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丹,潜在中国现状中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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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骆丹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写一个侯登科纪实摄影奖历届回顾帖,查找相关资料看到在第二届侯登科纪实摄影奖中他的作品《中国318国道》有提名,他很像摄影版贾樟柯,荒谬、真实、同时远景中人影勾勒的形态像一首悲凉的诗,有一种凋零的美。
第三届侯登科纪实摄影奖中骆丹凭借《素歌-生活在怒江峡谷的基督徒》组照获奖。在这组组照拍摄中他采用了古典摄影工艺的形式来呈现,拍摄形式和内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稳重、沉静质感。
在我的印象中,骆丹就像一个摄影方面的三好学生,不算最拔尖的那批人,也不是跳脱规矩做事的人,他就是一直踏踏实实的做摄影,并且在这个过程当中磨练自己手中的刀,对于不同组照采用不同的技艺和拍摄手法来呈现时,也并不喧宾夺主,而是在进行组照创作的前提下把自己单幅照片的基本功做扎实。然后不管是胶片摄影作品还是以湿法火棉胶玻璃板进行创作的《素歌》系列,从内容到形式再到实际介质上都让你觉得无可指摘。
这两年接触摄影得越多越深入,也就更加清晰的明白这样的摄影创作者其实很难能可贵的。目前国内摄影师一个普遍的问题就是在单幅作品的基本功都不扎实的情况下就进行组照创作,并且组照的主旨和概念完全由文字和形式来做支撑。如果撇掉那些文字,看那些所谓的专题组照作品你只会觉得云里雾里。那些作品,你看过一遍以后就再也不想再去重看一遍的。
那些作品除了简单的“纪实”以外,再也看不到新鲜、有意思的部分了,这样的作品也跟流水线的工厂产出的产品没多大区别。现实世界已经够苦够丑陋了,不需要您再给我看一遍,我们看电影、看书、欣赏摄影作品,除了扩展认知以外,也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生活高度总结后的精粹或者一个更浓缩诗意、有趣的世界存在。
就像崔健在《红旗下的蛋》里所唱的那样:我只想看到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说那么多,其实最想说的还是希望更多想要走摄影这条路的影友在探索摄影的无限可能性的时候多向骆丹学习。
基本功扎实是你进行组照创作的前提,技术与组照表达主旨要高度契合,技术层面与摄影表达的统一。然后在这个过程当中一直前进,慢慢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来。
POEMS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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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国道》
318国道,从上海到西藏,走过了一万八千公里的旅程,一路上有过无数次偶然的邂逅,遇到的人,看到的景,经历的事,一切都是那么似是而非:在上海,中国最繁华的都市,人们戴着厚厚的盔甲在路上来去匆匆,如同置身于城市的沙漠。西藏这个连氧气都缺少的地方,却处处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久违了的温暖。很遗憾,这样的温暖也将随着物质的发展慢慢冷却下来,似乎是必然的趋势。
现在,我一次次感觉自己走在回归的路上,满心期待的向前,实际上我根本错了。路的另外一头是通往与现实同样糟糕的虚幻世界,很显然,在这条路上,盔甲人已经远远地跑在了我的前面,我开着我的破车无心追赶。
在完成《318国道》一年零四个月后,我再次出发,于2008年1月到8月,从南北方向穿越中国,最北到达辽宁省丹东,最南到达广东湛江。当第二个作品《北方,南方》完成时,我用车轮和脚步在中国的版图上划了一个巨大的“十字”。
怒江峡谷,位于中国云南省的西部,横断山脉的南端,长约400公里。2000年,怒江峡谷和与它平行的金沙江峡谷、澜沧江峡谷以“三江并流”的名称被联合国确定为人类自然遗产。
千百年来,6万傈僳族人和3万怒族人生活在这个峡谷里,他们常年在贫瘠、稀少、分散于山地之上的田地里,用几乎原始的种植方式终年劳碌,换来起码的温饱。一百多年前几位来自英国和美国的牧师将信仰的种子播撒在这里。
今天,这些傈僳人和怒族人坚守着对上帝的虔诚,他们依然贫穷,但内心澄明、欢愉,充满光明。目前,基督徒已占到当地人口的70%。相对于中国当今社会,信仰缺失,物质成为为衡量个人命运唯一标准,人们普遍迷失在追求所谓的幸福生活过程中,生活在怒江峡谷的人们提供了一种重要参照。
不过,宁静的生活也潜伏着巨大的危机,有消息称,资本已经盯上了蕴含丰富水能的怒江。在这条河流上建设大型梯级水坝已提上议事日程,到那时,这里的人们将面临一次剧烈地动荡,正如相邻的澜沧江和金沙江正在发生的事情。
基于与当地人共同的信仰和价值观,从2010到2012年,我来到这个峡谷,用一百多年前的摄影工艺(湿法火棉胶玻璃板摄影术)为当地人拍摄照片。相对于现在的数码相机,湿版版摄影的过程和工艺极其漫长而复杂。我用一辆面包车改装成移动暗房,便于在拍摄现场将几分钟前拍摄的底片马上冲洗完成。
《何时离去》
2010年的某一天夜晚,那时我在云南怒江拍摄作品《素歌》,我们住的山村小屋停电了,黑暗中我拿着小电筒观看,白天拍摄的的玻璃底片,电筒的光照亮了玻璃上的银粒子。
那些没有被银粒子覆盖的暗部,是完全透明的玻璃,它们沉入了黑暗的虚空。电筒的光穿透了玻璃,影像摆脱了平面的二维空间,在另一个空间维度上生成了一个幻影。
这类似于用放大机把底片投影在相纸上。光、底片、投影通常存在于暗室,它们们是制作一张影像的过程。当一副影像作品最终悬挂在展厅的墙上供人观看时,这个过程是隐去的,它是属于作品“背后的故事”。
当电筒光照亮玻璃底片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影像的另外一种呈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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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出生于中国重庆,1992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已获得多个摄影奖项,《素歌》系列获得第七届AAC艺术中国·年度影响力-摄影类大奖(2013年);2011年,荣获候登科纪实摄影奖,并被评为大理国际摄影节最佳新锐摄影师,TOP20-2011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北方,南方》系列作品获得连州国际摄影年展的年度杰出艺术家金奖(2008)。除此,《素歌》系列作品之《素歌之二十五:敲钟的约翰》被收入Phaidon出版的《The Photography Book》(2015,第二版-难以逾越的作品集),此书“收入超过550张来自十九世纪中期至今的世界最佳摄影作品”。现生活工作于中国四川成都。
POEMS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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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 | 骆丹
编辑 | 苦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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