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徐中义：练村夏至末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841】

练村夏至末    

河南新蔡      徐中义

练村，我的故乡，一个有着四千多年历史的豫东南边陲小镇。

傍晚时分，抗完最后一袋玉米，拍拍身上的杂草，抬头就能看见天边逐渐西斜的红日。风轻而凉爽，云羞而自由，鸟儿在天空中振翅，霞光洒落在行人身上，农民也要收工了。且不必说那即将到来的静谧的夜晚，更不必说那在田地中歌唱的蟋蟀，只需置身天然之中将目光望向远方，让带着潮露的风儿轻抚脸庞，深嗅田野独有的芳香，感受白天与黑夜的交替，太阳与月亮的相遇，云与风的相拥，夏与秋的重逢，没有车水马龙、城市喧嚣，这是练村夏至末。

提到练村夏至末，就不得不提到收秋，提到收秋就不得不提到农民，一个整日与庄稼和土地打交道的群体，一个与农业息息相关的小镇，无数个以土地和庄稼立命的村庄。

虽说立秋已多时，可暑气仍未完全退去，中午的时候太阳依然毒辣，容不得人在外多待一会儿，可农民不兴庄稼兴，此时正是收获的好时候。花生、玉米、芝麻、大豆、旱稻、红薯......随便走进一条田间小道就能看到各种农作物。花生地里落满花，化作肥泥更护花；饱满的玉米粒在玉米须下时隐时现，犹抱琵琶半遮面；芝麻载着果实挺立在天地间，一节更比一节高；旱稻被饱满的稻粒压弯了腰，要留清香在人间；红薯更是大胆，直接连茎带叶拦在路上......

如果此刻是清晨，田野都会被罩上一层薄雾，远处时隐时现的杨树林、沾满晨露的庄稼、驾雾飞行的小鸟，此刻不仅为大地添加了些许神秘，也带来了最清新的空气。等天边翻起鱼肚白，等太阳睁开惺忪的睡眼，等阳光刺破薄雾，处处充满生机，农民也扛着农具从田间归来，回头便能看见几缕炊烟。倘若此刻是傍晚，那你一定要与晚霞同行，去收获更独特的风景。与晚霞一起去田里看看吧！看那一台台机器在田地里轰鸣，农民们都在忙着收获——看那汗水在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流淌，布满老茧的手上记录着岁月的沧桑，胸膛的红色印照着太阳，纵是如此也无法掩盖收获的喜悦，触摸着庄稼就是触摸着希望，抚摸着土地就是抚摸着对明天期望。看那割好后竖在田里的芝麻、成堆的花生，不必听取蛙声一片也能在稻花香里说丰年，不必柳暗花明，若有客叩门也定足鸡豚。与晚霞同行，如果你有幸看到火烧云，那一定是天空偷偷喝醉了酒，看天边被火烧得通红，看庄稼被披上一层金黄，看云朵变化万千，看河水倒映晚霞，看树下光影斑驳，看大雁乘风飞行，看农民与光同归，此刻连风也要更温柔，连太阳也要羞起脸。

不管是清晨还是傍晚，田间的小路上总有各种野草，开满各种小花，将一个个阡陌小道铺成五颜六色的地毯，把田野装扮得更惹人怜爱。干活累了就坐在小路边，柔软舒适，如果饿了渴了就随手抓一把自己种的花生，捶开一个西瓜，黄发垂髫老少皆宜，说说东家长，唠唠西家短，谈笑怡然中醉人的清风就是有效的解压器。练村夏至末，满眼是风景和收获。

走出村庄，道路上处处铺有农民的庄稼。摘花生、压豆子、晒玉米、磕芝麻、锤稻子、洗红薯......而收获的不止有庄稼，还有各种水果和渔产品。葡萄园开放了，红彤彤的苹果挂满树枝，梨散发出阵阵香味，石榴压弯了枝头......骑车走在道路上，随时都有阵阵果香和粮食香扑鼻而来。白天，野鸭在河中嬉戏，时而极速游过留下阵阵涟漪，时而潜入水中不见踪影。而河边坐着钓鱼爱好者，有时也会有渔民摇着小船撒网，捞起各种鱼虾。收获的季节也少不了儿童的欢乐 放学后小孩儿三三两两从学校走出来，在路上你追我赶，在田野中嬉戏打闹。一会儿去捉蟋蟀，一会儿去逮蚂蚱，一会儿去抓金龟，这一群无忧无虑的小精灵，所到之处尽是欢声笑语。中秋佳节将至

夜晚来临，路灯亮起，把饭桌搬到院子里，摆上几碟小菜，端上自家面粉蒸的馒头，倒上一壶小酒犒劳累了一天的自己。明月悬挂在夜空中，万籁俱寂。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人们枕着粮香甜甜地睡去了。

连村夏至末，有人归乡，有人启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