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营丨清秀婉丽瘦西湖
有一首流行的歌，叫《烟花三月》唱出了扬州瘦西湖的无穷魅力：“牵着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真情伴你走，春色为你留，二十四桥明月夜，牵挂在扬州。烟花三月是折不断的柳，梦里江南是喝不完的酒。等到那孤帆远影碧空尽，才知道思念总比那西湖瘦……”
西湖瘦的妩媚不是现今才有的，浪漫诗人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诗句引得人们从古到今对扬州充满了美丽暇思，而瘦西湖则成了扬州的代称，到扬州必定要去瘦西湖。如果此时你恰巧又看了杭州西湖，一定会把这两个西湖作一比较。以我的眼光，杭州西湖就是丰腴妩媚的少妇，风情撩人；扬州瘦西湖则是清秀婉丽的少女，含着几分纤柔羞怯。
下塌的地方原来离瘦西湖很近，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曙光初现时，我就悄悄来到了她身边。淡淡的雾，浮在水面上，似缕缕轻纱，象薄薄蝉翼。树丛和阁楼在雾的缭绕中，露出自己的轮廊。微风撩动树影，轻轻摇晃，象在抚摸着刚刚醒来的恋人。
这个季节不是游瘦西湖的最佳季节，想像着“烟花三月”长堤上，人如潮涌，三步一柳，五步一桃，湖水滋润着杨柳，杨柳笼罩着湖面，阳光拥抱着晨昏，柳枝戏水，竹叶弄风，桃花人面，柳湖相映，蓝天碧水，把精致巧小的瘦西湖衬托得烟笼雾罩、人眼迷离。而眼前的瘦西湖，秋已到，尚未凉，花谢了，绿还在，倒是少了一些脂粉，多了几分淡雅。杜牧的诗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末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只有当你身临其境时，才能品味出其中的韵味。瘦西湖的美主要在于蜿蜒曲折，林木葱郁，园林建筑古朴典雅，湖光山色引人入胜。
我沿着堤岸慢步，漫不经心，随心所欲，走到哪算哪。一泓曲水宛如锦带，如飘如拂，时放时收。景随水移，人绕景转，入目景观，不断变换。堤岸高处，名曰金山，似山非山，我无暇考证这是自然的山还是人工堆起的山，但见“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其名园胜迹，散布在窈窕曲折的一湖碧水两岸，俨然一幅次第展开的国画长卷。看远处湖中的水色，在刚刚升起的阳光照射下，象一湖金子在晃动。几叶小舟从亭下的桥孔飘移而来，木制的小船，还有顶棚，逆光中看不清人的面孔，只看到船上不知是村姑还是村妇摇浆的倩影。山影、塔影、亭影、树影、船影与湖光融为一体，仪态万方。在没有反射出阳光的近处湖面上，湖水则是碧绿清澈，清得象天真的少女那清俊闪动的眼波。一群群的鸭子时不时悠闲地从水面漂过，有几只还扑楞楞地争着觅食。一片片绿绿的睡莲静静地浮在水面，花败叶还绿，给湖水几分妆点。在望着这样清粼粼的湖水，我感到浑身都变得轻快舒松起来。
瘦西湖清瘦狭长，水面长约4公里， 宽不及100米。原是纵横交错的河流，历代经营沟通，因地制宜地建造了很多风景建筑。既有天然景色，又有扬州独特风格的园林。瘦西湖的美不仅在于它的窈窕曲折的湖道，串以长堤春柳、荷蒲薰风、四桥烟雨、徐园、小金山、吹台、水云胜概、五亭桥、白塔晴云、二十四桥、石壁流淙、春流画舫、万松叠翠等胜景，更让人心迷神驰。
她美的内涵还在于它悠久的历史沉淀。从隋炀帝杨广，到康熙帝玄烨、乾隆帝弘历个个对此地情有独钟，也许是因为扬州的美女，也许是因为扬州的美景，总之一个“美”字吸引了这许多的帝王三番五次下江南，也有了风骚文人撰文诗书，加之盐商们投入财力，地方官员阿谀迎逢，还有后来一些达官贵人在此风水宝地修筑属于自己的园林豪宅，才有了今天的湖上园林，形成了独特的融北雄南秀为一体的园林风格。时间是无情的，几经繁华，几番荣耀，昔日这些帝王和达官贵人们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让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他们独享的美景现已成为老百姓的消闲地。
或是在云杉夹道的幽径里漫步，或是在红柱蓝瓦的廊亭下穿行，或是坐在湖中九曲桥的栏杆上小憩，或是在亭台楼阁前停下步来品读那些诗文佳句，却是不同的情趣。你看，熙春台两柱悬挂着一副启功先生书的楹联，联曰：“胜地据淮南，看云影当空，与水平分秋一色；扁舟过桥下，闻箫声何处，有风吹到月三更。”上联着力绘景，景中蕴情。位于淮水之南的扬州城，天上白云飘飘，湖中碧水粼粼，在这迷人的秋色里，云水之间絮语情无已。下联侧重写人，情中有景。驾一叶扁舟，穿过二十四桥，我依约而来，吹箫的玉人儿你是否仍在？桨声、箫声、风声，萦绕我的耳畔，直到三更。全联化用唐人诗赋名句，将徘徊的云影、潋滟的湖光、明净的秋色、影色与声音、白昼与月夜、自然与人文，糅合在一起，彰显出胜地独特的情致。
再看建造在瘦西湖上的五亭桥，己有200多年历史。桥上建有五座亭子，故名五亭桥。这座很具特色的桥，已经成为扬州风景线的一个标志。她是瘦西湖这个美丽少女身上的华美腰带。造型秀美，黄瓦朱柱，配以白色栏杆，亭内彩绘藻井，富丽堂皇。桥下张着四翼，正侧有十五个帘洞，可以想象到皓月当空之夜，各洞衔月，金波荡漾，月影争辉，那是怎样的一种摄人心魂的美丽。
瘦西湖构思佳妙，巧夺天工，以历史文化内蕴的丰沛，膨胀抬高了它独具特色的艺术品位和诗意境界，她就是临降人间的霓裳羽衣之仙子。瘦西湖如醇厚的佳酿，我蜻蜓点水一样地观景，很难更深地体会到她的奇妙，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让我难依难舍，她美丽和身影还会入我的梦境吗？
作 者 简 介
张振营，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心泉》、《时光里的印痕》散文随笔《幸福读本》等著作，现供职于平顶山市政协。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河南日报》、《散文》、《散文选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