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搭档/山野风
自疫情发生以来，感觉视力下降散光严重，前两天实在无聊，才刷了一下朋友圈，“机不离手”的日子表面上充盈，实在讲就是眼神迷离，颈椎报警，微信里上百号人，细细一数，工作联系的也不过二三，紧要关头还是打电话来得更高效便捷。那么问题来了，你敢删除这些人吗？就像这两年坚持“极简主义”，买的东西越来越少，断舍离的东西越来越多，生活的圈子越来越小，回想起搭档过的人越来越多。
有那么几年，立春当天总是云淡风轻，成群的麻雀穿飞在还未发芽的树林里，被红柳或者沙枣枝抵挡住的流沙，在农田的上风口已经成了一道风景。午饭后约上发小，沿着唯一一条石子铺成、用来通公交车的乡间大道散漫地走着，不着边际地说着，不经意地看一看两旁闲置的农田，再过半个月这里又将是一派生动的春耕景象。年复一年，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的发小，始终保持着乐观的生活态度，而我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离开，去城市里当一名工人，开创自己想要的生活。从武侠说到足球，从《平凡的世界》扯到该找个怎样的媳妇，甚至还为他尚未出生的孩子起好了名字。如今，孩子都即将长大成人，而我们已经在城里定居，过着楼群独处的生活，再也不会因为立春而约在一起，走一走真正的马路，也不再有机会可以半躺在丰收的粮食堆上细数过去，甚至于一年到头，只有春节的某一天里能聚在一起，而孩子们早已不喜欢这样的节奏，聚会的时间被无情地压缩成两瓶酒见底或者一顿饭收场。
独自打拼的青春漫长而苦逼，成长的道路上遇到了亦师亦友的灵魂导师，那你就是幸运的人。大多数菜鸟在与能力和自己不相上下、资源比自己丰富的竞争者面前无法将倔强坚持到底，愈战愈勇，而是在挫败和暗伤里彻底出局。成为一名水泥工人的我，庆幸自己的种种不甘成为拔节成长的养料，更庆幸每一季的开花结果，都有一个默契的搭档，让经手的每一项工作在特定的时间都能出彩，在接受着实践和时间的检验后，在后来者无法居上的啧啧声中，变成轻奢品。不经意的回眸，十年前灯火阑珊的午夜街头，加班后疲惫的身影和灯光一样晕染模糊；写真一般清晰的还是和搭档举办过的道德讲堂，让无数人呼唤真善美，泪洒现场；点燃全场热情的“最美金泥人”颁奖晚会，每一次回看都让人心潮涌动；排球场上的“绝代双骄”，十年磨一剑后终于站上最高领奖台；还有那散发着墨香的厂报，积淀着企业二十年发展的光华，记录了那些步入中年，与企业共同成长起来的劳动者的芳华。在这个图文兼美的公众号时代，被碎片化的心灵鸡汤浸渍，在自娱精神的泡沫里，享受智能化带来的快餐式服务的年轻一代，还存不存在那种搭档间的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电影里常有的桥段是007搭档双面娇娃，现实中满满的套路让为了美好生活的夫妻档，过着一地鸡毛的日子。俗话说，好汉没好妻，懒汉娶仙女，说白了还是搭档之间的互补，像极了《父母爱情》里的男女主角，相濡以沫的日子让资本家的小姐在粗茶淡饭中更接地气，让农民出身的海军军官穿起了丝质的睡衣。“门当户对”现在已经演化成夫妻的三观要合，在婚姻形式越来越多样化，生活内容越来越单一的时代，年轻夫妻档选择AA制生活，在家务分担、养育儿女、社会交往等方面，更多地保留了自己的个性，而不是以家庭为单元出牌，会不会让长久地婚姻关系更稳定。中年夫妻档在空巢期居然选择单飞，孩子不再是维系家庭关系的基石，社会舆论和公序良俗显然无法再对他们进行道德约束，就像搭档关系会随着任务的完成而自然解除。
我一直喜欢一个人旅行，喜欢一个人发呆，喜欢一个人看电影，那不是孤单，是岁月静好。写下此文时，我又认真地想起，五年前我带着一帮年轻人去九寨沟旅游，集体出行的快乐岂是“与众乐乐”所能表达的。一年前约了一众人准备自驾西藏行，最后却只有两个人坐上火车去拉萨时，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熟睡的样子，不就是那个青春的自己吗。自从家乡再次兴起电影院，每个月我都会带着孩子去看场电影，消磨那一个下午的时光，让陪伴成为爱的最好表达。我清楚地知道，随着孩子的长大，越来越孤单的其实是我们，这是生活的赠与，也是生命的留白。
作 者 简 介
蔡成，笔名“山野风”，男，中共党员，1976年生本科学历，毕业于兰州大学新闻学专业，现就职甘肃金泥集团公司，喜欢旅游、打排球、阅读、演讲、写作，热爱文学事业。多篇散文与论文发表于报纸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