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我们在偷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用思想和修辞来博弈
用故事和真情来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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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 |
朴实的生活 才有真实的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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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
平凡的故事 才能触动你我那颗平凡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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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尔·柯察金 一个草根人物的代名词 |
美，一场阅读和思考的旅行，孤单但绝对不孤独。
关键词：现实，变形，修复
│reality ,deform,rehabilitate
文/郝加献
这一天早上，池力南刚走进学校，就听到杨大山高声地喊他：“池力南，快去领书。”
“什么书呀？”池力南边问边走到杨大山跟前，拿过书一看，是崭新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论无产阶级专政》，他随手翻了翻。
“这回我们不再用手抄了。”
池力南笑了笑，跟着后来的王金利一起走进办公室去领书。
01
初一的三个班都集中在初一·一班教室。贾副校长已经去掉“副”字，成为吉庄中学的“一把”，他拿着那本《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论无产阶级专政》来给大家上政治课。
他弹去讲桌上的粉笔末，放下书，走下讲台，向前排的一个女同学耳语几句。那位同学走出教室，不一会儿提着一只暖瓶返回，跟在后面的是冯兰老师，她手里拿着三只杯子。贾校长点燃一支烟，悠闲地看着屋顶，不一会儿又有两位老师进来，是另外两班的班主任。贾校长示意他们坐下，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讲话：
“同学们，静下来，开始上课。
前几天，政治老师给同学们留下作业，让你们把这本书抄下来。现在，学校进了这本书，大家人手一册。从现在起，学习这本书，是反修防修的大事，是巩固和加强无产阶级专政的大事，是我们学校的首要任务，更是突出的政治任务。
本来，这课由你们的政治老师来上，今天她有事，我来给你们上第一节课。正确理解和把握无产阶级专政理论最重要的是要认识它的重要意义，那么它有什么重要意义呢？
“第一，为更好地适应当前的大好形势……”贾校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同学们并没有被他的长篇大论所吸引。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第三点，通过这次政治辅导，提高我们认识社会主义社会、认识无产阶级专政的能力，更好地投身到革命洪流中去，下面我开始上课。”
池力南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个大标题，抬头一看黑板，贾校长已经把标题写在上面了；前面的王金利直端端坐着，望着屋顶，一只大蜘蛛在织着网。池力南捅捅他，要来他的笔记本，只见上面只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于是他也就合上书本，端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听贾校长讲课了。
02
第二节课，杨大山凑到池力南身边来了。池力南问他听课的感受，他笑眯眯地说，在后面偷偷看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苏联小说，特带劲，还拿出包着报纸的书来显摆。王金利也跑了过来，三个人凑到了一起，心思在不在课堂上，可想而知。
“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借给我看看。”池力南央求杨大山。
“不行，我正看得上瘾。”
“我看得快啊，我先看。”
“我不！”
“这样吧，我有一本《带响的弓箭》和你换。”
杨大山动心了，“好吧”。
为了让自己尽快地拿到书，他还答应杨大山看完后，一定给他讲最精彩的章节。
03
池力南捧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舍不得放下，他被保尔·柯察金的热情、倔强、勇敢、个性刚强和富有正义感所深深吸引。
