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横行胭脂:捍卫所有的妹妹(组诗)

捍卫所有的妹妹
捍卫所有的妹妹

    时光流过所有女人的脚下,曲折迂回,惊心动魄,无声无息……

                           ——题记

所有的妹妹 一个广阔的概念 叫所有的人听了心疼
汽笛鸣叫的早晨 炊烟升起的黄昏 她们在时间的四面八方
繁华都市 偏僻郊野 她们在祖国的四面八方 令人心疼

捍卫一朵野花 戴在她们十五岁的发髻上
捍卫她们十八岁的曲线 三十岁的护肤品 五十岁的黑头发
八十岁的牙齿 一辈子的美

捍卫她们的痛经 青春期 更年期 
捍卫她们生育顺利 不高危孕育 不难产剖腹产
不落后遗症 不得风湿病 不关节肿大 不颈椎腰椎痛

捍卫她们的白云 氧气 黄昏 细月 春天 微雨
一年一季风声 蛙鸟鸣唱 歌声自然
叶子染霜 秋不凉冬不寒

捍卫她们山路上的步行 小镇上的自行车 城市里的地铁 
捍卫她们的指南针 不迷路 行程安全 没有暴力
最好有人护送 旅途再添点奇遇

捍卫她们心中隐藏一个人 再多一点隐藏两个人
一个是伤逝 一个是憧憬 一盏灯灭了 一盏灯点起
回忆 怀想 对比 奢望 惠与一点点活着的甜头

捍卫她们的南瓜架葡萄架 流水线各种不同的生活线
捍卫她们劳作快乐 生命价值得到认可
田园里无边的汗水 职场上辛酸的骄傲 均被时代记取

捍卫她们的晚餐 菠菜汤 四片叶子 和一些盐
丁丁当当 一把敲击苦乐的勺子 
一生的岁月都在汤里荡漾 用手背抹去的泪水也波澜壮阔

捍卫她们苍老的皱纹 余下的生死
捍卫她们被生活磨损的丈夫 有那么清醒的一刻
说出了一句甜蜜的谎言:“我爱你备受摧残的容颜。”

捍卫她们的墓地 给她们点亮睡眠里的星星
捍卫温柔来访的小兽 给她们带来一点尘世的动静
死了很久很久 还会在清澈明亮的露水中回来

捍卫她们手无寸铁 心如佛经
捍卫她们如火焰聚拢又解散的生命过程
柔弱叫她们如此美丽 无限辽阔地去捍卫她们吧

答应

亲爱的亲人们

我答应你们 好好活着 从如今的三十多岁活到垂垂老去

活到夕阳落在我的眼睛上 我已看不清一缕光线

比一头母牛长寿 比一只母豹长寿 比一只母龟长寿

比我的情敌长寿

在这个窄小的城市里

只有一只公鸡司晨

我鸡鸣即起

给每个近亲找袜子 把花生、黄豆放入豆浆机

打开所有的窗子 为低处的 弯下腰

为高处的 爬上凳子

给每个远亲写书信 怜爱苦难的汉字形体

每到动情处 热泪潸潸

人工报时器里的十二点钟 我搬来梯子

把一株牵牛花送上七楼 站在楼顶吹吹东西南北的风

或者喂饱花盆里的植物 抚育庞大的水仙家族、菊花家族、兰草家族

黄昏我不思不想 像一只小虫 歇在音乐里

我如此内敛 又像一位皇后 在人类剩余的时间中生活

我用很多方式 把平淡的日子过得极其壮美

把秋天的第一只蟋蟀送给邻居 把春天的第一个美人送到孔子府第

光脚踩着露水 走九十九年 并且情欲无限

含着那么多的泪水

不断地写诗 就像我和情人不断的婚礼……

晚安,姑妈

姑妈 我生下来 因为是个女孩

母亲在月子里 你没给吃过一个鸡蛋

五岁那年 你带来一对夫妇

连哄带骗硬要把我“给出去”

