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番外篇：那些艺术品中的圣诞节
大家好，欢迎收听我在喜马拉雅FM上独家放送的文艺复兴在意大利，我是碎片。
通过片头的音乐大家就知道，这是一个“做气氛”的特技。今天是平安夜，说地道点儿有点像我们春节除夕的意思。其实我从来都不过圣诞节，原因很简单，太挤太吵了。何必非的凑那个热闹呢，是不是？
今天我们要聊点儿什么呢？当然是和圣诞这个主题有关系的了。圣诞节是基督教的节日，基督教作为西方的传统文化源头之一，更是文艺复兴时期大部分艺术品的主要题材。所以，了解圣诞节对于我们欣赏和理解西方艺术品肯定是有用的。今天，我就试着从历史，宗教常识以及部分代表作品等几个角度来和大家分享这个主题。无论收听音频的小伙伴们过不过圣诞节，知识多了解一些是没有坏处的吧！
耶稣的诞生有有很多神学意义的解释，要了解这些并不容易，我们就用作品来说话。今天我引用的作品来自文艺复兴时期的诸位大师，请大家慢慢欣赏。
关于耶稣降生，也就是圣诞的主题绘画会分为几个字题目，我们来按顺序做一下了解：
第一步，受胎告知
场景有两个人物：圣母和天使。根据圣经记载，天使加百列向圣母玛利亚显现，告诉她将要怀孕生子。这个孩子是天下的救主，要给他起名字叫耶稣。而且这不是人的种子，乃是来自天上的圣灵感孕，所以圣母玛利亚是以处女的身体怀孕的。这个是最受争议也最为非基督徒抨击的。在历代的解经专家的口中，他们找到了一个最好地辩护。对于童贞女怀孕的问题他们会说，你看到光线穿过玻璃进入房间，带来明亮。但是玻璃确实完好无损的。这难道不神奇吗？圣灵感孕也是这样。
带有这些神学因素，表现受胎告知题材的绘画必须有这么几个元素，我们欣赏同类画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天使加百列手中一半会拿着百合花，象征圣母的纯洁。圣母身上会射来一道光，并且有一个鸽子，代表圣灵感孕。白鸽就是圣灵地化身。
我们来看具体的图：
这是文艺复兴早期画家安吉利科修士的一幅湿壁画。从人物场景我们知道这就是“受胎告知”。右边，圣母坐在一个小亭子里，表情安详充满神性。左边是天使加百列，在向玛利亚行礼，并告知圣灵感孕的消息。
我选这幅画的目的是加百列没有手持百合花。这不符合中世纪以来的宗教画规矩。其实这正是文艺复兴画家开始展示自身创作个性的表现。安吉利科修士用什么来体现童贞女的概念呢？就是这个：
这是画面背景里面的一个窗户，密闭的窗户。我们再看一下整体场景，这是一个密闭的小花园。它所象征的意思就是圣母毫无玷污的童女身份。
第二步，圣胎感应
玛利亚怀孕之后曾经有过一次产妇交流心得大会。交流的对象是自己的大表姐伊丽莎白，她当时也怀孕了。
这有一幅同样是安吉利科修士的作品。描绘的就是圣母玛利亚和伊丽莎白的会面场景。据说伊丽莎白见到玛利亚之后，她腹中的胎就开始欢快的跳动。据说这是他感应到了耶稣的神性。并且在后来的人生中，伊丽莎白的胎也是非常重要的。她生出的儿子就是施洗约翰。那个在耶稣传教之前为他预备道路的人。从血亲角度来说，施洗约翰是耶稣地表哥。那么如果耶稣是大卫王的子孙，必是君主天命的话，施洗约翰就是在表弟成事之前奔走呼号的铁帽子亲王。
在艺术品形象中无论是中年男子还是光屁股小孩，施洗都永远穿骆驼毛衣服，手持十字架，有时还抱着一只小绵羊。我们来看这一幅：
这是拉斐尔的圣母子。慈祥且带有少女红润面庞的玛利亚形象是画家在向观众暗示着玛利亚童贞女的身份。她膝前与之对视的小孩就是耶稣，旁边仰望耶稣，穿棕色骆驼毛衫的就是施洗约翰。我给两个细节图，大家看圣母红润饱满的脸庞，非常的纯洁。第二幅是施洗约翰的衣服细节，拉斐尔的笔法非常细腻，我们能看见一根一根棕色的骆驼毛。
第三步，马棚产子
耶稣的肉身家庭不算富裕，约瑟只是一个木匠而已。可以说是家无余财。在玛利亚怀孕期间，罗马帝国实行了一个类似于普查户口地政策。我们判断罗这个政策大概有以下两个意图：
第一个就是方便统计人口，然后收税。
第二个就是查实人口分布进而限制人口流动以达到稳固统治的目的。
