谗言误国，谗人惑政

【山语丝1228】

谗言误国，谗人惑政

——《诗经·小雅·巧言》品读

中条山客

【品味】

这是首讽谕诗，作者是个受到谗言伤害抑郁不得志的中小官吏，讥刺周王为谗言所惑，终竟招致祸乱，同时痛斥了进谗者的厚颜无耻。但是，没有落入狭窄的个人恩怨之争，而是上升到谗言误国、谗言惑政的高度加以批判，因此，不仅感情充沛，而且带有了普遍的历史意义与价值，这正是此诗能引起后人共鸣的关键之处。全诗六章，每章八句，通篇直抒胸臆，文笔锋利，情感激愤。作者竟无法用实情加以洗刷，只是面对苍天，反覆地空喊，这正是蒙受奇冤而又无处伸雪者的典型表现。

从内容上看，前三章讽刺听信谗言者，后三章讽刺谗人。

宋代大文豪朱熹认为这是一首直接抒发胸臆的赋，大夫伤于谗，无所控告，而诉之于天，曰：悠悠昊天，为人之父母，胡为使无罪之人，遭乱如此之大也?昊天之威已甚矣，我审无罪也。昊天之威甚大矣，我审无辜矣。此诉而求免之辞也。

【原诗】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hū，怠慢，疏忽）。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幠，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tán，进食，增多）。匪其止共，维王之邛（qióng，病）。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yóu，条理化系统化的规章制度），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chán，狡猾）兔，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yi,訑訑的假借;訑，欺，夸夸其谈）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今译】

高高在上的苍天哪，如同人之父与母。没有罪也没有过错，竟遇如此大祸却难免除！苍天已经大发神威了，但我确实没有错处。苍天不察太疏忽，但我确实是无辜。

祸乱当初刚生时，谗言已经受到容忍。祸乱再次发生时，官人居然也听任了！官人闻谗如怒责，祸乱速止还不严重；君子如能任贤明，就不会产生祸乱。

官人屡次立新盟，（一次次默认），祸乱因此增长。官人相信那盗贼，祸乱因此势暴狂。谗言话语如同涂蜜一样甜蜜，祸乱因此得滋养。谗人哪能尽职守，只能为王酿灾殃。

巍然屹立的宫室与庄严的宗庙，是君子建立起来的。典章制度有条理，是圣人制订的。那些有心想谗毁它的人，我能揣测料及。蹦蹦跳跳的狡兔，遇上猎狗被击毙。

柔软娇嫩的树木，是君子栽培的。那些到处流传的谣言，我心中能够辨别真伪。夸夸其谈的大话，从那些谗人的口中毫不费力的吐出。鼓动巧舌如簧，真是厚颜无耻！

那些搬弄是非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居住在风景秀丽的河岸水边！既没有武力也没有勇气，只为社会增祸添乱。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在哪里？！诡计多端，你的同伙还有谁？

2020年12月28日星期一，上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