十五岁 我迎来了生命的初潮

你说 以后少跟男孩子接触

二十岁 你抚摸我的眉眼

说我一年长得不如一年好看

二十二岁 我把第一个男人带回家

你摇头 断定将来肯定要吃亏

二十三岁 泪水的野花开在荒唐的青春史册

我坐上一列陌生的火车 逃离家乡

二十四岁至二十六岁 我辗转在甘肃陕西等地

时常想起你 母亲走后 你就成了我的道德

二十八岁 我抱着女儿在铁轨边坐了一整夜

黎明我给你打电话 你的哭声比我的还大

三十岁 我生日 我给你说

相信我 我从此 可以无限地活着

姑妈 这么多年 我一直想

活成一个大人物 可却越活越小

这么多年 我所受的千辛万苦的生活教育

原来就是为了担负一个女人的命运

今夜秦岭山麓 天降瑞雪 如天降宠物

炉火旺盛 烘烤我宁静的中年

你已七十又六 唯愿你牙齿好饭量好

精神好睡眠好 像喜鹊永安于大地之心

产妇

我已不记得婚姻里的台词了。

但我决心生一个女孩,

先把她培养成女人,

再把她培养成美人。

在冬天的夜里,那场分娩,

纯粹属于,我一个人的悲欢。

路上,小北风在刮,

孩子在腹中委屈得想哭。

口袋里借来的二千元(还不够剖腹产的费用),

包袱里装着衣物、奶粉、万不得已的遗书:

“如果万一……,请保住孩子……”

县人民医院,一间产房,两个床位。

一个娇气的城里女人,

婆婆、妈妈、婶子地围了一群人,

据说还有几个小时才能生,

但由于害怕,想待在医生的身边;

一个农村妇女穿好衣服,

用被子裹起婴儿,塞给医生90元钱就走了。

医生说:肯定是超生,生个孩子

和下个蛋一样简单,前后就用了三分钟,

看是个女孩就哭了,估计出去就把孩子扔了。

我躺在空出来的产床上,郑重地对医生说:

“我热爱产房,我愿意生一个女孩,生一群女孩,

让源源不断的女孩奔走在世上,

尽管她们——也许会饱经沧桑!”

生活的定义

如果下了一场雨,这是一个漂亮的城市

如果不下一场雨,这还是一个漂亮的城市

从阳台上可以望见残月,孤月,圆月,素月,痴情之月

寡淡的人生以此相和

才添了一点情趣

骊山日日在眼前

被云烟环绕或者被阳光普照

鸽子在天空谈完恋爱,成家了,又生了孩子

一只成功的麻雀在冬天到来之前应该找到了

一吨秕谷

风吹尘埃,我们不得不臣服于俗世生活

自行车,摩托车,小汽车

物质的轮子越转越快

我们成为时间最快的消费品

生活像一位粗暴的油画师

把我们随意涂抹到乡村、城市、墓地的画布上

上书长安

还没拨响一记琴弦

长安四处

已草色青青

年轮树上的小马车

加速滚动

日月铿然作响

春秋代序

亲爱的长安,这些年最坏的时光

已在叶子的背面悄然滑过

我现在正面向上

身体温暖

不带一根小刺

郊野令

并非由于城市的地图上耸立着利刃和刀片

我才写到郊野。而是因为郊野本身,是长安主题的一部分

郊野和城市互为兄弟。长安之郊,断崖草木,遥拥峥嵘

树木百年,成精。长安百年,人皆须发染霜

庄子说:上如标枝,民如野鹿

意即君王有如高处的树枝,人民有如自在的野鹿

庄子的郊野之意浓烈而理想

而实际是,很多时代民如隶。就连杜甫还算不得当

时代的草根

都客死于西南之旅,不知魂魄可曾回到长安

郊野大象,苍辽无际,以北是深刻的麦田

麦田上空,乌鸦确立了它们的位置——

“我站在我的位置上,一生不曾诋毁你”

