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就禁止官员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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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就禁止官员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文|老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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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虎”仍在进行，“老虎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爱财贪色。一般在定性贪了多少钱之后都会补充一条：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这是“中国虎”的标配。
前两天有一个新闻，说“方便面、啤酒在中国突然卖不动了，这到底是怎么啦？”结论是密集制造业的劳动人口下降，互联网外卖崛起造成的。这个理由用在方便面销量下降上是可以的，但用在啤酒上就解释不通了。
啤酒销量下降到底是为什么呢？喝酒的人变少了。什么地方的喝酒人变少了呢？去夜场喝啤酒的人变少。夜场是啤酒的主要消费场所，几个人一去就是喝几箱，为什么这么能喝呢？有“乐儿”。“打虎”和“扫黄”直接影响了夜场的生意，有很多夜场主要是靠消费酒水来获利。
前些年请客，在酒桌上基本不喝啤酒，只喝白酒和红酒，啤酒要留到下一场——夜场。夜场的啤酒有人陪着喝，而且是赌酒，和陪酒小姐一起掷色子。小姐没有了，色子也没有了，啤酒的消量能不下降吗？
色情服业在全世界各国都是一个敏感的行业，大多数国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政府留下一块灰色地带，依靠松松紧紧的政策弹性进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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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唐代之前在这方面是比较开放的，到了宋代有点收口。北宋的情形还好一些。社会刚从盛唐的宽容中走出来，狎妓助兴和调解的余风尚在。狎是近和亲的意思，宋代的妓女也多是陪酒助兴，调解气氛。
据《西湖游览志馀》记载，（《西湖游览志馀》是明朝人收集整理的一本关于杭州风俗的一本书）每当有新太守上任，杭州营妓都出境迎接，离任之后与太守相好的营妓还与离任太守鱼雁（书信）往来，时人并不为怪。
苏东坡（杭州知州）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曾派遣杭妓前往苏州迎接新太守，并作《菩萨蛮》一首，其中的序就写道：“杭妓往苏，迎新守杨元素，寄苏守王规甫。”想象一下，一群杭州妓女“公派出差”去苏州找两位高级官员（杨元素、王规甫）“联络业务”，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苏东坡的这首《菩萨蛮》叫《回文夏闺怨》，回文诗或词就是正反都能读的诗或词。这首词算是苏大文豪词中最艳的一首，当时的词还是唱的歌，多是给妓女唱的歌。
柳庭风静人眠昼，昼眠人静风庭柳。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
说的是啥意思呢？
长满柳树的庭院里静悄悄的，
女主人在白昼里睡眠正香。
在白昼里睡眠正香的女主人，
静悄悄的微风还吹拂在那庭院里的柳树上。
只见她冒着香喷喷的汗水穿着那薄薄的衣衫，
让人感觉她是那样的凉爽。
让人感觉凉爽的衣衫薄薄的里面，
还冒着的汗水又是那么的香。
她睡醒了，只见她嫩红嫩红的手端着一碗冰凉凉的凉拌藕片，
装着凉拌藕片的大碗又冰着她那嫩红嫩红的手掌。
郎君讥笑她藕丝牵连得是那样的长，
长长的藕丝却又讥笑那郎君的傻样。
（现代诗的翻译来自杨国孚的《韵译历代经典诗词歌赋曲》）
李清照也写过这样的词，最有名的就是那首《声声慢·寻寻觅觅》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旧时相识的是谁呢？她的老公赵明诚，此时正在外地做官，李清照担心他结识了新欢，忘了她这个旧颜。当然，李清照的词不算艳词，是艳词时代一个女人情绪的反映。
写这类的艳词的大家是柳永，他的词多描写青楼和妓女的生活。柳词传唱很广，据说“有井水处便有柳词”。若在唐代，这有助于柳永的声誉和仕途。但在北宋，情况就不同了。柳永参加科举都已经进入“拟录取”名单了，到皇帝圈点放榜时，宋仁宗看到柳永的名字，想起了他的艳词，觉得柳永不适合当官。就划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道：“且去浅斟低吟，何要浮名？”后来，又有官员直接向仁宗推荐柳永，认为他才堪大用，还拿着柳永填的《醉蓬莱》一词呈给宋仁宗看。谁知宋仁宗看后，气愤地将词稿扔在地上。最终柳永因为与青楼女子交往密切，而被排斥在官场之外。
柳永后来吹牛说奉皇帝御令嫖娼，你皇帝不是叫我“浅斟低吟”，那我就只有天天宿青楼，一路嫖宿到天涯。
说起来柳永是高考落榜坠入红尘的男士。他死后，他的家族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太丢脸，没人去为他发丧。有一个叫谢玉英妓女以妻子的身份为他主丧，其他妓女也如同他的亲人一般为他带孝。以汴京名妓陈师师为首，集众妓的钱财，置办衣衾棺椁，举行隆重葬礼。出殡那天，汴京城满城青楼女子无一人不到场，遍地缟素，哀声震地，哭声均为女性悲泣。那位叫谢玉英妓女因悲哀过度，不到两个月就死了。
中国历史上能与柳永比肩的还有一个人，也是高考落榜生——明代的唐伯虎。
从柳永的例子可见，在宋代，青楼交游已经成了上级评价一名官吏进退的标准之一了，官吏们在这方面有了畏忌，官吏和妓女结婚的事情，骤然绝迹。
比如“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观在长沙当官时，有一名妓女平生酷爱秦观的词，对秦观爱慕情深，愿意无条件嫁给秦观。秦观硬是不敢娶，只是赠词相别而已，才留下了那个名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后来秦观死在藤州，该名长沙妓女知道后为他殉情，谱写了一曲爱情悲歌。苏门四学士就是苏东坡的四个得意门生，另外三个是：黄庭坚、晁补之、张耒。
如果说北宋官吏和青楼女子的关系还在冷暖、明暗之间徘徊，那么到了南宋以后，官吏和青楼之间逐渐泾渭分明，渐行渐远。政府开始限制官员狎妓，规定妓女只能为官员提供歌舞和陪酒这类活动；双方不能发生性关系，违者都要受到各种处分。
当时浙江台州有个名妓叫严蕊，“色艺冠一时”，美名远播。当时法律规定妓女可以陪官员伺宴，只是不能同床伺寝，所以陪酒之风仍然存在。台州知府唐仲友就经常在宴会中找严蕊作陪。唐仲友的政敌朱熹出任浙东常平使后，就上书弹劾他，其中一条罪名便是唐仲友和严蕊有“不正当关系”。朱熹下令抓捕了严蕊，并把她关起来，施以鞭刑，逼她招认与市长通奸。严蕊宁死不认，并道：“身为贱妓，纵合与太守有滥，科亦不至死；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诬也。”并留下了一首词《卜算子·不是爱风尘》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算是个烈女子，看来宋代的妓女不但挺有底线，还很有才。
这件事传到了朝庭，震动宋孝宗赵瑗（高宗赵构的养子），将朱熹调任，皇上觉得朱熹做得有点过了，重新派一个官员去审，判严蕊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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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当男女关系、与人通奸是个人作风问题，是道德层面的东西，应不应该成为老虎们的标配值得商榷。
对于一个官员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有没有很好地执政一方，执政的错误对百姓的伤害应该比他乱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要大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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