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有漏,德上就有亏,哪怕远赴千里求道,做的都是无用功

从前,有一位年轻人跋涉千里,来向一位长者求教。

这位年轻人似乎积攒了很多困惑,面容焦灼。他开口便问:“请您告诉我,天地之间的'道’是什么?”

长者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答案。

年轻人失望道:“您说的这句话我早就听过了。您没有其他高明的见解告诉我吗?”

长者对他道:“请你拿起手边的那面筛子。”

年轻人依言拿起。

长者又道:“门外有一条溪流,请你用这个筛子,帮我打些水来。”

年轻人觉得匪夷所思:筛子怎么能打起水呢?他拿着筛子到了溪边,试图捞起水来,果然不行。那筛子的网眼粗如小指,清水淅沥沥地从中漏下,半点也存不住。

年轻人拿着滴水的筛子回来,更加困惑了。

长者对他说:“你的心,就像这面筛子。”

“筛子有网眼,就存不住水;心上有漏,就存不住智慧。带着一颗有漏的心,再高明的见解都接不住;哪怕远赴千里求道,做的都是无用功。”

读完这个小故事,我们不妨观照自己:是否也有这样的“心漏”呢?

由“伯鲁之简”说开去

轻忽慢易之意,都是心上的大漏洞,如不及时补上,一定会在成长过程中寸步难行。

在《书正宪扇》中,阳明先生告诫儿子正宪,切莫变成伯鲁那样傲慢的人:

“汝曹勉之敬之,其毋若伯鲁之简哉!”

伯鲁,是晋国大夫赵简子的嫡长子。按当时传位于长子的惯例,赵简子应当立伯鲁为继承人,但又觉得其资质平庸,似乎不足以担当大任。

除了伯鲁,赵简子还有一个小儿子,名叫无恤。

赵简子在两个儿子之间犹豫不决,遂决定设立一个小任务,以考验二人的品质高低。

“赵简子之子,长曰伯鲁,幼曰无恤。将置后,不知所立……乃书训诫之词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zhì)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词。问其简,已失之矣。问无恤,诵其词甚习固。问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

——典出《资治通鉴·周纪一》

赵简子在两块竹简上写下了训诫之言,分别交给两个儿子,并叮嘱道:“要牢牢记住上面的话!”

过了三年,简子如期将两个儿子叫来,考问他们竹简上的内容。

长子伯鲁一个字也答不出来,竹简也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小儿子无恤却能“诵其词甚习固”,记得非常牢。赵简子问他:“你的竹简在哪?”他恭敬地从袖子中取出竹简,上呈给父亲。

赵简子觉得小儿子尊重父王,也能牢记父亲的教诲,显然比伯鲁更加贤能,遂废除世子赵伯鲁,立无恤为世子。

无恤后来果然使赵氏家族昌盛起来,并通过“三家分晋”建立了赵国,史称“赵襄子”,与其父并称“简襄之烈”。

而长子伯鲁的名字,早已被淹没在了历史的烟尘中,如果不是阳明先生把他作为反面案例提起,恐怕没有人知道历史上曾有过这样一个人。

表面上看只是两块竹简,背后折射的却是心灵品质的高低。如果说无恤是“我心细腻”,那么伯鲁即是“我心粗糙”。

心上有漏

德上就有亏

伯鲁为什么弄丢了父亲交予的竹简?

伯鲁的心一定像一面网眼粗大的筛子。作为嫡子,理当子承父业,这助长了他的骄矜之气。一恶生,众恶相引而来。傲心必然产生怠心,对他来说,父亲的竹简算不上珍贵,因此丢弃了也不可惜——总会有更好的等着自己。

筛子打水、伯鲁丢简,其实阐释的都是同一个道理:

我心粗糙,让我们与机会擦肩而过,让我们与高人对面不识,让我们与亲人彼此生分。

一颗粗糙的心,就像在人生的底部开了个漏斗,有多少漏多少,能量和智慧都攒不住。

很多人参加过很多课程,面见了许多老师,听过了许多道理,然而就是过不好这一生,为什么?

因为,心不庄严!

孟子曾经讲过一个曾子祖孙三代的故事:

(曾子,孔子晚年弟子之一,儒家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参与编制了《论语》、撰写《大学》。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从前曾子奉养他的父亲曾晳,每餐一定有酒有肉;撤席时一定要问剩余的酒肉给谁?父亲曾晳若问,酒肉是否还有剩余,曾子一定答:“还有。”

曾子与父亲心意相通,他洞悉父亲想将好酒好肉也分享给亲戚朋友。为了实现父亲的心意,就算没有酒肉,也要买来送去才好。曾子对于父亲的奉养,叫做“养志”。

曾晳死后,曾元奉养父亲曾子,也一定有酒有肉;撤席时便不问剩余菜肴给谁了;曾子若问是否还有剩余,曾元便回答:“没有了。”曾元留着酒肉,准备下餐再给曾子吃。曾元对于父亲的奉养,叫作“口体之养”。

对于父母,应该是养口体,还是养志?显然,侍奉父母做到像曾子那样,才是真正的“我心细腻”;像曾元那样,便是“我心粗糙”。

你的心,是“细腻”还是“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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