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在红白机中长达30多年的“程序员怨念”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南梦宫(Namco)在任天堂红白机上发售了一款冒险游戏《えりかとさとるの梦冒险》。这款文字冒险游戏实际上是由ATLUS负责代工开发的,也就是今日以《真·女神转生》与《女神异闻录》系列游戏知名的那家ATLUS。

《えりかとさとるの梦冒险》(以下简称《梦冒险》)是一款以文字、对话选项进行的冒险游戏(ADV Game),在当时是非常稀有的可以两人同时双打进行的冒险游戏。以1988年当时的红白机作品而言,《梦冒险》在影音表现与剧情完整度上都堪称佳作;尤其是ATLUS在卡带上搭配了客制的强化音源芯片,让《梦冒险》的音乐表现更是超越了同时期的大部分红白机作品。

《梦冒险》叙述一对双胞胎兄妹「えりか」与「さとる」在拟人化的动物们生活着的梦幻世界中,为了回到现实生活中的种种冒险故事;而充满童话气氛的画面与故事角色,也说明这款作品针对的是较低年龄层的玩家。而在每一个章节的最后,则会提供接关密码,让无法一口气完成剧情的玩家可以下次接关再玩。

由于剧情当然以没有汉字呈现的平片假名日文展现,又不如有出版社翻版攻略本的热门RPG游戏如《勇者斗恶龙》或《最终幻想》,《梦冒险》在国内玩家之间可想而知几乎没有知名度。即使在日本,它也不过只是一千多款红白机游戏中的一块卡带而已。到了世纪之交,也几乎被世人所遗忘。

2004年,也就是《梦冒险》上市约16年后,一名匿名网友,在日本最大的网络讨论区“2ch”的怀旧游戏版,揭露了《梦冒险》的游戏程序中存在着由一名自称为「ひでむし」的人物所留下的隐藏信息,以及显示这些信息的方法。

游戏开发者在作品中藏彩蛋或信息,本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由于被揭露出来的信息内容太过偏激、耸动,甚至下流猥琐,与《梦冒险》本身童话般的游戏内容实在相去甚远,因而成了少数得到精确证实的「黑暗游戏都市传说」之一。

要在《梦冒险》中显示这些留言,其程序之繁复,也远远超越了一般游戏秘籍的规格:

通关最终章节,进入结束画面。保持结束画面的状态达18分钟,彩色的结束画面转为黑白。继续保持结束画面18分钟后,黑白画面将会转为红褐色。继续放置结束画面55分钟后,背景音乐消音。此时同时按下1P手柄的「A+B+SELECT+左」及2P手柄的「A+B+右」,会重新响起不同的音乐。

接着按下1P手柄的「B+SELECT+右」及2P手柄的「B+右+下」,结束画面切换为一个自称是「ひでむし」人物的头像,他会开始叙述一长串与游戏内容无关的惊人信息。这位神秘且愤恨难平的「ひでむし」先生在《梦冒险》结局画面之后所留下的信息,因为比较露骨,我就截取一段给大家感受下这个怨念:

“ごとうきよはる”你啦,就是在说你。啊,给我滚啊!说起来,也是有受他们照顾的人就是了,专挑简单的工作去做的“おかだ”先生,我可是知道你那变态的癖好啊,到完工为止都忍着不上泡泡浴风俗店的“やまぎし君”,现在请尽情爽个够吧。半途参与但很努力的“いわた君”,对你大小声真是对不起,以后也请继续加油咯。最辛苦的大概就是“ふじむらうどぴゅ”了,真的很感谢你。我恨的是“ごとー”啦。其他还有“たかやま”、“くどーすずき”、“まっきー”、“かねこあいはら”、我心目中的天使“さと酱”、“いが君”,大家都谢谢啦。“よこG”,辛苦啦,我把这个游戏献给你太太的生日。“かずむし”,这段时间很少回家,真是对不起。我爱你哦,从很久以前就爱着你“ひでむし”。

再过18分钟左右,游戏便会跳回《梦冒险》的标题画面,这段黑到不能再黑的隐藏信息一经解明,当然引起了怀旧游戏玩家的轰动。

《梦冒险》也成了「游戏设计者在作品中出于泄愤埋藏私人信息」的最古老、最知名范例之一。考虑到要看到这些信息,的实际在破关后开着主机一个多小时,还要多次、同时按下两个手把上的多个按钮,在正常的情况下,也难怪经过了整整16年都没有人察觉。会被发现,还是因为有玩家在逆向分析游戏程序的过程中,发现被写死在程序中的文章本身。

但是ひでむし先生在《梦冒险》中,手游账号买卖地图就算留下了这一大串发泄抱怨(兼感谢)文,显然还不足以泄愤。事隔8年后的2012年,又有人在《梦冒险》的接关密码中看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端倪。这些事先写好的接关密码,排列如下:

而如果将这些密码的第5、第10、第13字分别挑出来重新排列,则赫然是:

而5与10这两个数字,在日文中分别读为ご、とう,正好就是ひでむし在最初被发现的信息中表明他最为憎恨的后藤(ごとー)加上13,意思是「后藤是背叛者」?究竟是有多大的怨念才会留下这种一重、双重,甚至三重的诅咒信息啊?

没有人知道,这位对同僚们仇深似海的ひでむし先生到底是谁。就算有人知道,从《梦冒险》中的第一串信息被发现近15年来,也没有人出面指认过。有人认为他早已经离开电玩游戏业界,但这也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而已。

时至今日,依然有人认为,《梦冒险》中或许还藏着第四重、第五重……无数由“ひでむし”留下的,尚未被世人所知的隐藏信息。虽然,已经有认真考证的玩家,证实在游戏中输入某些特定的密码会出现显然由其他不同制作者留下的简短私人信息,但没有一则像本文叙述的如此具有爆炸性。

无论如何,我们所能够确定的是:不管在哪个时代,程序员的工作压力与情绪压力,都非常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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