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军人《老家》 作者•刘桂平 主播•山丫

作者:刘桂平

主播:山丫

编辑:小鹿

老家

受疫情影响,儿子的工作单位近一段时间效益也不好了。工厂三日两头歇班放假,不用担心累坏身体了,这下有空玩啦!

久居喧嚣的闹市难免有些生厌,这不儿子携老婆孩子回老家了。

儿子一家每次回来我和老伴都像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接风洗尘。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总也竭尽全力张罗铺排,来它一个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的农家宴!

其实我对现在的年轻人喝酒极不赞成,他们都有车,酒后开车十分危险!我常常告诫儿子不要学我好酒误事,酒后失态,可儿子怎么也听不进去,铁了心的学老子!也许是基因的传承,也许是血脉的涌动吧!

那好吧,咱爷们就来它个推杯换盏对瓶子吹!可有一条,出车是绝不能喝的!

每当我看到儿孙媳妇们围着饭桌一大圈,我常常喝了一盅再一盅,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因而我也常常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情景。

我出生在国家最困难的三年灾害时期。听母亲讲,六零年村里饿死了不少人,我多亏母亲抱着我靠人家可怜,到邻村讨要了几斤地瓜干和着野菜煮汤喝,熬过了难关,我才幸免于难。至今我还落下些许病根呢!

记得上小学时,我们一家六口围着一张又黑又破,不知是祖上哪辈子传下的瘸腿桌子吃饭。由于桌小人多,母亲常常坐在灶前,趴在灶台上吃饭。母亲一边吃一边给我们盛着饭,桌面上仅有的一点菜肴母亲都舍不得吃,往往是几根咸菜条子就凑合一顿儿。

在过去,乡下人讲究东边为上座,因为太阳从东方升起。我们家吃饭时父亲也自然要端坐饭桌的上首。我在父亲的对面,和父亲”唱”对台,其余三个弟弟分别围在桌子周边。我的父亲生性脾气刚烈暴躁,对待子女太过严厉,以致使我们小兄弟产生了些许反感敌对情绪。

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因为啥事情不记得了,就因我顶了父亲的嘴,争辩了几句,父亲怒气冲天,竟把盛有汤菜的饭碗甩在我的身上,把我过年新做的小棉袄弄得一塌糊涂。咳,现在想来当初真不该顶撞父亲!可我生就的耿直脾气,遇事总想说两句。唉,真是山难改性难移啊!

七十年代初,我们乡下庄稼人的日子还很穷,日常生活想吃点鱼肉荤腥,那是逢年过节的奢望。平日里就是咸菜疙瘩打头阵,偶尔母亲把咸菜疙瘩切成细条,放点棉籽油一炖,那简直就成了美味,吃的那个香劲儿就甭提啦!

那些年我有两怕:一怕推磨。家里人口多,一群半大小子,正是能装饭的时候。我们每隔五天就推一次磨,把泡好的地瓜干剁碎磨成糊糊,母亲再把地瓜糊含辛茹苦地摊成煎饼。

家中兄弟四个,我是长兄,推磨的重担自然落在我的肩上。每到推磨的日子,心中好怕,好烦!常常是天不亮,母亲就把我叫醒,还正在做梦呢,心里那个不情愿啊!可没办法,只好跟着父母闭着眼瞎转悠呗!有时竟然转着转着睡着了,磨棍都抹糊子了还不知道呢!再一怕就是小豆腐。那年月日子穷,平素里生活没啥油水,母亲只好隔三差五馇小豆腐,以示犒赏”三军”,增加点蛋白质和维生素什么的。可经常吃这玩艺会胀肚子,弄的身后惊雷臭气不断,人前人后好不尴尬……

沧海桑田,岁月蹉跎,倏忽四十多年过去。如今我已年逾花甲;兄弟们也早过不惑之年;老父亲早已驾鹤西去;老娘现已八十三岁,正是瓦上晨霜,风烛残年。

每当我看到老娘手拄拐棍,眼望母亲那骨瘦如柴,极度佝偻的身影,一股莫名的酸楚悄然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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