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琉璃||《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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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舟
某日某津有数百客萃焉,皆欲登楼船以入蓬莱也。其日风和景耀,春意盎然,远山浮黛,海扬碧波。诸贵官、巧吏、释流、羽冠、文士、武弁、闺阁佳人、工商仆隶、农夫三姑,乳妇幼子、兵匪绅妓、卖浆引车之类悉皆欣然伫立于柳岸之上,翘首俟船以济焉。
迨至午矣,船犹未至,人皆躁烦不安,或怨或詈,或悲或愁。及未时已,楼船缓至,其船紫檐红墙,缯彩巧饰,香风微熏,迥入云霄,盖有十层也。众见而皆欲先登,舟师曰:“循次而入,不得躐等。宦者一流,吏者二流,优者三流,商者四流,士者五流,工者六流,僧道七流,仆隶八流,,农妓九流,业儒者十流。其家人仆从各从主者之流而入焉。”塾师闻己序入十流之伦,艴然作色而怒曰:,“斯文扫地,哀哉!”言讫亦无可如何。
未及申时,众皆登焉,舟师遂解缆扬帆,乘天风望东进发。诸文士倚栏吟诗,轮番把觞,歌啸酬答,道不尽江山秀丽,说不尽鸥飞鸢腾。欢谑之声,不绝如缕。回视诸贵宦之伦,携妓华堂,朝朝笙歌,暮暮绮帐,炊金馔玉,口餍肥脓。诸吏之伦遍游诸群以揽财贿,助彼欲入高第者。至若仆隶之人,亦假主威,以行黜陟之权。彼优伶之辈或学韩娥之讴,或效西子之颦,凭依声色,以敛赀财。至若农工诸流无所功用,但默坐而已。彼羽流者,出入权门,言祸及福,推步盈虚,窥星占斗,以佐人吉凶。其释子者,遍游诸处,广宣教化,募化金银,以荣祖庭。唯业儒者寂无音响,但观彼九流往来驰骛,但观韦编而已。耳闻箫竹管弦之音,念昔日棘闱屡踣,不胜欷歔自悲。
蓬莱远在海中,非一日可至,数日之后众者恹恹。忽一日昧旦,遽闻一僧曰:“船漏矣!”儒者闻之急趋而视之,果然,但见水声淙淙,自舷罅处入,底舱己为水府矣。僧与儒相与谋曰:“危矣,吾辈当以此告彼大众,以免沦溺之苦也!”儒者曰:“可则可矣,然何可逭也?四顾茫茫,归程辽远,蓬莱缥缈,泅水难济,浮板必沉。且楼船之侧,小艇有限,吾价卑微,未可用之。与其共赴死也,未若舍身以成仁也。”僧颔首可之。遂共诣贵官而告之不虞之灾。官知危将至,悚然毛竖,遂命人杜彼二人之口,囚絷于别室,亟降而解艇欲遁。僧之徒闻此,知师为贵官羁压而濒危,遂喧哗不已共趋彼官而牢执之。且曝其知船漏而无辜囚其师及欲自脱之情状。诸文士闻已,争共诟责万端,斥其不义。官大窘,而厉声曰:“且莫聒噪,船顷刻便入乎水矣,若辈聒噪不止,将同入于死也。知此者愈众,愈不得遁也。”闻此,诸人默无以应。官亟率彼人同来舷侧,欲以自脱。然众目睽睽,耳目难掩,忽一人大呼:“船漏矣,命在须臾也!”此语不啻雷霆,震聋发聩。言讫,但闻哭喊喧阗,士女争聚甲板之上,士庶相蹈藉而毙命甚众。诸人争登小艇,彼官令扈从戮彼争者,杀数十人方得脱。彼文士亦效彼官,弃笔执刀,俨然庄蹻之勇也。彼氓隶之不甘死者亦持梃而自翼,竟亦得脱去。彼寡妇翁媪无势可凭者唯掩面垂泣而已。艇已尽去,得乘者未及百人,斗而死者二百余人,待死者四百余人。海风飙起,洪涛汹涌,彼小艇悉为倾覆,艇中之人尽入鱼腹。彼四百人者殆乎悉溺毙矣。波涌风催,海上尸身纵横,柱楹摧折,或厝浮檩柱,或倚凭床案。随波上下,未知底止。
彼僧儒二人,囚于顶楼,于众人纷乱之时顿脱于徵纆之中,共断彼楹柱二而各抱持之,遂不为水所漂溺,后历三日夜为海波送至蓬莱之岛。回思来此之旅,僧倍觉浊世可厌,人心之可怖,生死之靡常,遂不喜仙岛之乐,择幽谷窅穴而栖以修真,后得道归真云尔。彼儒者也,始乐蓬莱之境,鲜衣美食之奉,足慰平生困蹇之辱,然思此间虽乐,岁月有限,纵使万年,亦当同乎尘埃,遂亦辞彼繁华,笃志释典,踵彼僧之后而悟本心矣。
作者简介
张献锋,微信名为心若琉璃,已逾不惑。酷爱古典诗词,手不释卷,爱游览山水名胜,每有所游辄有所作。自2006迄今已创作新韵诗词4800多首。所作诗词在中外文艺、清风卧龙等电子期刊上发表。多次应邀撰写祭祀古圣先贤的祭文、祝寿,开业志禧等诗作。曾于2019年3月为朱集镇梨花节撰写《朱集镇梨花赋》受到镇领导的好评。所创作的《关公颂》在2018年首届关公诗会荣获一等奖。同年在“节庆杯国庆礼赞“中所撰写的《圣贤颂》荣获特等奖。2018年,在“第四届全国诗词家神州行”活动中所撰写诗歌三十六首荣获金奖,入编《全国诗词家2018年选》。著有诗集一部,名为《偶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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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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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夕
杜牧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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