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
四爷
文/丁迎娣
四爷去世已经一个星期了 ,他的音容笑貌一直在眼前浮现 ,一切恍若还在昨天。今天我拿起沉重而笨拙的笔缅怀四爷生前的点点滴滴。
四爷比我父亲小几岁,应该喊四叔吧。记忆当中他总是笑眯眯的,轻声慢语的和你说话,谈话中竟然还有几分羞涩。他似乎从没有和别人红过脸,吵过架。
年轻时的四爷是勤劳而辛苦的,一辈子没出过几次家门,默默的奉献在家乡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岁月匆匆,年纪大的四爷,不经意间,脊背弯了,白发苍苍,陡然老了许多。他依然淡淡微笑着,老了竟然学会了蒸包子,蒸馒头。
每次回家探望父母,抬头看到四爷从家门口经过,显得是那么的孤独,我们赶紧上前和他打个招呼问个好。是啊,他看到我们回来,也想和我们说说话呢。今年回家过年,四爷要我们经常回来看看,我说只有节假日才可以呢。四爷温和地说,知道的呀。他也知道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家庭,都忙呢。作为晚辈的我们求学打工结婚生子,把父辈们遗忘在了偏僻的小山村。其中有老人们对土地的眷恋与不舍,也有孩子们生活的无奈。是的,要常回家看看。
记忆中还有一次,我在镇江求学,父亲和四爷去看望在丹阳打工时生病的六爷,途径我们学校,去看我。临走时我向父亲要50元钱买衣服,在那个年代,50元钱不是小数目,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在上学呢。父亲犹豫着,四爷劝他说,快点给孩子吧,孩子大了,花钱的地方多。寥寥数语,四爷对我们的关切理解,让我难忘。
两个月前的一天,四爷突然感到身体不适,他对我们说,我不识字,你们放心,你六爷会带我去看的。在上海医院确诊得了重症。后来又在淮安辗转住了三家医院,都是保守治疗,已是末期。从精神矍铄逐渐到萎靡困顿。唉!我们去看他,他掀起衣服让我们看他肺部已然鼓得很大的肿块,在病魔面前,生命是那么的脆弱,渺小,无奈。我们安慰他要多吃饭 注意休息,会叫医生给他用最好的药。他老人家竟然说,我也不能搞特殊呀,多么谦逊平和啊!他还嘱咐我们有病要及时看,不能拖。
父亲和六爷精心伺候着四爷生命中的最后时光。弥留之际,四爷说着胡话,叫把他送到东南角桑树园,因为那里长眠着他的兄弟,大伯和五爷。一想起来,就叫人泪流满面。
四爷走了,走在清明节的前夕,享年73岁,去了一个没有病痛折磨的地方。
四爷,一路走好!
丁迎娣,70后,生长在淮阴区北吴集乡(现属渔沟镇),平时喜欢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