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后,如期而遇,那一场雨
说好了要走,除非心里的一场雨,否则,一定会上路。
迈出第一步是湿润的,微风如菩提,没有半点立秋的荒意。故意关掉了音乐,让蝉声叫醒双耳。收起鄙夷,放下匕首。一把折扇,一把伞,换上了绿纱裙,谁是杀手?谁又是诗人?
不知不觉走向山,一路牵牛开的烂漫。几只枯叶蝶潜伏在山道边,受了惊吓就展开翅膀,露出鲜红的心。枝藤阔叶掩着小径幽深,越走蝉声越响,好像就贴在耳边。我不知道路,但我辨得出山路的走势,沿着上坡走会上山,沿着下坡走便下山,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总有人迷路在山间。
在山顶,有个艺术馆,气势恢宏,却无人问津。琉璃展品上覆盖的灰尘成了艺术的一部分,诺大的展厅只我一人扶坐在藤椅上翻了几页照片。墙上装裱的水墨画皆是山高水潺,一座矮矮的茅屋,依傍着一棵苍劲的古松。或者一条只载一人的扁舟,荡漾在清清河水,舟上人或仰面望天或举茶自饮。也许山水的意境只适合一人品味,孤独的时候青山绿水才最美。
悠悠转转,在开馆时离馆,原路下了山,走过蝉声噪耳,走过牵牛烂漫,枯叶蝶还在,一只只从裙摆飞起,像红红的雨滴竞飞回天上去。
未尽兴,另寻一处风景,忽而雨至,预料之中,举伞复前行。
又至一荒废美术馆,以避雨之名得许入内。楼道里无灯无风,却有生涩琴声,寻音发现一间教室里亮着灯,一位老师,一个家长,钢琴前小小一身影,原来并非生涩乃青涩。走廊尽头一个美术教室开着窗,窗内只大卫一人望向我,面容憔悴,无可奈何。
雨停,上路,车里雨伞未干,竟开始了思念,思念这场如期而遇的雨,思念荒废了却依然韵味浓厚的美术馆,以及那面容憔悴的大卫,和那一幅幅水墨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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