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郭向东琐忆 || 作者 听雨赏蕉
从北坪小学到会宁一中十二年,接触了好多老师。每一个老师都有区别与他人的鲜明个性和独特气质。有的学富五车、德高望重;有的博采众长、多才多艺;有的语言风趣、机智幽默;有的快人快语,桀骜果敢。纵使性格千差万别,然而唯一不变的是他(她)们为了会宁教育事业的奉献精神以及为了农村孩子走出大山实现梦想而甘为人梯的可贵品质。尤其是对高中的郭向东老师记忆犹为深刻!
郭向东老师是翟所乡五里桥人,高一时我们的班主任。中等个子,皮肤有些黑,长发微卷,衣着新潮。平时性格随和,说话幽默。生气了火爆芝麻,雷鸣闪电。当年是一个很攒劲的小伙子。郭老师给我们代的是语文,平时和同学们关系融洽,教学管理松弛有度,沟通言谈说笑有方,深得同学们信赖和拥戴。以下分享几个有关郭老师幽默风趣的教学片段。
学校大门
给活物打分
当年一中的宿舍是通铺,中间一个窄窄的通道,两边靠窗两排床板,二十四个同学就头对头、脚蹬墙挤住在一起。记得有一次下晚自习,宿舍灯已经熄了,同学们躺在床板上又开始享受每天难得的几分钟自由时光。都是十六七岁的纯小伙,不免关注些两性知识也无可厚非。大家都七嘴八舌给班上的女生打分:某某95分,某某90分,某某85分。某某90分有点高,某某85分有点偏低。因大家意见不统一你一言我一语争个不休。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不料刚好被从宿舍门口经过的郭老师听见了。“不睡觉都瞎谝的啥传?”同学们一听都吓坏了,都以为郭老师要收拾我们——今夜有暴风雪!幸好风平浪静事态再没有进一步发展!第二天第一节课是语文,郭老师叫回答问题,刚好王爱国没能答上来。“王爱国你说,这个问题你都不会,该给你打多少分?”男同学听后面面相觑,都心知肚明是咋回事,女同学还是莫名其妙,感觉老师的话怪怪的,回答问题是从来不打分的呀!“你一天不好好学习,晚上熄灯了还加班加点给活物打分,能对得住父母吗?”原来郭老师把昨晚的账拿来今天算。昨晚发言表现积极的几个同学们个个脊梁发麻。幸好郭老师再没有深究,抓了个典型王爱国就收网了。同学们都忍俊不禁,庆幸自己躲过这一尴尬局面。不扩大范围,只抓典型,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看来这也是一种值得推崇的教学方法。
放寒假的前夜
破街磨破鞋
当年的会宁县城,没有公交,没有出租,摩托车也不多见,自行车都属于奢侈品了。从一中走到二中十几分钟就把整个县城转完了。虽然小,但对刚上高一的我们农村娃来说确实是乡来(里)人进城了,总喜欢礼拜天到街上转一转。有一次郭老师安排了背诵课文,要求同学们利用礼拜天的时间把课文背会,礼拜一抽查背诵结果。第二天抽查时刚好尚学明同学背不下来,郭老师气得不行。“一天不学习就知道在会宁的这破街上转,有啥转头?两只鞋底一定要在会宁的破街上往破磨,有啥必要?不要给我爪爪爪(会宁方言)地跳,跳得越高,拌得越响!”原来尚学明昨天上街闲转时刚好被郭老师碰见了!这么朴实无华富有个性的语言只有我们郭老师才能说出来,其他一切华丽辞藻都黯然失色!
进入校门
挑灯夜骂
有一次离下晚自习还有一个小时,郭老师来到教室,转着看了一下晚自习纪律情况。就正色告诉大家,“同学们先把手头的学习放一放,我们开一个短会。”大家似乎已经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原来是早上出操时好多同学迟到了,跑操时队伍乱散不齐又受到体育老师的训斥,再加上上周全校卫生评比成绩又太差等多种原因,才使老师大动干戈!郭老师从自己的童年一直讲到目前的现状;从农村艰苦生活讲到城市的繁华;从艰辛的父母讲到我们肩上的责任;从学校艰苦的学习环境讲到我们的奋斗目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同学个个惭愧难当,深感自己辜负了父母的期望,虚度了宝贵的年华;老师鼓动的话又让我们热血沸腾、醍醐灌顶,仿佛无情地揭开了自己冰封心门中的伤疤,来了一个彻底的刮骨疗伤。一直到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郭老师还没有说完。接着教室里熄了灯,同学们点上蜡烛,郭老师又声情并茂地讲了半个小时。当年同学们戏称这是“挑灯夜骂”。现在回想起来那是老师恨铁不成钢心情的真实宣泄。当年郭先师说的话大都想不起来了,唯有两句现在仍清晰地记得。第一句是“我姓郭的也做过昧良心的事,割资本主义尾巴时我也把老乡卖钱的鸡蛋打破过,现在都后悔着砸康子(会宁方言)呢!”。第二句是“学习是给你自己学的,不是给我姓郭的学的。”从中可以看出郭老师埋藏在心灵深处的善意和特定历史时期让人深思的心路历程;可以感觉到他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肩扛的历史责任和树德育人的良苦用心。
教学楼及教师宿舍
郭老师和我们一起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虽然时间短,但和我们班的同学们结下了很深很深的师生情谊。高二的下学期郭老师就调到会宁二中了,后来又调到平川区人行、白银市人行工作,现已光荣退休。毕业后三十年一直没有见过。终于在2016年我们班同学聚会时才见了一面。人还是那么干散,皮肤依旧显黑,说话依旧的风趣幽默,笑容依旧可亲灿烂。唯一遗憾的是他前额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似乎向每一位同学诉说着师道炜炜学业煌煌的艰辛!愿老师身体康健,老有所乐;愿老师家庭和睦,幸福绵长!
(说明一下:没有找到郭向东老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