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战友】怀念剪纸艺术家皮开世
怀念剪纸艺术家皮开世
铁十师 陈竹荣
2018年3月22日1时，我的恩师，在全军出了名的剪纸艺术家皮开世干事，在于病魔顽强抗争了四个多月后，不幸在他的家乡重庆去世，享年73岁。我得到消息时还在火车上，昨天我和几个老干事才去重庆医院看望了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让我和49团宣传股的战友们万分悲痛！想不到昨天的见面，竟成了永别。战友们在悼念挽联中写到：
阴雨寒风天哭地恸痛悼铁兵奇才
慈善音容仁和笑貌长存战友心中
皮开世干事是10师49团宣传股的老干事，1962年入伍，是铁道兵有名的剪纸艺术家。他的剪纸作品大都是反映军营生活和铁道兵英雄事迹的，人物造型在写实的基础上做了剪纸艺术的修饰，男兵形象英俊刚强，女兵形象英姿飒爽，构图严谨别具风格，十分好看和耐看。他的作品在六七十年代铁道兵和解放军的主要报纸杂志上经常刊登发表，深受部队官兵的喜爱。除了剪纸外，他的油画、宣传画也画得很棒，团部以及一些大的施工现场、基地的大幅宣传画部分出自他的手笔，让我十分敬佩和羡慕。
我对剪纸艺术的喜爱最早是在他的作品的影响下形成的。1975年5月我到团电影组后，看到他为电影组绘制的幻灯片部分是剪纸的图形，非常优美好看。以前我对剪纸艺术知之甚少，以为剪纸就是农舍窗户上贴的窗花。看了皮干事绘制的幻灯片，才知道剪纸艺术同样可以用于人物故事创作。于是，我就经常到宣传股找皮干事请教，也学着用皮干事的剪纸造型，创作绘制幻灯片。后来，我就用断了的钢锯条磨了一把锋利的刻刀，垫上胶皮垫用蜡光纸刻，进行剪纸创作。皮干事很高兴我也喜欢剪纸艺术，经常抽空到电影组指导我，教我剪纸构图的特点以及必须掌握的要领，指导我从提高绘画基础开始，教我刻剪纸的方法和用材等。还指导我创作了一套用幻灯色套色的剪纸《像雷锋那样》，1977年8月参加了“青海省纪念建军50周年美术作品展览”。1979年4月我退伍后，我与皮干事开始还有通信联系，同年10月他退伍转业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到地方工作后，我的剪纸创作就减少了，因为工作忙一度还中断了很长时间。
感谢2015年我们49团宣传股微信群的建立，我与皮干事又联系上了。我把我保存几十年的他的剪纸作品的图片发到股群里，他看到后非常高兴和激动。他与我几次长时间的微信通话，相互介绍了分别后的基本情况，共同回顾了在部队相处的许多事情。他说，由于在部队时头部受过伤，到地方工作的后期，出现了后遗症，许多事情都失去了记忆，他当年的作品原稿也都没有保存下来。看到我微信上发的他的作品，非常激动，又唤起了他的许多记忆。他询问我是不是还在坚持搞剪纸创作？我向他介绍说由于眼睛视力差了，右手也出现了颤抖的毛病，就很少搞了。我把我八十年代创作的几套故事剪纸图片微信发给了他，他看后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时也具体指出了一些形象和构图方面的不足之处，鼓励我不要放弃，继续坚持学习和创作。他说，在部队时，因为工作关系，我没有很好的教你，只是一般的指点指点，如果你还想坚持学习剪纸，提高技艺水平，我想通过微信专门教你，把我全部的经验和技艺传授给你。我听到后感动不已。我当即就答应了跟他学。但我也说出了我的担心，怕手抖的毛病有影响。他说他的手也颤抖的厉害，端碗都端不稳。但他试了画画和拿起刻刀刻剪纸，虽然有些影响但还是可以克服和完成的，让我鼓足信心好好学，一定会有提高的。他说他同时还要教曾在49团电影组待过，后来调师医院的李敏战友，你们俩一起学。我太高兴了。李敏是70年底入伍的老兵，我在部队时就认识她，是个十分干练和热情开朗的人。
从此，我们就在皮干事的指导下开始了剪纸学习。
皮干事不顾年老体弱，不辞辛劳的通过微信教我们，带我们进行创作练习。他教的非常认真，每隔几天就绘制一张人物剪纸图稿，先让我们照着画下来，然后转换成剪纸图稿，再刻剪出来。他自己也把它刻剪出来，然后让我们发到微信上进行比较，挨个点评，肯定好的方面，具体指出不足的地方，提出修改意见。他的眼力非常厉害，能看出细微的问题。他的要求也非常严格，不许我们有丝毫的马虎。习作能过他的眼还真的不容易。有的地方应该用什么线条，用阳刻还是用阴刻表现更好，他也时常与我们商讨。甚至不嫌麻烦，同一图稿刻出不同的效果进行比较，具体的进行研判，以此来带动我们提高审美。他这种对艺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精神，对我触动很大。认识到他的作品为什么那么好看、耐看，深受部队官兵的喜爱，正是他的这种创作精神所致，我得好好学习他的这种精神。
在他教我们的两年多时间里，我们也非常担心他的身体，怕把他累坏了，曾多次劝他注意休息，别太上心了。皮干事却总说不碍事，让我们放心。就在他生病住院之前，还在不断的指导着我们的剪纸学习。到最后让他看我们的作品，他都是肯定和鼓励的话。说你们已经毕业了，只要你们坚持按照我说的路子走下去，就一定能创作出剪纸精品，取得艺术上的成功。当时我们并没有意识到他那时已经患上了绝症，他丝毫也没有透露给我们。
2017年10月当得知他罹患胆管癌的消息后，我和老战友们无不震惊和着急。为了对他本人保密，便于治疗，战友们没有在群里说此事，只是在战友私信里提到，祈福上苍保佑他手术治疗成功，转危为安！并通过私信，向他老伴了解病情，给予宽慰！11月皮干事做了手术后恢复一度向好，还回到家中与家人一起过了2018年春节。家人和我们都感宽慰，老战友们纷纷祝福！没曾想到节后他的病情就又恶化了，家人和老战友们的心又揪起了。3月中旬当得知他病危的消息后，我和武汉的朱卫国干事，南京的袁国才干事，西安的王建平组长就联系好一起去重庆，代表老战友们去看望他。
3月20日傍晚，我们四人先后到达重庆汇合。重庆老战友王长志早就等候在事先联系好的酒店。老战友们相见分外激动，热情寒暄过后，我们就在附近的小吃摊吃了晚饭，随后就回酒店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行四人在王长志战友的引领下坐轻轨车40多分钟到达医院，与出发前约好的住北碚的杜巴金老干事汇合，怀着沉重的心情一起到病房看望了日夜思念的皮干事。那时他已经病的脱了相，鼻子上固定着输氧管，已在昏迷状态。他女儿轻声唤他，告诉他老战友们从外地赶来看望他时，皮干事极力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嘴里发出微弱的听不清楚的声音。我们心里难过极了。我们知道他看不清了，有话说不出来，但他心里一定是知道老战友们来看他了。我们躬下身子贴近他的耳朵，把战友们的问候和祝福说给他听。这时他一阵昏迷，一阵又睁着眼看着我们，让我们无比心痛。
真没想到第二天的一点多钟他就与世长辞了。他走的这么快，难道他是在等着与战友们告别之后再走吗……
皮开世干事一生热爱艺术，追求完美的精神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2020.4.3于太原 校对：胡安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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