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桂花香||随笔
写在深秋时节
读书,开发新的课程,持续更新所备之课;
学习荣格心理,探索沙盘游戏对于心灵的意义;
总结读书心得;处理日常杂事……
本篇断断续续完成于餐桌上、枕头上、地铁上……作为对即将逝去的丑牛深秋的纪念,同时献给关心我的人,无论近在咫尺还是天各一方,桂子之美,与君共赏。
八月的桂花,硬是捱到九九重阳才香了起来。我也因此才知道桂花,是非得低温才开的。
可见,孤陋寡闻于我是多么平常的事情。
不过老子有云:“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
我算是知道了自己所不知,然后不断探索和拓展自己“知”的边界,也算是老子所推崇的“自知者贵”了。
再念想那桂花,不知准备了多少个日月星天,无奈长沙这“于斯为盛”之地,竟然用37度的高温陪伴人们度过寒露深秋。
看来“是时候了”意味着“一切条件”的成熟。因此,时间从来不是一维的,它是一条立体的隧道,装下宇宙的所有,头也不回地奔向未来和未知。
而小小的桂花,正在这条隧道里坚守它的世界。
那么,桂花究竟是倔强还是恪守原则呢?
假如李汝珍笔下的百花仙子是真的,那么今年长沙的桂花究竟是8月还是9月开,大概也着实费了仙子一番脑筋。
人们爱说春花秋月,不过是因为春天百花齐放,五彩斑斓,而中秋之月又皎洁宁静,寓意人间真情而已。
实际上秋天同样有很多美丽的花,芙蓉,海棠,菊花……而我,就秋天的花来说,最喜桂花。
我大学毕业后才目睹这么一种花。与其说观花,不如说找花,一般时候满目都是密密匝匝的桂树叶。
花期盛时,星星点点,满树的鹅黄与酱红,那便是桂树开的花了。
远远望去像天仙的脂粉,凭空而落,滴嗒在绿叶丛中,宛若墨绿上随意泼洒的颜料,浑然天成。
浓妆淡抹总相宜,何止是西湖美景?深秋的桂花树何尝不是?
“密叶千层秀,花开万点金”,写尽千言,却又万语未尽!
然而,让你陶醉在良辰美景的,不仅仅是桂花的姿态,更迷人的是它的香。
幽幽的香气从远处涟漪般地向你轻轻荡漾。你沐浴在花香里,自然地想闭上眼睛,这时候花香会像雨后甘霖,浸润你的五官,你的四肢,你所有的经络似乎也畅达开来。
渐渐你会发现,桂花的香,浓而不腻,淡而不薄;
浓得像水在流动,淡得又像丝在缥缈;
它香得那么浓烈,又那么低调。
浓淡相宜,不仅仅是它的色,连他的香也沁人心脾恰到好处。
人类善于模仿,但每每有香气的女子飘过我的身旁,太阳穴一阵不适,心底一阵作呕似乎是常有的事,那时候,我便坚信香汗淋漓真的。
桂花的香还不止于此。
当你置身深秋的夜,一阵凉风拂过面颊,深深地吸一口和着月光的桂香,“愿时光定格在那一刻”恐怕都不足以描摹那一瞬间的美好。
我似乎明白桂花为什么非得低温不开了。
试想想,高温之下热气腾腾,人们哪里能细细咀嚼和品味这神奇的馈赠呢?
我从未闻到过梅花从苦寒中练成的浮动暗香,那大概只有诗人才的殊遇。
不过,“黄山归来不看岳”,于我,花中有桂子,它香皆浮云。
要是以为有如此香气的花,其花朵一定娇艳硕大,当然大错特错了,至少桂花不是。
桂花虽然袖珍小巧,但四片花瓣依然是花柄需用点劲才可承受之重。
尤其当桂花快要谢幕的时候,看到纤细的花柄耷拉下来,怜香惜玉写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的心情。
或许正因为桂花小,我不曾注意它含苞待放的样子,又或许它确实在晚上绽放。
也或许正因为桂花小,它们十几朵挤挤挨挨,同源成簇,又每两簇相对而出,大多都在光溜溜的树枝上次第花开,老气横秋的枝也因此而生机盎然;
也有的花簇碰巧立在枝头,为两片绿叶所呵护。
再看整棵桂树,桂花虽小,里里外外,层层叠叠早已自成阵势。
在群芳暂歇,黄叶飞柯的深秋,无声无息,香满人间。
对于桂树来说,不是“红花需要绿叶配”,而是绿叶需要花的点缀。
不然,纵使寒冬中常绿的桂树叶,有谁会“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哪怕是不经意?
我爱樱花,爱它的绚烂,也爱它像桂花一样,没有绿叶也簇拥枝头的独孤与纯洁;
但我更爱桂花,爱它的低调,爱它持久地在霜天的枝干芬芳,爱它纵使跌落于地,也保持原本的姿色。
我爱菊花,爱它不同于群芳的花期;但我更爱桂花,爱它遍地花开的和蔼与平易。