其实这个做法中国自古就有。著名的秦国商鞅变法中有一条就是编户齐民。作用与罗马的政策相同。所以当我们把历史进行横向比较的时候就觉得那个看似遥远的文明其实也不算陌生。
罗马以皇帝的名义下达了普查户口的法令。要求犹太地区的人要回到原籍去报户口。耶稣的肉身父亲，玛利亚的丈夫约瑟原籍时候i伯利恒，而他们居住的城市是拿撒勒，所以需要前往伯利恒去报户口。这样怀有身孕的玛利亚就不得不起身跟着丈夫进行长途奔波。这一晚上到达了伯利恒。天晚了就要住店啊，但是据旅店老板的话说回来报户口的人太多，客房已经满了。不过从宗教寓言故事的一项套路来讲，这里面其实是在说嫌贫爱富的问题。总之，老板就把约瑟一家安排在了后面一个牲口棚子里。
耶稣就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生在四处漏风的简陋马棚里。没有婴儿床，刚刚降生的耶稣就被放在了马槽里面。
我们来看这三幅图片：
这三幅图分别是乔托、安吉利科和波提切利的同题材作品。第二幅安吉利科比较忠于原著，将耶稣画在马槽里。其他两位就比较个性化的表现这个题材了。
从文学创作的角度讲，作者是想向读者传递一个这样的事实：最高贵的也是最卑微的。用我们中国的话讲，就是苦孩子出身才能最大限度的联系群众，最终为劳苦大众打天下谋福利。
第四步，天使报喜、牧人来拜
这是耶稣降生之后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天使加百列向伯利恒旷野中贫苦的牧羊人显现，并且告诉他们救世主降生的消息。然后牧羊人就第一个冲到马棚去朝拜。这个题材的名称叫做“天使报喜”。
国内很多介绍西方艺术史的读物都会在这里犯错误。那就是把前面我们介绍的“受胎告知”说成是“天使报喜”。其实它们完全不是一个题材。我后来想了一下，这个误会很有可能跟中国的传统有关系。因为我们一般不是都跟怀孕叫“有喜了”吗！对，一定是这么回事。总之从今天起大家要注意区分，别再搞错了。这两件事情都与加百列有关系。但是“受胎告知”指的是向玛利亚显现。“天使报喜”是向牧羊人显现。我们来看图：
同这是胡斯 的作品。耶稣躺在地上最中心的位置，他的左侧是圣母，右侧有一堆人也在跪拜，他们就是牧羊人。我再给大家一个牧羊人的局部。你会看到画家高超的笔法，把牧羊人惊喜盼望的表情画的非常形象
还有，大家通过上面的介绍会发现，天使加百列最擅长技能就是传话。没错，在圣经体系的继位大天使长中，加百列的责任就是传递信息。我们知道伊斯兰教其实也是从基督教中演化而来的。所以，在穆罕默德的口中加百列依旧是承担这样的责任。穆罕默德在传教初期，就声称天使加百列有三次重要的显现过程。第一次告诉穆罕默德，他是真主安拉在人间选中的先知使者。第二次是教会他读写文字的能力，据说此前穆罕默德是个文盲。第三次是授予他律法和真言。这些东西最后就是《可兰经》的主体。
第五步 三王来朝
这个题材也叫“东方三博士来朝”。根据圣经记载，东方有三个王根据星象占卜得到结论，救世主即将诞生。他们在天上看到一颗启明星，就按照指引前来。最后这棵形象停留在马棚的上面，帮助他们找到了耶稣。我们来看图：
这里有两幅波提切利的三王来朝，还有一幅安吉利科的。用心点看，我们还会在顶部看见星星或者光芒。星星，就暗喻了耶稣。所以我们回忆一下从小到大看见的圣诞树，是不是翠绿的树冠最顶端都会有一颗星星？那个就是指示东方三博士找到马棚的晨星了。
“博士”就是通晓天文地理的意思。那么就像上面说的，巫和王在古代是结合的。所以叫做三王还是三博士都是可以。
结语
以上部分就是圣诞节相关的题材在西方艺术品中的表现。话题再重新回到开篇。我们作为西方艺术的爱好者和研究者，只有开阔胸襟，而不是盲目的排外。只有大度包容，而不是闭目塞听，才能真正的接受新鲜的事物，进而去读懂她，理解她。
总之还是那句话，圣诞节过不过全凭自愿，而关于它的知识却是应该了解一二的。就当是批判性的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