学校的神父不喜欢少年保尔，而淘气的保尔又总被神父抓住“小辫子”，最终被学校赶了出来。他在工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下了夜班，走在回家的路上，“早晨的太阳从锯木厂高大的厂房后面懒洋洋地升起来”，保尔感到自己已经是一个用诚实的劳动挣得了休息的人，不再吃闲饭了，不再让妈妈操心了，不禁心情愉悦，吹着口哨，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池力南好羡慕吹着口哨，自在逍遥的保尔，多么希望自己也像他一样，早日自食其力，可以帮助爸爸妈妈，他们太不容易了。爸妈都在生产队里劳动，一年下来，除去四人口粮款——他还有一个妹妹，不欠生产队里的钱，就算是好年景了。爸爸是瓦匠，但不允许出外打工，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勤劳地去修理地球。
自然，他更喜欢漂亮、纯洁、文雅的冬妮亚，看到她与保尔在一起怦然心动，特别是冬妮亚不像其他富人家的孩子一样瞧不起工人更使他莫名的感动。
他读到冬妮亚在河边与保尔相遇相识，脑海里闪现着那些美丽动人的画面：“冬妮亚手扶着柳树，身子探向水面。她穿着领子上有蓝条的白色水兵服和浅灰色短裙。一双带花边的短袜紧紧裹住晒黑了的匀称的小腿，脚上穿着棕色的便鞋。栗色的头发梳成一条粗大的辫子。”耳畔回响着冬妮亚甜美而俏皮的声音：“这儿难道能钓着鱼吗？”、“咬钩了，瞧，咬钩了……”而保尔面对陌生而漂亮的姑娘，显现出惊慌、急躁和笨拙，“'这回还能钓个屁！真是活见鬼，跑来这么个人。’保尔恼火地想。为了掩饰自己的笨拙，他把钓钩甩到更远的水里。钓钩落在两支牛蒡的中间，这里恰恰是不应当下钓的地方，因为鱼钩可能挂到牛蒡根上。保尔情知钓下错了地方，他头也不回，低声埋怨起背后的姑娘来：'你瞎嚷嚷什么，把鱼都吓跑了。’”
04
池力南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在村河边钓鱼的时候，也能够遇到冬妮亚一样的女孩子。他将班上的柳晓芳、王金凤们与冬妮亚做着比较，不说国籍，不论相貌，就单说冬妮亚身上的高雅气质，她们就不具备，整个一群傻妞。在放学的路上，池力南故意拦下了柳晓芳。
柳晓芳身材苗条，扎着两只羊角辫儿，鹅蛋脸，一双大眼睛透着灵气。她爸爸在县城供销社上班，家里相对富裕一些，穿着就比别的女孩子好看多了，而且，论学习成绩，她与池力南不相上下。他和她谈起了保尔·柯察金，柳晓芳告诉他，保尔·柯察金是优秀的无产阶级战士，是她学习的榜样。池力南问他怎样看待保尔与冬妮亚的爱情，柳晓芳正色到：
“你不要污蔑保尔，那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大爱！”
话不投机，池力南心里骂道：“真是土妞！”留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与谋。”跑掉了。
但他听到柳晓芳流利地背诵：“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后，他竟找出一个最好的笔记本，工整地抄下：“.……生命属于人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池力南后来才知道，这段话被无数读者抄录下来，当作人生的座右铭。
05
池力南没有爽约，他还真的经常给杨大山、王金利讲了保尔的故事：
“保尔在河边钓鱼，小混蛋苏哈里科来捣乱，还把保尔盛蚯蚓的铁罐子踢进河里。激起的水星溅到冬妮亚的脸上。
'苏哈里科，您怎么不害臊啊！’她喊了一声。
保尔当然被激怒了，因为他心里偷偷喜欢冬妮亚，跳了起来，但他克制着自己，没有立即惩罚他。原来，苏哈里科是机车库主任的儿子，哥哥阿尔焦姆就在他父亲手下干活。要是保尔教训了苏哈里科，会牵连到阿尔焦姆。
苏哈里科却以为保尔要动手打他，便扑了过去，用双手去推站在水边的保尔。保尔胸口挨了这一下，终于忍无可忍，把手稍稍一扬，一拳击中苏哈里科的脸，并不容他还手，猛劲一拉他的学生装，把他拖到了水里。苏哈里科站在没膝深的水中，锃亮的皮鞋和裤子全都湿了。”
“哈哈哈……”大家欢快地笑起来。
“精彩的在后面呢，”池力南站起来，绘声绘色背诵起来：
（保尔上岸后），这时他想起了拳击要领：“左腿支住全身，右腿运劲、微屈，不单用手臂，而且要用全身力气，从下往上，打对手的下巴。”他按照要领狠劲打了一下……苏哈里科感到下巴一阵剧烈疼痛，舌头也咬破了，他尖叫一声，双手在空中乱舞了几下，整个身子向后一仰，扑通一声，笨重地倒在水里。
冬妮亚在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打得好，打得好！”她拍着手喊。“真有两 下子！”
一时，大家被保尔的故事吸引住，静默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杨大山对池力南说：
“把保尔的拳击要领再讲一遍。”
池力南毫不推辞：“这是老布尔什维克战士朱赫来教给保尔的，特别适合实战。”他边说边比划起来，大家竟跟着他像模像样学了起来。
06
当池力南用力出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突然长大了，是一个男子汉了。
- 作者 -
简
介
郝加献，北京密云人，自由撰稿人。长期致力于文化散文的创作。长篇历史散文《旷世名园圆明园》荣获纪念圆明园罹难150周年大型征文优秀奖。
编后语│审美
青春，飞扬的青春。
生命的成长，原本就是生命的营养，当我们回忆起我们的过往，有酸楚，有甘甜；有羞愧，有傲骄；有青葱，有一抹淡淡的无奈。
青春，给我们留下了五味杂陈的回忆，回忆温暖着我们的今天，也给予了我们今天的力量！
青春渴望成长，成长渴望担当，担当是慈悲，是仁爱！
鸣谢本刊特约评论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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