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第一骂手”怎么看待中国和世界 | 战狼

中国人是什么样的人?100多年来一起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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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狼2》创造了中国电影新的票房高度,同时也暗示给了中国人一个不正确的观念——中国人善战。

为国家而战一直是中国人的信仰,死社稷一直是中国人的追求。但与此同时,中国人更高追求是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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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一生都在深挖中国人的劣根,中国文化的劣根。这是鲁迅的视角,因为鲁迅生长在中国传统文化之中,他一眼就能看出中国人身上的缺点。这和一个人照镜子一样,多数人在镜子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哪长得好看,而是哪难看。这样的缺点与其说是镜子照出来的,不如说是内心的自省,那面镜子是由心而生,相由心生。

与鲁迅同在北大时有一个人,他祖籍福建同安县,生于生于英国殖民地槟榔屿(今马来西亚槟城),10岁的时候随父亲和一位叫布朗的英国橡胶商人来到了苏格兰,并认布朗为干爹。

干爹告诉他:“现在欧洲国家和美国都想侵略中国,所以那些国家的学者都在努力钻研中国文化;希望你日后也能为自己的国家学好中西文化!”

1870年,14岁的他被送到德国学习科学。后回到英国,掌握了英文、德文、法文、拉丁文和希腊文,并于1873年考入爱丁堡大学文学院攻读西方文学专业,1877年以优异的成绩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同年又到德国莱比锡大学学习,获得土木工程学士学位;后来又赴法国巴黎大学攻读法学等等。

1880年,他结束自己14年的求学历程返回马来西亚槟城,这时他23岁。

1881年他在马来西亚遇到了一位洋务派的中国外交官——马建忠。

马建忠告诉他有一个地方叫中国,那里有不一样的文化,那里是你的故乡。

这时候的他满身挂着“西洋镜”,他透过“西洋镜”来看待这个世界,他与马建忠谈了三天三夜,他发现看世界还有另一面镜子——“中国镜”。

对他来说中国是一个未知的社会,那面“中国镜”像魔镜一样吸引他。他辞去了殖民政府职务,开始学习中国文化。

那一年鲁迅刚刚出生。

1883年,他开始在英文报纸《字林西报》上发表题为“中国学”的文章,宣扬中国文化。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几年里,他还将《论语》、《中庸》译成英文,相继在海外刊载和印行。后来又翻译了《大学》。

1885年,他来到了中国,被湖广总督张之洞委任为“洋文案”(即外文秘书)。1893年张之洞在武汉创办自强学堂(武汉大学前身),他任英语教习。他的课非常受学生欢迎,成为自强学堂一代名师。

1908年宣统即位,他出任外交部侍郎(外交部副部长),1910年,他辞去外交部职务,赴上海任南洋公学(上海交大的前身)教务长。1911年辛亥革命后,他辞去公职,1915年到北京大学任教授,主讲英国文学。

这一年他用英文写了一本书叫《春秋大义》,《春秋大义》是中文译名,英文名叫《中国人的精神》。

这个人叫辜鸿铭,被称为“清末怪杰”、北大“第一骂手”、“辜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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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是前身是清朝官办的京师大学堂,是光绪帝戊戌变法的唯一留下来的成果。

那时的北大既有前清的翰林,也有流洋的归来的教授,东西方的文化开始在这里冲撞。冲撞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对骂,但谁也骂不过辜鸿铭,因为他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9种语言,获得过13个博士学位,又是国学的大师。你用什么语言、什么方式骂他,他都听得懂,他都能和你骂。

正是这样的冲撞和对骂,才使1916年出任北大校长的蔡元培想出了北大的校训:“循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之义”。

不自由不包容北大就办不下去,现在听了高大上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在当时实属无奈。

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辜鸿铭写了《中国人的精神》。

该书出版后,在西方社会引起巨大反响,先后被译为德语、法语、日语、汉语等多种语言,并被多次再版。尤其是在德国,掀起数十年的辜鸿铭热。

有学者指出,该书是东西方文化比较的早期代表作品。该书探寻中国文化思想精髓,在新文化运动前期,西风东渐之时,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该书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捍卫。

