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律诗 真羞
真羞
半世清飙半世尘,真羞不是鹿门人。
违心日恨曾明眼,缄口时惭正矮身。
每苦深愁藏瑞月,常惊凛意浸熙春。
欲寻中条九峰岭,眼底谁为吕洞宾?
【注释】读宋白玉蟾《华阳堂二咏》诗,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不著人间一点尘,满堂尽是学仙人。衣衫总带烟霞色,杖屦相随云水身。铁笛横吹沧海月,纸袍包尽洞天春。而今会聚十方客,认看何人是洞宾。”
“清飙”,清风,见唐顾况《严公钓台作》:“舍舟遂长往,山谷多清飙。”宋苏轼《芙蓉》:“清飙已拂林,积水渐收潦。”宋张九成《勾漕送建茶》:“爽气生几席,清飚起檐楹。”清汪绎《秋砧》:“万户清飙动,疏砧特地哀。”
“鹿门人”,隐士,亦泛指文人雅士,见清方文《大龙山重访刘未沫丈兼怀白靖识师》诗之一:“一杯鷄黍约,四座鹿门人。”
“瑞月”,象征吉祥的月亮,见唐张仲素《圣明乐》诗:“九陌祥烟合,千春瑞月明。宫花将苑柳,先发凤皇城。”宋宋庠《郊报纪事奏御》:“瑞月随黄屋,鲜云抱紫营。”宋王文卿《逍遥峰》:“祥云昼护神光现,瑞月宵临法乐鸣。”宋无名氏《庆清朝·银漏花残》:“银漏花残,红消烛泪。九重鱼钥欢声沸。奏万乘、祥曦门外。盖圣君、恭谢灵休,谨访景明嘉礼。天意好,祥风瑞月,时正当、小春天气。禁街十里香中,御辇万红影里。千官花底,控绣勒、宝鞭摇曳。看万年,永庆吾皇,拈指又瞻三载。”
“熙春”,明媚的春天,见宋王之道《和徐季功舒蕲道中二十首》其一:“欲识吾君圣与仁,泽流寰海众熙春。”宋倪翼周《青玉案·熙春堂下花无数》:“熙春堂下花无数。红紫映、桃溪路。蝶往蜂来知几许。翠筠亭外,绿阳堤畔,时听娇莺语。绮筵罗列开樽俎。况总是、神仙侣。竞举笙歌持玉醑。介公眉寿,年年此日,常与花为主。”金元好问《雪香亭杂咏》:“落日青山一片愁,大河东注不还流。若为长得熙春在,时上高层望宋州。”
“吕洞宾”,道教主流全真派祖师,原名吕岩,64岁遇钟离权传丹法,道成之后,普度众生,世间多有传说,被尊为剑祖剑仙。传说,吕岩于唐德宗贞元十四年四月十四生,当时异香满室,有白鹤飞入帐中不见。吕岩自幼聪颖,十岁便能文,十五岁就能武,精通百家经籍,在襁褓时,马祖见到就说:“此儿骨相不凡,自市风尘物处。他时遇卢则居,见钟则扣,留心记取。”吕岩曾在唐宝历元年中了进士,当过地方官吏。后因厌倦兵起民变的混乱时世,抛弃人间功名富贵,与妻子一起来到中条山上的九峰山修行。和妻子各居一洞,相对可望,遂改名为吕洞宾:“吕”,指他们夫妇两口,两口为吕;“洞”,是居住的山洞;“宾”,即告诉人们自己是山洞里的宾客。
这首诗的意思是:一生中的一半是清风,另一半是浊尘,真羞愧自己不是鹿门中人。违心的日子里,很懊恨曾经明眼看世,缄口不语的时候,很羞惭正低矮高大之身。每每痛苦于深深的忧愁潜藏在祥瑞的月色,常常惊惧凛冽之意正在浸透明媚的三春。想要去寻觅中条山中的九峰鹤岭,可是眼底谁才是那位能够度人的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