“而我所有的热爱,都是为了改变艰苦的命运”

“而我有过的人格分裂,在异乡得到了宽恕”

……大地的镜子透视着时间的界面

我不写出来的那部分,已经被无名者珍藏

终南有余雪

我无数次围绕着一座山岭走来走去

像敬礼 像哀悼 当有余雪的夜里

我要呼喊山峦,要把它们一座接一座喊醒

一个人啊,用尽了可能的力气

我离不开这里的灌木丛,离不开这里的野山坡

离不开这伤害了我,又承载了我的

——地理!过去终南山一带,朴素的柴门密集

方圆几百里,猎户都有漂亮的老婆

人在深山,可以饮酒,可以花天酒地

狼住在人的隔壁,深夜醒来,孤独中互相问候

而今飘逸的灵魂不断流失 减少 灭亡

就连那个讲故事的异乡人,也无可奈何

落进了世俗的圈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陕西,难得一场雪三分天下

关中,陕南,陕北,肯定都在争夺河山之美

我所知道的关中,过去喧嚣,往事沉重

今天轻灵,物华天宝

值得人们把命运扣押在此三百年

……雪夜这么静,星星掉下来

这么清幽的时代,唯独少了一个圣贤陪着

爱上

我爱上白日的面包

爱面包里一层一层的春风

一层一层的麦浪

我爱上黑夜的灯盏

爱灯盏里孤高的影子

孤高的对立

我爱上朴素的生活

一圈一圈荡起的涟漪

秋天又在过去

春天还无消息

我爱的人

有时在平淡的东方

有时在浓烈的西域

雨点不与时节同步

季节停顿在天空

我爱上鸟儿灰褐色的喙

爱它们用方言在人间啼叫

终南何有

此地生活十年有余

只登过一次终南山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

《诗经》里已经说得这样迷人

时近九月,终南山下

大豆、玉米、 烟叶一起生长

秋阳清新,没有一丝古典的压力

同游者说把这些作物都分了吧

于是大豆姓赵,玉米姓张,烟叶姓李

进得山中,一群人在林涛之上漫步

“我——喔——”,这古代遗传的音符

在林海深处回荡。千年之松兀立崖边

松下无童子,师父采药至今未归

松鼠,画眉,黑熊,躲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过着它们的小日子。

山水隐隐幸福,盖住了人世的忧伤

更有那清明澄澈之处:

古寺无灯,凭月照;山门不锁,待云封。

终南之味与境,我辈之人是说不出了

哀歌

左躲右躲,风还是要来,

摧毁裹着绸缎的壮丽的岁月。壮丽的我们。

西部总在被开发被开发,

属于你和我的泥土越来越少。

秦岭铺满白霜,像一位沧桑的父亲。

骊山东坡,有两棵树长入了云端,

去参与天上的孤独。

几丛不肯死去的野花,

仿佛在庆祝我日渐衰老。

站在植物这边,所有的道德都已经后退,

要怎样恣肆就怎样恣肆。

而我们,总在忍受内心艰难的野兽:

假装兴致勃勃热爱生活,假装对任何事物,

包括忍受到不能再忍受的事物,继续忍受。

其实在心里用力,恨不得

马上像草一样,彻底衰败。

每一天生活如历险。我难以想象,

再过三十年,我南国之容颜,

布满民国生产的皱纹。亲爱的地理,

我在这里,待了肉体的一生。

给S写信

自认识你,身边事,身后事 
宠辱事,人间事 
俱与你笔谈。虽说如今 
娱乐年代,诗意渐远,书信渐亡

西南大旱,玉树地震 
一颗叙述的心,能突破什么? 
一颗抒情的心,能担负什么?

