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进草地(九)
那些个淘金者的故事
(九)
有个叫罗礼和的潼南人,也来到草地头,在关外一个叫将军桥的地头开金厂。他的厂开在将军桥的小沟头。
同罗礼和一起进草地的,还有肖玉林、关林山、朱必成等几个川北人。
罗礼和运气好,小沟头很快就“开笑”了。金厂上可说是人山人海。这个原先只有一户人家的地头,一下子就搭起了好些座帐篷,成了一篷连一篷的一条长长的“街”。可见那个时候淘金的场景有多么火爆。
金厂“开笑”了,“罗管事”也就“操”起来了。腰杆上的“德国罗汉”(驳壳枪)都是两支。
他身上随时拴个大大的“半兜子”(裹肚),这家什有两隔,一头装枪,一头装金子。
“罗管事”在金厂上设睹局,开“红宝”。一坐上桌子,他顺手就会从裹肚里边摸出一砣鸡蛋那么大的金子压上。要不就掏出个比拇指稍大些的竹筒儿出来摆起。
原来金夫子们“溜”到“货”(金子)后,就立即摸出时刻揣在身上的竹筒儿,将一粒粒黄灿灿的金粒儿倒进去。这算他们的贴身“金库”吧。一个竹筒儿可装好几两金子。罗礼和把竹筒儿都掏出来压上,显然是要和兄弟伙豪睹一把。
金厂上的忌讳很多。鸦片可以抽,但不准打“玩友儿”(敲锣打鼓唱戏),不准放鞭炮(爆竹),不准打牌,因为他们最忌讳一个“倒”字。打牌的人谁“胡”了,就要将手边的牌倒下来。
在金厂上连说话也有规矩,避讳不吉利言辞。比如,“挖到了”要说成“挖着了”,到与“倒”同音,说“挖到了”谐音就成挖“倒”了,倒霉了。又如眼睛要说成“眼珠”,因睛与“金”同音。再如“光”,不能说光,要说“瓜”。清油喊“青灰”。“窝子”(金洞子)出了水,要用竹筒来抽,“抽”要叫“拉”,“拉痢”就是拉来“利”了。
还有,金厂上的规矩是随便吃,尽管吃。社会上一些“烂滚龙”(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没饭吃、没钱花了就跑到金厂上去混,只要随便干点儿啥子,做个样子,吃饭不说,还要拿零花钱。想睹钱,只要喊一声某大哥某大爷,说“我要去看'财神’,借点儿'数数’(钱)。”管事的一听就明白,这是又要他掏腰包了,“嗯吞”都不敢打,马上“比起”,因为这样的人惹不起。
……
金夫子多是富的天天,穷的年年。罗礼和没搞好久就垮杆了。解放初,有人看到他在康定上柏桑的公路边上开了个小店店讨生活。后来又搬到康定,在东大街小百货公司右边开了个小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