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徐敬德/买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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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德

“等一下，我去买条烟。”他对身边的女友说。

“你答应过戒烟的……”

“戒烟就不能买烟啦？”

买了烟过来，他径直走向路边的一个神情麻木的老人，把烟递给他，说：“送你的，你慢慢抽！”

“他是谁？”她问。

“我们村的智障老人。”

“怎么不给钱给他？”

“他钱都认不出，给钱有什么用？村上有人专门管他吃穿住，就是缺烟抽。今天碰见了，给他买一条。”

“啊……”

她突然跑过去，对智障老人鞠了一躬，说：“谢谢！”

他感到奇怪，问：“你谢谢他？谢他什么？”

“不告诉你。”

当然不能告诉他。

她和他恋爱半年了，各方面都满意，就是不知道他的心好不好，今天，智障老人给了她满意的答案，她能不谢他么？

回到家，她高兴地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

父亲也很高兴，说：“扶危济困，同情弱小，对一个非亲非故的毫无报答能力的人给予关爱的人，心地善良，是值得托付的人。你的判断没错！”

她更高兴了。

可是没两天，她哭着回家了，边哭还边骂：“骗子，骗子！”

父亲一脸的惊诧：“宝贝儿，怎么了？什么骗子？谁是骗子啊？”

“还有谁，当然是他了！”

“他怎么成了骗子？怎么骗你的？”

她好容易控制住了情绪，说：“我在菜市场看见和他一起遇见的那个智障老人了，他在那里卖蒲公英，能卖蒲公英的人，怎么会是钱都认不出呢？他说的是假话，他们一起演戏骗我！”

“这样说，情况确实严重，假善良比不善良坏多了。这小伙子怎么……”父亲陷入了深深地思索，突然，他对女儿说：“你去买过蒲公英吗？”

“没有。气都气昏了，还去买!”

“你太不冷静了，走，买蒲公英去！”

菜市场的一角，果然有个卖蒲公英的老人。他的面前还有三把蒲公英。

父亲上前问：“老人家，蒲公英怎么卖啊？”

那老人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三把一起十块钱啊？我买了。”递过十块钱，老人却只给他一把蒲公英。

“十块钱一把啊？这也太贵了！”

“他卖的是一张钱一把，他不认识钱，我们都是给的一块钱。不信，你给一块钱试试？”旁边有人说话了。

父亲掏出一块钱递过去，老人果然又给了他一把蒲公英。

父亲笑了，又掏出一块钱，要买下最后的那把蒲公英。

女儿挡住了父亲，说：“爸，你在这儿守住，我去去就来。”

一会儿，她拿着一条烟转来了，她把烟递给老人，捡起地上的蒲公英，在旁人惊奇的目光中，拉起父亲的手，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不久，他们决定步入婚姻的殿堂。

领证出来，她对他说：“等一下，我去买条烟。”

“我都戒烟了，买什么烟？”

“戒烟就不能买烟啦？”

买了烟过来，她对他说：“走，给'我们村的智障老人’送烟去！”

路上，他问她：“你为什么这时候想起给他送烟？”

她说：“其实，这烟是我帮你买来感谢他的，没有他，我不会这么快地答应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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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徐敬德，四川省眉山市彭山区青龙初中退休教师。作品散见各类媒体出版有《作文大步走》《四川彭山方言赏析》《中华养生始祖彭祖的故事》（与人合作）。

出品/河南阅读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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