“天之病,从天理。”你如此安慰我。 
“一群人民狠狠地睡下了。” 
我说出这样一句似诗非诗的东西 
在远方眼含热泪

我本布衣,忧心如焚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灾难丛生的生活,如轻薄之子 
假如我们对它失去了爱 
为何还要痛悼往昔的情欲?

一年。一年等于365天 
一年等于春夏秋冬之和 
一年,等于一棵怀疑的树 
长满了犹豫的花 
它的体内四面楚歌 
舌尖沧桑,果实味苦

夜晚灼烫,春天这蒙昧的朝廷 
秦地樱花怒放。

就为了一丁点的爱情

就为了一丁点的爱情

我不害怕流窜的黑暗

不害怕命里的苦

苦出的皱纹

就为了一丁点的爱情

我义无返顾地活着

活着,活着,让我活着

鲜花可以不对我开放

鸟雀可以不理睬我

时间向我撒下危险的网

甚至不排斥

生活对我会有可能的暴力

迷人的爱情啊

一秒钟的爱情

为了这一秒

我用前半生仰望

我用后半生匍匐

鹦鹉寺

如果它建造于1936年,则我的母亲沈氏还未出生

如果它建造于1970年,则我还未出生

它建造于2010年以后,则等着我成为一名成熟的汉语诗人

歌咏它。它是多么自私的一座建筑

它知道四十岁以后,我不会再辜负我的忠贞

不会踩着多余的土地抒情

只会把宏大的想象和中年的耐心献给它

是的,已经没有一座仰望之城

可使我成为领袖

我慌张的后半生要寄居在长安

鹦鹉们会见证我慌张的笔墨纸张、丫环以及暮晚

有时候黄昏骑着扭曲的火焰

我需要怒吼,但我从来没有发出声音

我斯文地让仇人从身边走过

世界如父母

我继续写诗

一只鹦鹉取消我的愤怒与哀愁

翻来覆去的黄金,在鹦鹉寺滚动

鹦鹉寺冲动地来到我的心头

让我这样做一个诗人

多么草率,而且危险

——我内心有词语清晰的河流

和它不要命的远方

但我没有鹦鹉的脸和艳遇

我始终信赖着长安的吉祥和安宁

但我没有像只天鹅,诞生美,飞走

我只学会了把玉石扔掉,把泥土抱在怀里

更多的时候我颓废着,被一座城池所爱

被万物赋予抒情的天性

我没有离开过长安,却游历历代、诸国

我渴望遭遇的,都装在语言里

鹦鹉寺建造在一座废墟上

时光的废墟硌疼了鹦鹉的神经

如果你听劝降者的话

你就会找到故乡和豌豆花

记叙

我有一个天空的共和国

我有一个铁轨的共和国

我热爱祖国坦然的地理和甘苦

南方的瓦屋,顶着自己的青红颜色

瓦屋前,两棵柿子树之间的铁丝上

散淡的亚麻布,勾起母亲的青春气息

花生的藤蔓已运回场屋

晒干了,捆好,垒成方阵

池塘里,野鸭子的脖颈间也有爱情

池水映照着将要出嫁的姐姐

轰轰烈烈的美貌

远处田野,棉秆矮矮的身体养着一群

丰满的花朵

再远处,气候、候鸟、飞翔的乌云

构成乡村生活的底片

我曾在南方做淳朴而冲动的少女

做豌豆花的侍奉者

而在北方

我做妇人、母亲、祖母、逝者

渭水夕阳,在裸露的风声中写诗

驳斥生命中流逝的每一个数字

生命呼啸的孤独

把一个女人推到衰老之境

我用一个孩子来承继我的美和满腔的爱情

北方,亲爱的北方……

秋夜,秋雨

豪雨之秋,百花出嫁

关中平原,巨大的雨声

玉米在夜市摊上脱下外衣

成为裸身的商品

这里是长安

是长安不眠的夜

是长恨歌

是江山对美人的胜利

没有人抚摸我,从肌肤到灵魂

我已经成为内心的流亡者

生活啊,总是前一分钟用草木歌唱

后一分钟用斧锯对立

岁月和心意已将我逼至此处,无路可逃

医生、医生、药品、药品、担架、担架

再敏感一厘米我就破碎