辜鸿铭认为,要估价一种文明,必须看它 “能够生产什么样子的人,什么样的男人和女人”。

他独到地指出:“要懂得真正的中国人和中国文明,那个人必须是深刻的、博大的和简朴的”,因为“中国人的性格和中国文明的三大特征,正是深刻、博大和简朴”,此外还要有“灵性”。

辜鸿铭从这一独特的视角出发,把中国人和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法国人进行了对比,凸显出中国人的特征:中国人深刻(depth),博大(broadness)、简朴(simplicity)并具有灵性(delicacy)。

辜鸿铭在北大任英国文学系的主任,陈独秀是中文系主任,李大钊是图书馆馆长,杨昌济(杨开慧的父亲)是论理学系教授。问“明天会好吗?”的“梁疯子”的儿子梁漱溟是哲学系教授。

辜鸿铭出版《中国人的精神》六年后,梁漱溟也写了一本东西方文化比较的书——《东西文化及其哲学》。

梁漱溟从只一个视角来看待中西方文化。

他将中、西、印文化概括为三种不同的人生路向:西方文化是征服自然、改造环境的路向,中国文化是以意欲自为调和、持中为其根本精神的,印度文化是以意欲反身向后要求为其根本精神的。

他还认为,“文化三路向”分别对应了“对物、对人、对己”的“人生三大问题”,而这三大问题对于人类整体而言,有一个必须遵循的次第顺序,即首先解决对物的问题,然后是对人的问题,最后才是对己的问题。

这是100年前中国文人对中国文化的思考,从这里面我们看不到狼性。

对狼性崇尚的一部作品是姜戎2004年出版的《狼图腾》,《狼图腾》是一部有争议的作品,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争的,因为以狼为图腾的是蒙古人,并非中华民族。也有蒙古学者说狼也不是他们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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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聊聊北大“第一骂手”的轶事。

辜鸿铭在英国街头故意倒拿报纸,有英国人看见,大笑着说:“看这个中国人多笨,报纸都拿倒了,还假装懂英文。”辜就回嘴说:“你们英文太简单,拿正着读,显不出本事。”然后熟练地倒读报纸,一口地道的伦敦腔,把英国人都惊呆了。

辜鸿铭与一个外国人见面时,正好在准备供品,叩头祭祖。外国人嘲笑说:“这样做,你的祖先就能吃到供桌上的饭菜了吗?”辜鸿铭马上反唇相讥:“你们在先人墓地摆上鲜花,他们就能闻到花的香味了吗?”

慈禧太后过生日,他当众脱口而出的“贺诗”是“天子万年,百姓花钱。万寿无疆,百姓遭殃”。

辜鸿铭在北京大学任教,人称“辜疯子”。他总是梳着辫子,走进教室,学生们一片哄堂大笑,辜平静地说:“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闻听此言,狂傲的北大学生一片静默。(这一段被拍到了《建党大业》里)

关于辫子还有一个故事。有一年,张勋过生日,辜鸿铭送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荷尽已无擎雨盖;”下联是:“残菊犹有傲霜枝。”事后,辜鸿铭故作神秘地问胡适,这副对联有什么含意。胡适笑答:“‘残菊犹有傲霜枝’,当然是指张大帅和您老的辫子了。但不知‘擎雨盖’是指什么?”辜鸿铭答:“‘擎雨盖’就是清朝的大帽子。”于是两人大笑。

辜鸿铭自称“一生四洋”,即“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

辜鸿铭娶的妻子叫淑姑,是中国人。淑姑去世后,又娶了日本人吉田贞子为妻。

辜鸿铭很主张男人要娶小老婆,认为这是社会稳定的基础.他说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个茶壶肯定要配几个茶杯,总不能一个茶杯配几个茶壶。

徐志摩结婚时,他的妻子陆小曼曾对他说:“志摩!你不能拿辜先生茶壶的比喻来当借口,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的茶壶,乃是我的牙刷,茶壶可以公开用,牙刷是不能公开用的!”

识物、识人、识己,识己最难,经常会跑偏。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中国人都崇尚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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