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努力，永远在底层：当年我在广州力挺衡水中学
胡子宏生命日记（821）
不努力，永远在底层：当年我在广州力挺衡水中学
（一）
昨天，衡水的张先生在微信上给我传来一个不到2分钟的小视频。打开之后，往事浮上心头。原来，不知道是谁，在今日头条上发出了广东卫视《考霸的奥秘》片段。
视频的标题是：衡中家长上场让现场气氛骤然激烈，社会的残酷现实让人苦不堪言。
以上是今日头条发出的相关小视频
2014年4月，衡水中学正在社会舆论的风头浪尖上，彼时，关于素质教育的腔调尘嚣日上，而衡水中学令人瞠目的升学率，引发了举国上下教育界的关注。很多人认为，衡水中学就是应试教育，这与素质教育是背道而驰的。由此，引发出《考霸的奥秘》中的激烈争论。
视频中，主持人先是问衡中家长小雨：送孩子到衡中，最基本的考虑是什么？小雨回答：它适合我和孩子，也适合当地的情况。
主持人接着问我，您来自河北邢台，邢台距衡水有一段距离，为什么送孩子去衡中？
我说：河北衡水中学升学率高，清华北大考的数量特别高，我告诉我的儿子，而且我的儿子也认定，理科要上清华，文科必上北大。
这句话，我说得很利落。此言既出，现场开始响起掌声。
主持人问，衡水中学是一所很好的中学，要帮助你实现这个目标，对吗？
我说，对，尤其是对孩子刻苦学习那种激励措施上，其他学校做得很不够。
主持人说，但是我们嘉宾认为，他们可能做过了。
我有些激动了：教育要人性化，教育要发挥人的个性，青春是应该怎么度过，从语言上讲，我们都可以说很多，但是，谁能解决我们衡水那一片农村子弟改变社会阶层呢？如果我考不了211，考不了985，我要在家里继续种地，这就是现实。
听到上面这句话，无论是现场嘉宾，还是台下观众，有些人开始发笑了。我的这句话，跟台上一直探讨的所谓教育理论，似乎背道而驰。实际上，我最想表达的是，离开现实谈所谓教育，都是一派胡言。
主持人问，现实就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改变人生吗？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对，不努力，永远在底层。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以下是整个节目的视频，如果无法播放，请点击文末的“阅读原文”）
（二）
4年半过去了，应邀赴广州录制节目的情形，依然清晰如昨。那是我第一次去广州，我亲身感受到了四线城市与一线城市在教育和生存资源的的巨大落差；同时，也察觉到不同社会阶层，在子女教育上的迥然不同。
那个4月，在深圳某中学里，就读高三的小车同学，夺得了校园歌曲比赛的一等奖。他是我大学同窗老车的儿子，老车曾经向儿子谈及衡中高三学生胡小鹄的刻苦，小车同学很干脆地告诉爸爸，那种刻苦，我做不到。
在云南丽江和大理，正是春暖花开。L正带着一对女儿在云南游学。L的老公是京城名律师，他们都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下半年，L和女儿顺利移民加拿大。
4月15日晚上抵达广州后，我联系了王建文先生。王先生在广州经商，资产上亿。2013年夏季，我曾陪同他们全家赴衡水中学参观。那天晚上，我们俩喝了一瓶茅台，相谈甚欢。2014年高考，他的女儿考入香港城市大学。
中午，我在宾馆里见到了王庆忠和王昭雨，父子是衡水中学的著名家长和学霸。王昭雨在2012年的高考中，以河北省第四名的成绩，被清华录取。王庆忠网名叫小雨老师，名气很大。
下午2点钟，嘉宾和观众陆续聚集在演播厅。台上的嘉宾有4人：华附中学朱校长、深圳中学国际部高主任、著名教育学者信力建，还有一位媒体评论员李银，后来得知，她毕业于复旦大学。
现场的录制时间有3个半小时，其间的很多细节，在播出后的节目中并没有体现出来。节目中，我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深圳中学、华附中学的学生，跟衡水中学是不同的社会阶层，衡中的学生不努力，永远在底层。
节目的录制顺序，在视频上显示得很清楚，但不少片段被节目删除了。
嘉宾中，有个叫信力建的教育学者说了两句极为惊人的话。一句是：衡中那些学生，在社会底层，不拼命也没办法。这句社会底层，道出了衡中学生刻苦学习的内在潜力，也透出了信力建对贫困地区学生的歧视。
信力建还说了一句话：你觉得让孩子在那个监狱似的学校苦读好呢，还是让他周游列国，增长见识好呢？此言既出，就透出了他的无知。贫困孩子连出门的路费都凑不够，何以周游列国呢？
信力建“何不食肉糜”的言论，引起了我的愤慨，这才引发出我说出“不努力，永远在底层”。这句话，直接在怒怼信力建那句话—— “衡中那些学生，在社会底层，不拼命也没办法”。
狼爸萧天佑上台后，还跟信力建产生了直接的冲突。他怒斥道，我就讨厌你们这些学者，动不动就提到外国教育怎么怎么，似乎外国的月亮都是圆的。萧天佑拍着桌子，跟理论家们叫板，他一字一句地喊道：这是在中国。
（三）
在整个节目录制过程中，我感受最深的是，不同的社会阶层，对教育的理解截然不同。衡水中学“追求卓越”，一线城市中学追求教育人性化，两者在教育理念上截然不同。
2014年4月，我家儿子正备战高考。高考后，我在他的床铺下翻出来20双没洗的袜子和19条内裤。高考后，我儿子冲击北大未果，进入人民大学。大学同窗老车的儿子，顺利到美国某所大学就读。同窗L和女儿们，顺利移民加拿大。