百花不再回来,雨滴汇成流水

我祈愿今夜的流水,关闭昨日尘埃的墓门

我祈愿今夜的流水,印映明日落日的翅膀

更多的时候

如果一百年是孤独的

那么,我们要从一千年中寻找暖意

如果我一百年的诗篇是灰色的

那么,在我的一千年的诗篇里寻找吧

肯定会有翠绿的枝叶、金黄的瓜果

在与时间的握手中

也许我曾两手冰凉

也许身体的一小部分面积曾忧伤

像玻璃上不安的反光

但更多的时候,我有一个热爱生活的人的体温

更多的时候,我把掌心捂热

与亲切的人握手,与背叛了的人握手

与拿着面包的人握手,与拿着刺的人握手

甚至,身经大难

依然保持着旺盛的七情六欲

更多的时候,我扑向险峻的生活

像一块固执的铁

扑向炉火的高温

短歌

清晨的喜鹊在忧郁中

清晨的雨滴在沉睡中

另一种迷人的生活

把长安拥抱

一生快意之事

就是与多数人决裂

舌尖上说出一个词语

统治劣俗的轻浮

我恐怕更热爱避光的事物

故而同行者稀疏

自我介绍

这个风流的国家

住着愤怒的肉体、顽固的阴影

这个贫穷的国王

静听水声淡去,默然仰望星空

这个孤高的女性

忍住春天的野心,不往一朵花上奔

这只颓败的乌鸦

喜爱夜的病历

不分朝夕地陷落……

但她不需要招摇的名节

但她不需要腐朽的地址

她住在后年的长安

每天都在翻越明年的铁轨

我仅剩余一夜的奢侈

我深爱庞大的文化以及英雄人物

虽然我活得如此谨小慎微

岁末,我以不同的口吻给每个英雄发出祝福

最后发现套上的却是一样的外衣——

挺住。代表你们的时代挺住!

我仅剩余一夜的奢侈

对于一盆火,它节约了过多的风流

对于一茎细草,它勾勒的相思成为古代的骸骨

我骨肉中装满楚地蜿蜒的人情

却没有更多的时光,寻找存在之物勾连的信息

怎奈国家苍茫

北方风声的硬道理

讲给一个人单薄的版图

“消灭了狂放的青春,在夜里微微喘息。”

如果想:一首坏诗像一个刽子手

会扼杀今夜

不如遥想:明日复明日,梅花的芳邻是春天

我深爱庞大的文化以及英雄人物

深爱忆想、旁白、大地之器

作者简介

横行胭脂,女,原名张新艳。陕西省文学院签约作家。中国诗歌学会理事。参加诗刊社第25届青春诗会。获诗选刊2010·中国年度先锋诗歌奖、首届黄河金岸诗歌节创作一等奖、第三届柳青文学奖、西安市骨干艺术家奖、陕西省优秀签约作家奖、陕西青年诗人奖。诗集《这一刻美而坚韧》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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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诗刊

 『凤凰』为诗歌半年刊,于2008年3月,在河北唐山创立。以强调青年性、先锋性、生活化、在场感,倡导好作品主义为办刊理念,深得广大诗人的喜爱。中国新乡土诗的奠基人姚振函曾评价说:“这是一本不逊于甚至优于某些官方刊物的民刊,它使我这个居于平原小城的老年人开了眼界,也再次领略了唐山这座了不起的城市。”入选2014年中国诗歌十大民刊,并荣获河北文学内刊贡献奖。

  编辑团队:东篱,张非,唐小米,黄志萍,郑茂明

  设计团队:斌斌有理,聂颖,崔奕

  校对团队:清香柚子,因雅而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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