行!”秦碧霖应了一声,就快速出门去了。

  佩佩这时才上前问道:“少爷,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啊,你早该来问我呀,少爷渴死了。”秦刻钟嗔笑道。

  “啊,啊,啊,我,少爷,你等等,我马上来。”佩佩语无伦次地边说边跑去灶间,一会儿端了一大碗冷开水过来。

  秦刻钟一口气喝完,喘了口气,真他妈的舒服。将碗递给佩佩,佩佩问还要吗?秦刻钟摇摇头说,不渴了,休息会。

  佩佩嘴唇动了动,说道:“少爷,你从二老爷铺子里回来的路上说什么戒指,少爷,你衣柜底下的匣子里不是放着一个灰绿色的戒指吗?那是不是你说的什么储物戒指?”

  “什么?”秦刻钟一把抓住佩佩的胳膊。

  “少爷,你抓痛我了。”佩佩挣扎了一下喊道。

  秦刻钟一下放开了佩佩,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激动忘了。你刚才说什么匣子?”

  “你衣柜底下藏着的木匣子啊,少爷不记得了?”佩佩奇怪地问道。

  “我还真忘记了。”秦刻钟真没有这个印像,前身真没有这个记忆。

  “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吗?”

  “不急,等晚上再看。”秦刻钟奇怪自己的衣柜里为什么会有个匣子,或许是老爹老妈留下来的遗物。

  秦碧霖很快就背了一个大袋子回来,袋子里全是二指宽三寸长的白色半透明玉瓶,少说有几百个。

  “这么多?”秦刻钟拿起一只玉瓶,造型与卖相都不错。

  搬运水元气将全部玉瓶清洗一遍后,用真气十瓶十瓶地包裹着丢进大鼎中的药液中去灌装,一大鼎药液,除去炼废的部分,还是装了九十七瓶。

  最后鼎底的药液十瓶只能凑到七瓶。

  这时,秦碧霖才有空问侄儿,这是什么药液,有什么功效?

  秦刻钟得意地告诉她,这就是洗髓液,功效与洗髓丹一样,不过药力差了点,大约只有正品洗髓丹的十分之一药力。

  “洗髓液?与洗髓丹一样的功效?十分之一的药力?”秦刻钟每说一个字,秦碧霖就惊讶一次。

  侄儿竟会炼制洗髓液,尽管只有正品洗髓丹的十分之一药力,那也是逆天了。

  正品洗髓丹市面上可是要100块中品元石一枚,而且有价无市,黑市上都很难买到。

  钟儿却一鼎就能炼出97瓶,相当于10枚正品洗髓丹。就按市价计,也值1000块中品元石,而成本却是……嗯,才消耗了一半的药材,也就是1800块银元,一块中品元石可换100块下品元石,一块下品元石可换100块金元,1块金元可兑换100块银元,这,秦碧霖一下换算不过来了,好像是要发了,“发了!”她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秦家要发了,不,是我和钟儿要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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