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月饼的记忆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
随笔
像应景文?实则是打捞记忆。
月饼的记忆
张亚凌
“稻香村”“华美”“安琪”,放在那里,可就是没感觉,我想吃的,是儿时的月饼。
离中秋节还有好些天,母亲在醒好的面里放进芝麻、茴香、椒叶,就开始揉面。揉得筋筋道道,而后切成小块,再擀成圆圆溜溜的面饼。抹层油压个饼,七八个摞在一起,一箅子能摆好几摞。面醒软和了,才放进大锅里蒸。在母亲揭开锅的一刹那,那些曾死死地压在一起的面饼们都骄傲地鼓了起来,还在晃动呢。这些月饼要在大太阳下美美地晒,直晒到干硬干硬的。要等到中秋节,才可以吃的。
一直以为天底下所有的月饼都像母亲做的那样,直到我六岁那年。
快中秋时舅舅从部队回来了,说给我们带了一包月饼。不等舅舅的身影在小巷子里消失,我立马跑回家,趴到八仙桌边,拆开舅舅带的东西:这是月饼?小小的圆圆的,比母亲做的小多了,不过厚得多。八个,摆了两层。
我刚拿了一个准备凑近鼻子闻,被赶进来的哥哥一把夺下,训斥我“你长嘴得是就为了吃”。我瞪了他一眼,长嘴不就是为了吃东西,莫不是为了像他那样,训妹妹?母亲也进来了,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小脑袋,说晚上人齐了一起吃。
那一天,六岁的我就坐在院台子上,啥也不想做,眼巴巴地等着天黑。天黑得真慢啊,我恨不得拿个大帘子,把天遮住。天,终于黑实在了。母亲说,凌儿小腿快,把大门关了——月饼见了生人就不香了。
母亲取出月饼,还没打开,我就喊:八个,一人一个还多一个。谁知母亲取出四个放在一边,说明天送给爷爷奶奶。我膨胀着的欢喜就像被针刺了一下,破成碎片。剩下四个了,我们兄妹五个,还有俩大人,一人半个?说不定大人不吃,我小,得吃一个……
我动用小心思胡乱猜想着,母亲就端着大盘子进来了,手里还握着一把筷子。一个月饼被母亲切成了四块,那一个人吃几块?我的小脑子又开始盘算了。
母亲说,拿着筷子吃,得有吃样。
还没算清楚一人吃几块的我问母亲能吃几块时,她笑了,说想吃几块就吃几块。母亲没动筷子,大姐让母亲也尝尝。母亲说,妈啥好吃的都吃过,你们吃。心里窃喜。
剩下最后一块了。我在家排行老小,嘴又馋,遇到这样的情形,总是一眼不眨地紧盯着吃食,单等被默许,就急切而毫不推让地占有它。哥哥姐姐们看着我笑着,我“噌”地伸出筷子,夹住,放在手心里。
剩下最后一块了,吃完就没了,得慢慢吃。我右手捏着月饼,左手小心地在下面接着,怕酥酥的月饼掉下皮屑。眼睛不好意思地扫视了一圈:开始时我就吃得快,现在又多吃。尽量放慢速度,慢慢地吃,细细地品,吃完后还要舔舔掉在左手心上的月饼皮屑,真好吃啊。
不过儿时记忆里买来的的月饼只吃了那么一次,以后又恢复成母亲做的。那时不只是月饼,家里但凡有啥稀罕的吃食,母亲都要分些给奶奶爷爷送去,哪怕是外婆舍不得吃带给我们的,哪怕只有一点。
看着眼前被孩子冷落的月饼,突然觉得,童年的月饼,哪怕是母亲做的,都是幸福的。
《为你摇响一串风铃》为《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的姊妹篇,所选文章无一篇重复。赠送各种考试选编的我的文章为阅读题的小册子,继续为喜欢的读者“签名写寄语”。陕西省内35,陕西省外40,包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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