不同的社会阶层，因为对教育资源的占有能力不同，采取的教育方略也大相径庭。一线城市的教育专家们，可以动辄提到国外教育如何如何，可以提倡学生们绕开高考，去周游世界，开阔眼界。三四线城市的孩子，只能着眼于“好大学、好工作”的目标。
现场嘉宾信力建和李银，他们动辄提到国外教育如何如何。他们忽视了，在落后地区，教育对学生们提升社会阶层，具有无与伦比的价值。
李银提到两个学生，A在一直强调我要考北大，B则要学蹦极，去社区做义工。几年后，A如愿以偿考上了北大，B则被美国一所大学录取。A在北京担负着200万元的房贷。
李银忽视了，AB两个学生是不同的社会阶层，对于担负房贷的A学生而言，考上北大，解决的是生存问题，而B则早已解决了生存问题。
李银还提及，她老公就是北大毕业的，混得也不怎么样。当时，我真想说，正是因为你老公是北大毕业的，才娶了你这样一个漂亮媳妇。
在节目现场，跟衡水中学有过接触的嘉宾和观众，表达出对衡中的支持和力挺。我的朋友王建文先生就明确地质问嘉宾们：你们去过衡水中学吗？你们了解衡水中学吗？
王先生到衡中参观过，他与没有去过衡中的家长们，表现出截然分明的态度。
（四）
关于衡中神话，不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解读。一起参加节目的王庆忠（小雨老师），曾经记录下现在嘉宾和观众对衡中精神的解读。
勇敢：这是华附中学朱校长的解读。一个教育模式、一个中学，要依托于当地人民的教育基础，和当地的经济发展是密不可分的。衡水是一个经济相对落后、思想相对保守的小城市，没有资源，还处于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的阶段，所以衡水中学应运而生。衡水中学运用精细化的管理和激情教学法，激发学生的求知欲，创造了一个个神话！其实，这是衡水中学敢于探索、敢于实践的结果，他们的勇敢和大胆尝试，才有了今天的神话！
恐怖：这是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一位研究生的解读。这位女生的男朋友就是毕业于衡水中学。当她知道男朋友来自衡水中学时，很惊奇，他却不好意思地提到，在母校毕业生中，自己是一个差生！原来在衡中学生眼里，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是一个差生考的学校！简直太恐怖了！
极端。这是深圳中学国际部高主任的解读。极端是一个中性词，没有褒贬之意。衡水中学把适合自己的教育模式，做到了极致，无人超越，令人佩服！
亮剑精神：这是主持人的解读。李云龙的部队武器装备一般，和装备精良的日本军队，相差悬殊，却能打败敌人，靠的是什么？一种舍我其谁的亮剑精神！其实衡水中学，在教育资源匮乏、经济落后的情况下，能创造教育神话，就是靠着这种舍我其谁的亮剑精神！
追求卓越：这是毕业于衡水中学、现就读于华南理工大学的一位大学生的解读。追求卓越的校训，是曾经每天都要看到的字眼。等到进入大学，校训依然时时浮现在脑海里，原来她已刻在了我的骨子里、熔化在我的血液里，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当我生活中遇到困难时，追求卓越让我振作起来；当我对未来感到迷茫无助时，追求卓越给我注入了新的活力。追求卓越是我一生的导师，给我勇敢、给我力量，让我奋斗不止、追求不懈！
（五）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华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和深圳中学的孩子们，跟衡水中学的学生，根本不属于同一个社会阶层，亮着对教育的目标和要求，落差较大。前者在追求着全面发展、个性发展、人性化，而后者，只能追求卓越，考取名校。
华附中学和深圳中学的两位领导，一直在强调着教育人性化，他们在强调，教育要想到孩子希望什么，考虑到孩子的需求。他们眼中的教育，根本不涉及到学生们社会阶层的提升。
衡水中学则不同。每一个在衡水系中学就读的学生，苦读的价值，首先就在于提升社会阶层，摆脱社会低阶层带来的拮据与困苦。
录制节目过程中，我分明感受到现场嘉宾对衡水中学的歧视。以至于节目组在节目的剪辑中，干脆就删除了关于信力建的全部镜头。
四年过去了，衡水中学在清华北大的录取数量上又翻了一番，关于衡水中学的争论依然在继续，但是对它的指责声越来越少。与此同时，素质教育的呼声似乎弱了些。现实继续验证着，高考是提升社会阶层的必经之路。
我开始写这篇文章，是今天早上6点钟。微信上，我家小儿子的班主任发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显示，衡水中学实验学校里，一群孩子在清晨6点前，就赶到了操场一边晨读，一边等候着跑操。
不努力，永远在底层。这是前辈对孩子们的嘱托，也是对下一代的警醒。希望我们的孩子记住，除了努力，无问西东；坚持学习下去的孩子，慢慢地就会有好事发生。
胡子宏，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20多年来在全国及港澳台400多家报刊发表了200多万字的散文随笔。作品有8篇（次）散文入选大中学课本、阅读教材、考试试卷。大力倡导“平二代”通过刻苦学习，改变自身命运，实现社会阶层的逆袭。鼻咽癌患者，康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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