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旭东丨父亲与故乡
前言:父亲,引领人生的导师。我们是沿着他开辟的生活之路一直走着的。记得,父亲最后一个声息是叹息,这里面或许有许多话语。父亲留给我两件实物,一个是他用铁丝做的衣服称子;一个是他亲手电镀的金属压书的书简。我每天都会用到几次。这两件东西的来历,只有我知道。
父亲在世时,我们就感觉到有一个完整的家,从小到大,虽然父亲不常在家,父亲都是家里最大的依靠。那时,父亲一人在平顶山工作,一个月才会回家一次,留给家里一月的生活费,他就匆匆忙忙回去上班。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个工人一月的工资只有三十多元,父亲给我们四个兄弟姐妹留下二十元,给奶奶五元钱,他自己只剩下不足五元钱。每到学校放暑假,我就会跟父亲一起到他的职工宿舍,和他住上一段时间,我们晚上住在宿舍楼五楼的楼顶上,早上在父亲的职工食堂吃饭,饭和菜都是一角或二角的,很好吃。而我与父亲所吃的正是他为自己留下的五元生活费。许多时候,父亲总是把饭给我吃了,饿着去上班。这是我长大后知道的。而我的一个个愉快的假期就是在这样艰苦的而美好的日子度过的。
父亲把我们的家安置在鲁山县城沙河北边的一处老宅院。在家乡,冬天里最美妙的景色是高高的柿子树上挂着红灯笼一样的红柿子。下大雪时一个个红柿子在白雪的背景里分外妖娆。我会爬在柿子树上晒日光。我家门口有一个长土坡,冬天挂冰凌时是溜冰最美好的时节。天冷得很。我们却玩得很快乐。小伙伴们排着长长的队伍,依次滑下土坡,再跑上坡来,排队滑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我忽然感叹,今天的孩子已被夺去了自由的天性。现在的孩子都不愁吃穿,却失去了自我。我小学时就总是吃不饱,第二节课下课课间二十分钟,却能到外婆家再吃点馍馍,充充饥。下学后,又可和同学们一起在街头摔四角,就是用两个烟盒对着折起来的四方块。可以掂着衣服的一角一块打,看谁把别人打翻转了,就是赢了。也有其他游戏是,把没有用的四方孔古代铜硬币往早已挖好的孩子拳头大小的土坑里扔,谁扔里面谁赢。那许多的游戏在我的记忆里是美好的。而在我家的南边,又有一条宽阔无边的大沙河,其沙细软温柔,河水清澈,我便每天早晨往沙河跑步,看红红的朝阳在东方升起的美丽壮观,这是一种乐趣,一种心性,一种原始的对大自然的爱吗?
父亲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美丽的故乡,又给了我一个美好幸福的家,直到现在我依然对家乡的美好的一切而痴迷。为一种新鲜的声音、新鲜的色彩、新鲜的气味而沉醉。我对故乡大河的美好感觉。这就是那条发源于伏牛山脉的沙河,这山脉中就有风景名胜游览胜地石人山、画眉谷、好运谷、十八垛等等,也有上汤镇、中汤镇、下汤镇等地的温泉,这沙河里的水就有一部分源于这些温泉水。在河南省,所谓的汤就是指温热的液体,比如,河南人见面常问候“喝汤了没有?”就是吃饭了没有的意思,听起来是很亲切友好的。而在这三个汤镇中,人们见面却从不这样问候,他们的问候是“洗了没有?”这里的人一大早天不亮就去温泉洗澡。洗完了再到路边的小饭馆里吃油条、喝汤。这里的姑娘一个个都是明媚大眼,皮肤细嫩,切苗条俊俏,婀娜多姿的,她们每天的事就是洗洗,再洗,她们走在大街上,湿润的长发一甩再一飘,你必是会神魂颠倒的。不舍得去。不舍得的,还有这里的红烧猪蹄,那色泽看着让人生发万分的想象,再与几位好友一起喝杯热酒,畅谈生活,生命便滋润了许多;心灵便开宽了许多。
回到故乡是对自己过去与未来的寻觅。我走过那还没有来得及改造的熟悉的小路,去看一些老房屋,古树;吃点喝点一天也吃不重样的小吃,这里有包子、油馍、胡辣汤;焖面、炒面、肉丝面;揽锅菜、丸子汤。这些好吃的,小时候都是父亲只为我要一份尝尝,他很少吃的。这些小吃虽然让人回味无穷,我却在心里感念着父亲的慈爱,儿时生活的艰苦与幸福。我在我心中的路上走着,细细给妻子讲述我小时候的故事,心中温暖万分 ,又万分感慨。
鲁山的这山、这水在我心里;父亲的这情这爱在我生命里。让我情不自禁愿与亲人们一起分享。
作 者 简 介
侯旭东,平顶山市人。喜欢散文、诗歌等文字,文学作品多发表在《平顶山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