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茶臼，历史悠久

罗永华文/摄

茶臼是古代研茶用的茶具。最近在市文物处组织的古窑址调查中，我市多地发现了唐宋时期的茶臼瓷片标本，为研究台州茶叶生产加工历史提供了第一手史料。

4月19日、20日，5月10日，调查组先后在天台、仙居、温岭等地的青瓷窑址中，发现了5处窑址都有瓷质茶臼瓷片，特别是天台的瓶窑、黄家塘、凉帽山三处青瓷窑址，均有茶臼标本发现并且数量较大。这些茶臼标本具有明显的唐代青瓷特征，其年代为唐朝中晚期。这说明台州特别是天台在唐宋时期饮茶之风盛行，是著名的产茶之乡。

天台黄家塘青瓷窑址。

茶是中国传统饮品，但中国古代饮茶方法与现在大不相同。唐宋时期人们饮的是抹茶。抹茶是春天采摘的茶树嫩叶，用蒸汽杀青后，做成饼茶（团茶）保存；食用前放在火上再次烘干，用臼碾磨成粉末，放入茶鍑中煮沸，饮用时连茶末一起喝下。自古以来，文人墨客留下了大量咏叹抹茶的诗篇，“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就是唐代诗人卢仝对抹茶的赞美之词。

天台山是佛教名山，也是名茶之乡。隋朝智者大师在天台山创建中国汉地佛教最早的宗派天台宗，至唐朝时来天台山学佛的日本僧人很多。公元804年，日本僧人最澄来台求法，次年回国时，不仅将佛教天台宗带到日本，还将茶种带到了京都比睿山。后来的日本僧人荣西也在天台山研习佛法并修学茶艺，写成了著名的《吃茶养生记》，记录了南宋时期流行于江浙一带的制茶过程和点茶法，从而被誉为日本的“茶祖”。至今，日本茶中大部分茶叶制作方法仍保留着中国唐代制茶的工艺。

调查组专家在天台凉帽山窑址考察。

天台茶臼古窑址多与天台山佛教兴盛有关。佛教和茶早在晋代结缘，至唐中期首先在僧侣中创立茶道。天台山是浙东唐诗之路的目的地。唐时湖州诗僧皎然在云游天台山后，给好友湖州刺史崔石写了一首《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他在歌中赞美抹茶似“仙琼蕊浆”，能“涤昏爽神”，劝说崔石以茶代酒。他的另一首《饮茶歌送郑容》写得更神奇，“丹丘羽人轻玉食，采茶饮之生羽翼”，饮茶能羽化成仙。丹丘一般指天台。僧侣茶道的兴起，加上大批文人沿着唐诗之路来到天台山，他们与僧人们唱和茶事，对茶具的需求就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了。天台唐宋青瓷窑址大量茶臼标本的发现，正是印证了这一点。同时，僧人和各方文人一起品茶，写茶诗、吟茶词、作茶画，推动了茶文化从寺院走向民间，走向海外。

天台人称茶臼为镭钵。茶臼与臼杵相配才能研茶，研磨时会发出响声。唐朝诗人柳宗元在《夏昼偶作》诗中有“日午独觉无余声，山童隔竹敲茶臼”之句，就是写午睡醒来时听到山童敲击茶臼的声音。可见茶臼在唐朝时是一件常用的茶具。宋代苏东坡曾对研茶工具有过研究，他认为我国研茶工具的历史次序以臼为最早，碾次之，磨再次。中国国家博物馆有一件河北唐县出土的五代茶臼。这件茶臼高3.1厘米，口宽12.2厘米，是定窑生产的白釉瓷臼。它是与瓷风炉和瓷鍑一起作为一组茶具出土的。这就进一步说明了瓷臼的研茶功能。

茶臼的功能是将烘干的茶饼研成末，所以茶臼内壁不能太光滑，以粗糙为上。天台、温岭等地的茶臼瓷片标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瓷胎坚致厚实，臼内划有交叉的阴刻线条，大部分臼里面露胎，不施釉，以增加研磨时的摩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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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观丨包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