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湄公河行动》到《集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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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湄公河行动》到《集结号》
■文 | 老杨
前两天进了趟影院，好多年不进影院了，因为网上就有。这两年盗版被彻底整治了，在网上根本看不到没有下线的热片，这是好事。
去看的电影是《湄公河行动》。去看的原因有两点，一个喜欢张涵予；二是想看看这个故事从电视剧到电影的这种过渡是怎么处理的。
看了很失望，片子好像没有去想电视剧的影响，只做了简单的嫁接。把祖国强大，人民才能受保护的主旋律嫁接到了电视剧经济效益的末端，等于是又刷了遍锅，把故事的最后一点利润刷走了，还不错，到今天已超了10个亿。
本来想写篇影评，想想真没什么好写的，能写的只有两字——粗暴。
一个以粗暴对抗粗暴的故事，一种简单粗暴的拍摄和制作，说明了一个道理——粗暴能战胜一切。这是真的吗？这是我们现在这个社会的现实。
张涵予在片子里没有什么用处，换个机器人一样可以演好，也许比张涵予打得还好。
喜欢张涵予是因为《集结号》，《集结号》是中国战争题材电影少见的好片子。
那年看完《集结号》后，我掉泪了。
从生到死在战争面前变成了石光电火的一瞬，人最宝贵的生命在战争中轻得不如半支鸿毛，血变得淡如水，一切都在瞬间终结。
明明知道死是一定的，生是偶然的，可偏要勇敢地走下去，为了什么？为了那个一定？还是偏图那份偶然呢？
阻击战，用生命去阻击，把一个人的生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阻击者把生命给了撤离者。原来生命不但母亲可以给，别人也可以，而且给得那么无私，连道一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
连长谷子地带着他手下的四十六个脑袋，去堵一条生命的口子，游戏的规则是听不到集结号声，打剩下一个人也要打下去。就是这个规则让死去的四十六个人都心里难安，吹号了吗？听到了吗？
这让侥幸活了下来的谷子地生不如死。“他们明明就在这儿了，怎么就没了。”
他知道他们早就死了，可在谷子地心里他们还活着，活着的是牺牲，不是失踪。
原来生的希望本来就没有，那干嘛还要给他们个集结号的念想儿呢？不如说你们就是敢死队，去了就一个也别回来。这更像战争，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就是人的残酷，战争的残酷源自人本身。
一、关于炮灰。
人类用生命本身推动时代的进步，进步的基垫就是炮灰，没有哪一个民族不是如此。
墨子的非攻并没有阻止七国之争，倒是《墨攻》让我们感受了“非攻”的真正本质是进攻。世界上也会偶然出现非攻的伟大人物，比如：印度总统甘地，他用一生的精力呼唤和平地进步，最终他自己成了宗教极端分子的炮灰。再有巴勒斯坦的民族领袖阿拉法特，这位想以土地换和平的智者，却也是一生一身戎装在身。有时觉得人类进步的历史就是对人类本身的一次又一次玩弄，用余秋雨的话说“文明就是废墟”。
战争制造炮灰，和平也同样能制造炮灰。
我刚参加工作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齐齐哈尔市和平兵器制造厂是我国建国以后建立的最大制炮工厂，隶属国家兵器部。
很可笑的名字，和平厂产大炮。上世纪九十年代，两万多人的工厂被改革开放的市场经济挤到了死胡同，一次次的突围，皆以失败告终。他们失望了，他们不突了，最后他们也开始了围。
一群把青春和生命都献给了工厂的老工人们，手拉着，相互搀扶着，哆哆嗦嗦、离了歪斜地走上了大马路，电车堵了，汽车堵了，城市的交通被他们围了。他们只是为了要一口饭，要自己那一点点退休金。好在，他们听到了集结号，每围一次，政府就会给他们发一次工资。
所以炮灰是进步的必然，和平时代也有炮灰。
二、关于主旋律。
《集结号》让我们感受更多的是生与死。生与死是人类共同的主旋律，民族的生死，国家的生死，地球的生死。
没有这个主旋律，我们都想去“省心”了。因为有了生死观，人类才把地球折腾了个底朝天之后又前赴后继地去奔月；有了这种生死观人类才认识了物质之后，又突发奇想地去找什么反物质。为生存开拓更大的空间。
《集结号》能让我们从生和死的时光隧道里走了一回，这次时光旅行没用加速器，它用一颗心去碰另一颗心——我活着别人死了。
活着能体会到一种痛——心痛，有了痛才证明还活着，是生的状态。我们垂下眼帘，落下一滴心痛的泪水之后，我们抬眼望去还是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不是一双睁着的眼睛要让别人的手帮助才能闭上，闭上之后就永远不会睁开。
对生者的告诫应是片子的“用心”，珍惜生的每一分一秒。我们还都有伤心的机会、痛苦的机会、沮丧的机会、感受生不如死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要活着，还得想点招，好好地活着。
三、关于人性。
对人性的关注是人性的进步。《集结号》让我们体验了一回自己要去找死的人也有求生的人性。人性的本质是生，自己生或以已之死换他人之生。
生是人的自然属性，以何生，以何死是人的社会属性。军人为执行命令而死，没有理由，没有条件，这是军人伟大，这种伟大在于他们死得那么简单，简单到不用去思考。
《集结号》在强调人性的社会属性的同时更多地让我们认识了人性的自然属性，每个人都有活的权力，更有死的尊严。
人性的社会属性太繁杂了，当中充满了人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引诱、欺诈、诡辩、猜疑、妒忌、背叛。余华的小说《活着》的主人公地主少爷福贵在从《集结号》一样的战场回来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活着，经历亲人的相继死去之后，年迈的福贵对着和自己一样老的耕牛叨念亲人的名字。
“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
他没死，他有思念的权力，这就是人性，人性没善恶，人性就是活着。
李安导演更是别有用心地演绎了人的这两种属性，在《色戒》中王佳芝把生让给了易先生，他的敌人，人性的自然属性取代了社会属性。
我在电影《湄公河行动》中没有看到人的自然属性，没有看到生，全都是暴力下血淋淋的死亡。
可以说这是一部政治都不正确的电影，票房很高也就达到目的了，都是为了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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