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忠贞侠女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钮琇神怪故事集《觚剩》,翻译时略有改动。
清代北京密云地区,有一位参将,姓汪,老家在江苏扬州广陵。汪参将家中有一个仆人,叫王忠,喜欢喝酒。下了班或者没啥事的时候,王忠就喜欢到附近一家酒店,那家酒店的酒不错,他常常去喝。
酒店老板姓李,为人和善。由于王忠经常来喝酒,酒品也不错,李老板慢慢认识了王忠。
李老板有个女儿,叫云娘,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嫁人,在古代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李老板觉得王忠为人还可以,于是就打算把云娘嫁给他。他试探性地问了问王忠,王忠大喜,简单举行了婚礼,迎娶了李云娘。
几年之后,朝廷要用兵,汪参将找了借口,说是病得厉害,退休了,卸任后他打算回老家养老。但是,汪参将做了几年官,行李和钱财也不少,他就让王忠去准备车马,准备把这些东西都拉回老家。王忠回去后准备,去花钱雇车买马。
李云娘看到后,问了王忠情况,她对王忠说:主子行李很多,钱财也不少,这次回家有取道河北,一路上恐怕不太平。如果不做准备,就这样简单出发,路上出了事怎么办?遇到强盗怎么办呢?依我看,得准备戎服兵器,以防不测。你说呢?王忠听后,觉得有道理,于是就跟汪参将说了妻子的意思。
汪参将听到后,觉得李云娘不简单,她能这么想,说不定她也会武艺。想到这里,汪参将让王忠把李云娘叫来。李云娘来了之后,汪参将把一个五石的硬弓给了李云娘,叫李云娘拉开看看。不料,李云娘拿了弓一下就拉断了,似乎都没用力气。
汪参将大惊,看来这李云娘确实有两下子。他又让人取来几把重弓,李云娘都直接拉断了。显然,李云娘力气很大。
最后,汪参将决定听从李云娘的建议,把自己的硬弓给了她,又给她配了戎服、匕首还有一壶箭,还给了她一匹骏马。准备妥当后,一行人出发,李云娘骑马在后面,负责观察并保护行李。
当时天下比较乱,很多地方都有强盗,尤其是河北一带。
汪参将一行人出发两天后,进入河北地界,来到一处荒原。此时,李云娘已经骑马走在了前头。没多会儿,只见十几个人骑着马,加速冲过来,灰尘大起,遮天蔽日。
忽然一声响,只见一支箭直接射向李云娘,李云娘并不慌张,抬手挥袖,把箭拨落在地。又一支箭射过来,李云娘居然轻轻接住飞箭,迅速拿起挂在马身上的弓,张弓搭箭,微微用力,箭矢飞了回去。那十几人一看,吓得连忙掉头而去,没跑两步,中间一人脖子后面中箭,掉落马下。
此时,李云娘不慌不忙,再次从箭壶里拿出一支箭,对着那群强盗射过去,只听咕咚一声,又一个强盗从马上摔了下来。那些强盗一看,吓得不敢集中跑路,纷纷散开。于是,一路上再也没有强盗敢来劫财,汪参将因此得以安全回家,行李、财产一点没有损失。
李云娘不但武艺高强,箭法高超,而且长得很漂亮。
此前,汪参将的儿子不知道李云娘,在路上见识到啊李云娘的武艺和英姿之后,被李云娘给征服了。但是,参将儿子明知道李云娘已经嫁人,还是仗着父亲的身份,想去调戏云娘。一开始,李云娘迫于身份,忍气吞声,后面参将儿子越来越过分,已经动手动脚了,云娘决定说个明白。
这一天,参将儿子把王忠支开,又来撩李云娘。
李云娘想了计策,对参将儿子说:妾身粗鄙低贱,没想到公子能垂怜,这是妾身之幸啊。只是,我已经嫁给了王忠,怎么能再跟公子呢?这不是有违人伦,大逆不道吗?更何况,我也不忍心啊。不如这样,公子给王忠一大笔钱,把他赶走,然后再用娶妻之礼迎娶我,我就能跟着公子了,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呢?
参将儿子一听,高兴坏了,连忙给了王忠一大笔钱。王忠跟李云娘说了,云娘把自己的计划说了,让王忠赶紧走,不用担心。于是,王忠带着钱财往老家去了。
几天后,参将宴请宾客,儿子穿了婚服,迎娶李云娘。宾客很多,有些人知道情况,私底下纷纷议论,说参将之子逼走忠心的仆人,强娶仆人的老婆,实在过分。很快,李云娘穿着婚服下了轿子,到了大厅,准备和参将儿子拜堂。
众人都围了上来,这时候,李云娘忽然解开婚服,露出一身戎装,拿出匕首,指着参将的儿子说:你父亲坐到参将的位置,皇帝对他不薄,可是他从不想着如何报效朝廷,为国立功,刚碰到危险,就立马找借口辞职。遇到一点山贼强盗,吓得不得了,还是我这个妇人,保护了他,保护了你们一家子。可以说,我对他的报答,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婚礼变成训斥,真是奇闻。
李云娘顿了一顿,继续指着参将儿子说:父亲不作为,不为国家出力,只想苟活,这也就罢了。现在,儿子还想来玷污我,父亲也不阻止,甚至暗中支持,如此不忠不义的小人,我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任你们摆布?
参将听了大怒,儿子也吓得不轻,众位宾客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这时候,李云娘忽然把刀架在参将儿子脖子上,慢慢后退,说:都不要来追我,否则我就砍了他的脑袋。想想河北那些强盗,个个身手矫捷,我一样能轻松杀了他们。参将怒不敢言,参将的儿子吓得魂飞胆丧。
李云娘挟持参将儿子,到了门外,门外早已有一位婢女在等候。婢女骑着骏马,手中还牵着一匹骏马。李云娘推倒参将儿子,翻身上马,跟着婢女一起飞奔而去。参将连忙来拉儿子,忽然飞来一箭,射中他的衣袖,把他衣袖钉在了地上。
参将大骇,不敢派人追赶,宾客们慢慢散去,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