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来信

2.13

西伯利亚寒风长驱直下

经久不衰的凛冽刺骨

双耳冻在外面

仿佛两只绝望的雏鸟

奋奋地痛鸣至于麻木

厌倦了彼得堡连天惨白的雪

如今走在无雪的灰茫沙地上

换了另一种哽噎般的惨不忍睹

索罗托夫讥笑的脸在头顶挥之不去

即便为了无谓的自尊也要坚持下去

斯罗塞宾镇整个像一头水牛

居民通红的脸,那种炎红

仿佛稍动一下便很痛的样子

所以人人的表情尽可能木讷

寒冷雕铸了这个地方的一切

每日的饮食由客栈老板娘准点送来

略掉所有不必要的寒暄

只在嘴角那里有轻微上扬的征兆

这已是极大的善意

不知是该想念或反感彼得堡那些

假意的虚情

镇长每日得空即来游说

省里极有限的拨款能做什么

那些囚犯、那些兵士...

每天睁眼醒来看见的是数不清的嘴

我只有答应去信,却不承诺拨款

近来在营房得识陀思斯基

滔滔不绝的相见恨晚之感

费尽口舌从营长处获得许可

邀陀思斯基共赴客栈牛饮一番

两年来没有这样快乐的了

临别时分彼此紧握的手

仿佛心照不宣的永别

陀思斯基打趣地说

快些离去吧

趁我尚未痛恨你的出现

返回彼得堡的家中

壁炉火色正红

柴木如蛇嘶鸣

满目熟悉的陌生家具

未曾有过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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